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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美人无梦

小酒只能默默期盼丞相大人快点出现。至于他为何不敢亲自去,呵呵…跟丞相说你家夫人在天香楼当头牌,今晚拍初夜?他觉得事后十有八九会被暴打一顿再给颗糖吃。呵呵…

却听前厅里抬价的人多了一两只,不对,有些在包厢啊!

小酒有些惊异,天阑珊这都是招惹了些什么人啊!一旁四楼的房间里,原花魁揪着帕子一脸怨毒,她刚来天香楼时也不过卖到了三千两,但听下面的人说,这价却是又可能更高!

“四千两!”有人推开了包厢的窗,毫不掩饰的看着二楼高台上颦眉坐着的女子,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惊艳。桃夭桃夭,灼灼其华!她就是他的晨曦!

小酒睨了这些有钱的败家子,却顿时吓得一哆嗦,随即而来的是狂笑,再然后是忍笑。这人正是天阑珊上次无聊给脸上画了朵桃花的公子哥,要说小酒怎么认出来的,他该说那傻公子竟然想办法擦去了最后的划痕,然后仿着原本的图案竟然去做了刺青么?当真是对他的梦中情人痴恋无比。

“五千两!”一间包厢里,一身华服的公子斜倚窗边,扬着手中折扇,嘴角扬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二楼的人却仿若平地里一声惊雷瞬间炸醒!是小师兄!

“六千两。”三楼的一间从不对外开放的厢房里,酒水齐全,但都是刚备上的,而人却是在进了包厢的下一刻就扬起温润如玉的声音叫了价,顿了了会儿,又补了一句,“黄金。”

天香楼里哗然。纷纷探究起这神秘包厢里出的是哪家嫌钱多的败家子。也只有小酒在听到声音传出的方向微微松了口气。那地方他却是记得的,这是相爷在天香楼的专属包厢。倒不是相爷经常来天香楼,只是金陵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在这儿有个位置,要是丞相没有,说出去却是掉了天香楼的面子。

天阑珊再次炸醒!相爷?等等,黄金?败家子啊!就不能留给她回去花吗?说好的相府宝库都是她的呢?

“七千两黄金!”赵华云站在窗边,笑的好一派清风明月。

天阑珊幽怨的看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瞬间她的整颗心都沉寂了,只剩那窗边含笑看着的人影。

师父…

熟悉的眉眼,连她离开前的白发都又多了些许。虽然知道是小师兄假扮的,但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是师父!是师傅让小师兄过来的!

她的肩膀轻微颤动,在看向赵华云的下一刻,迷蒙无力的眼眶里盈满了泪花。师父,你还好吗?

顶着自家师父皮的某只无良小师兄,毫不在意的一笑,声音更是好听的如同泉水叮咚,“美人颦眉,的确是我见犹怜。”

“一万两黄金。”三楼的神秘包厢里,严相大人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与平常不同,也夹了些寒气。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另一个包厢,就等着看掐架。

“一万两黄金么?我却是不差银子的。”赵华云收起折扇,很给众人面子,不负期待的继续加价。“两万两黄金。”

“四万两黄金。”严相大人毫不犹豫的跟价。

这一次,赵华云摇了摇折扇,遗憾的叹了口气,正打算缩回包厢,却听旁边的包厢里,一个低沉的听不出性别的声音响起。

“四万零一两黄金。”

赵华云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专业找茬户?

“八万两黄金。”严相毫无负担的继续跟价,却是坐在桌前微微凝眉,对谷雨吩咐道,“去查查那人是谁。”最近的金陵着实乱了些,听说东兴那边过来了一个皇子,就在金陵,却无人知道这皇子藏在了何处。

“苏大人来了。”谷雨回来之后却说了这么一句。

“那便收网吧。”严相看着下面的人微微一笑,天香楼早就有问题了,只是他今日才提出来而已。

小酒靠在柱子上愉快的看败家子比谁更败家,却突然耳朵一动,看到了从一楼往二楼走去的苏云博,霎时间心一个咯噔,完了要死人!天香楼今天真要倒闭了!他还是趁乱逃命的好!

说着,他假装下去为人添酒,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前厅。这时,苏云博若有所感往小酒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好看的狐狸眼眯起,逃吧,后院有的是大餐等着你!

“天香楼涉嫌谋逆叛国,圣上有令,命我等查封天香楼。”

黄澄澄的圣旨一出,天香楼顿时鸦雀无声,安静过后就是炸成了一团锅。

“所有无关人员请不要擅自妄动,有序离开天香楼即可。但若有人浑水摸鱼,本尚书决不轻饶。”

很快,巡防营包围了天香楼所有的出口,明晃晃的枪和剑让不少姑娘和浪荡子吓破了胆,却声都不敢吱一个。

“将夫人给本相请上来。”严相大人见到老鸨上门,微微一笑。

“相爷,这里哪有你要的夫人?”老鸨吓得花容失色,如果丞相夫人在她手里那天香楼完了不说,她也快玩完了。

“桃夭姑娘就是本相的夫人。”严相大人笑意温婉,“不知天香楼可有那个价钱收的了本相夫人的卖身契?”

“什么?”老鸨华丽丽的晕倒了。这都什么事啊!流年不利!

天阑珊在彩蝶的搀扶下回了严相所在的包厢,这几日为了防她逃跑,那些莫名其妙的熏香让她现在脚也有些发软。

“夫人!”严相起身,笑得温雅如莲,朝天阑珊伸出手。

天阑珊心里一喜,踉跄地走了一步就发现自己全身乏力,却没有意外的掉在地上摔到毁容,而是倒在了严相大人温暖的怀抱里。

“夫人,你可还好?”严相的眼里闪过浓重的担忧。

“我想睡觉!”天阑珊可怜兮兮的拉着严相的衣襟,“这几天我都不敢睡觉!”

“好!你安心睡吧!本相守着你,不会有事了!”严相大人看出了她眼底显而易见的疲惫,不由伸出手轻轻哄道。

天阑珊揪住严相的衣襟,把头埋在他怀里,逼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个人,一想到心里就钝钝的痛了起来。师父…

“本相带你回家,莫怕!”严相抱起自己的妻子,出去的时候冲走来的苏云博点了一下头,便径直向外走去。

渐渐的,在她不抵抗的情况下,那些原本就该起作用的熏香却推迟到了此刻,她闭上眼,好像再也不打算睁开眼了一般。任凭无休止的噩梦将她纠缠。

相府。

严相抱着天阑珊进门就有不好的预感,她的身体越来越冰凉。如果只是睡着了,为什么她的体温越来越不对劲。

“白霜,叫大夫!”

白霜诧异,一见严相怀里的夫人,立马明白了,“是!”

说着她便打发了两个丫鬟,一个去请了最近的大夫,一个拿着令牌进宫去请医术最好规格最高的高太医。

严恪把天阑珊放在床上,试图轻唤道,“夫人?”

但天阑珊一动不动,手脚冰冷,若不是她的呼吸还在继续,严恪都要以为床上的人是个死人,是具尸体。

“夫人,你莫要吓我!”严恪执起她的手,搁置在脸上,却发现异常的冰凉。心下一愣,她的手怎得这般冰?就像他母亲要去世的时候,他怎么叫也叫不醒母亲,只有轻微的呼吸证明着他的母亲尚存,但很快,那一点单薄的呼吸也随着渐渐冰冷的体温消失不见。

大夫很快来了,把着天阑珊的脉,只觉心头一个咯噔,“夫人恐无力回天。夫人吸入了过多的软筋散,这东西本就有毒性,更何况夫人好像是从早到晚连续几天都在吸入这种熏香。”

“可一个时辰前她还好好的和本相说话…”严恪本能的反驳,他的夫人是没事的。

“这…”大夫为难了些。

“高太医来了!”白霜请进高太医。

但把脉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高太医说的是天阑珊中毒了,由多种软筋散配置而成的毒药——美人无梦。

一个很美的名字,只是却终究是要夺走美人的命。

严恪听说这个名字。怪不得她那么疲倦…美人无梦,顾名思义,就是中毒者会昏睡不醒,无梦却不是指不作梦,而是指没有好梦,意味着只能在不断地噩梦中结束自己的生命。没有人可以叫的醒中了美人无梦的人。

“相爷,门口来了一个人,说是能救夫人。”白霜急匆匆地走进来。

“请进来!快去!”严恪的声音少了平时的温脉,多了焦急与恐慌。然后他拉着天阑珊的手,用力的贴着自己的怀里,像是要把体温传给她一般。

“夫人,你快些醒来可好?本相陪你去捏泥人,买糖葫芦,本相所有的宝库都是你的…你看,你说的,本相都记得。本相还要见你的心上人,本相还要堂堂正正告诉他本相才是你的夫君…”

刚踏进房间的楼玉痕一愣,心上人…

“先生,听你所言说你可以救本相的夫人?”严恪率先发现他,于是急切地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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