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住进翼城的第一天,就在冬州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伴随秦家二老在翼府门前落败,秦烈之名开始响彻飞流城。
第二天夜晚,秦城某住宅院中,秦少阳披着一件单薄的斗篷脸色煞白的把自己关在房间中,身子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不停的抖着哆嗦。
房门外,秦少阳的父母双亲秦绵勇和苏媚带着家中老小守在门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少阳,你出来,既然他来了,咱们也不用害怕,有为父在,我到要看看,他敢在秦城动你。”秦绵勇语气梆硬的冲着屋子里喊到,形色急怒而忐忑。
虽然作老子的关键时刻会给儿子撑腰,可秦少阳的爷爷是秦宏达,就连秦宏达都不是秦烈的对手,秦绵勇底气怎么足的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不给儿子心里添堵。”秦少阳之母苏媚是冬州名门之后,虽然苏氏比不上秦氏底蕴深厚,但在冬州,名气也颇为响亮:“少阳啊,娘在这呢,你出来,不要怕,娘现在就带你回苏家,你放心,苏家就算战尽最后一人,娘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秦烈回归,秦少阳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而前一天在翼府门前,秦烈响亮的叫号,已然在短短一天之传遍了整个秦城。
因为五十年前的事,秦少阳必须要作出一个令秦烈满意的交待,三天的时间,他需要前往翼府向秦烈低头。
如今的秦少阳,还是五十年前的秦少阳,跟禹鸿林截然相反,秦少阳被当年秦烈穷凶极恶的手段吓的肝胆欲裂,五十年的时光,几乎全部浪费在提心吊胆上了,修为非但没有半点进步,反而有着退步的迹象。
把自己关在房中的秦少阳蜷缩在墙角感觉任何地方都不安全,两个眼珠瞪的溜圆的同时因为好几夜没合眼已经充血了,他警惕的看着屋中所有角落,对着外面战战兢兢道:“我……我不出去,秦烈肯定在外面,他一直想我死,我才不会去送死,我要留在这,你们走,都走。”
屋外一片哑然,秦绵勇紧握着拳头心里仿佛压着千斤巨石,明明是一个可造之材,居然被秦烈吓的,连屋子都不出,这还是那个当年在秦城一鸣惊人的惊世奇才吗?
“你们闪开。”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嗓音传进了小院,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伟岸的长者快步走进了院落当中。
“三叔。”秦绵勇和苏媚一看来人顿时肃然,同时点头施礼,苏媚更是带着哭腔的走过去拽着长者的衣袖求救道:“三叔,求你救救这个孩子吧,他都快吓傻了。”
长者垂着一双眼帘面色冷峻的走进小院,面对秦绵勇夫妇哼了一声道:“孩子都是你们惯坏的,少阳明明和逆天之奇材,却没有光明磊落的容人之量,做错了事,就要认,秦烈要找他算帐,就吓的不敢出门了吗?你们若一直由着他,这孩子就算是活过来了,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三叔,你这是什么意思?”秦绵勇一听长者的话不对味,当即急着过来拦住了来人。
长者双眼绽出两道矍铄之光,语气坚定道:“还能有什么意思,人家要讨债,就光明正大的去还,畏畏缩缩的,算什么男人。”
长者说着,扒拉开目瞪口呆的秦绵勇,大步流星的来到房门前,抬起大手梆梆梆在厚实的门板上拍了三下,大声道:“少阳,你三爷爷回来了,跟我出来,去见秦烈。”拍门之人,正是心灰意冷闭关的秦宏山。
“老三,不可。”
就在这时,秦宏达和秦宏宽匆匆的跑进了小院,一听秦宏山要带着秦少阳去见秦烈,当即飞奔过去把秦宏山拦了下来。
“老三,你这是干什么?那秦烈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把少阳带过去,还有活路吗?”秦宏宽抓着秦宏山的手腕,牙吡欲裂道。
秦宏山甩掉秦宏宽的手,对二老道:“大哥、二哥,少阳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你们好好看看,孩子都折磨成什么样了?五十年啊,同辈的景言、景越修为都一日千里,只有少阳,止步不前,你们还要护着他多久。”
秦宏达的脸已经铁青的没有人色了,恨声道:“那也不能送羊入虎口,宏山,你不要以为这些年你对秦风关怀倍至,他秦烈就会念你的情,这人要是到了翼府,肯定会崩溃的。”
“崩溃就他妈让他崩溃,再这么下去,就算是不崩溃,他也逃不了走火入魔的下场。”秦宏山爆发出雷霆之怒,但见两个老哥哥还是不让他进屋,秦宏山咆哮道:“当年少阳是跟着我去鹰蛇山的,孩子回来失魂落魄我有一定责任,今天我把孩子带走,连夜进翼府见秦烈,我把话放在这,我能出来,少阳就一定可以出来,少阳要是死了,我拉着秦烈一块大家就地在翼府埋了,行吗?”
秦宏山一语道出,全场哑然。
众人皆知,秦宏山无后,而他对秦族后辈弟子,向来都是视如已出,一视同仁,而这个一向吐个唾沫就是钉的长老,行事作风永远都是那么的硬朗,叫人挑不出毛病。
秦宏达不是不明道理之人,乍一听,已经明白了秦宏山的心态,秦宏宽还要阻拦,秦宏达却是摆了摆手,任由秦宏山一脚把门踹开走了进去。
过后秦宏达拦着秦宏宽和秦绵勇夫妇,特别睿智的对三人说道:“让他去吧,这件事只有老三能办,除了他,谁也办不成,包括族老。”
众人一时哑然,然后就看着秦少阳被秦宏山生拉活拽的从秦城给带走了。
……
当天夜里,秦烈刚在翼府落脚,人还没安顿好呢,秦族外戚弟子还在府内对着秦烈众人指指点点的时候,秦宏山就拎着秦少阳风风火火的来到了翼府,走进大门,秦宏山望着全部错愕的秦族外戚弟子,大声问道:“秦烈住在呢?”
“东……东厢楼月小筑。”某个外戚弟子吞着唾沫胆战心惊的回道。
唰!
秦宏山想都没想,几个起落,来到了秦烈的住处。
而此时,秦烈刚刚熟悉完自己的居住环境,正与沐悠然、秦风在房中倾谈,话没说几句,就听院外洪钟似的嗓音传进了房中。
“秦烈,我,秦宏山,带秦少阳赴约了。”
唰!
秦家众人目光齐唰唰的往房外瞧去,似乎用目光就把厚实的门板给穿透了,与此同时,秦宏山也感觉到了屋内灼热的目光透过门板传递了出来,其中有一股颇为凌厉的气势,比他差不了多少,冥冥中,似乎还有略胜一筹的意思。
“秦烈,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一直想着要报仇吗?我们爷孙俩来了,按你说的,三天之内,你出来,有些话,我要跟你说。”
就在秦宏山说完的同时,东厢楼月小筑院门外呼啦啦跑来一群秦族外戚弟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应有尽有,实力强的也有,弱的更多,都纷纷拥挤着往院子里伸着脖子观望。
“怎么了?这大晚上的?”
“还能怎么了,不就是五十年那一把子事儿吗?”
“啊,少阳公子啊,今天在街上就秦烈挺硬气的非要了解当年的事,还说什么勒令少阳公子三天之内到翼府,人还真来了?”
“是啊,真来了,而且还是秦宏山长老亲自领来的,看来秦烈下午那一仗已经把他的位置给定下了,这小子也真狠呐,我听说他是秦族三十五代的子孙,没想到修为这么高。”
“……”
经过了下午的事由,秦烈的名气算是在翼府彻底打响了,在他来翼城之前,翼府中的秦族外戚弟子多半还不以为杵呢,现在他们总算知道,这个流落在外的秦族后人有着多么强硬的手腕。
所以秦宏山带着秦少阳过来领罪,秦族的外戚弟子一点都不感觉到稀奇,而且他们相信,如果秦少阳真的三天之内没到,那秦烈极有可能会毫不客气的杀进秦城亲自去拿人。
楼月小筑外人流涌动,不过多时便汇聚了好几十号人,而这小筑的墙头上也有人爬上来伸着脖子往里面,都想看看秦烈和秦宏山之间的恩怨怎样解决。
院落中,秦烈的房门被推开,但没有人从里面走出,隔着门槛,秦宏山能看见屋中正襟危坐,一脸杀机的秦烈。
五十年不见,秦烈身上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不是那个见着他扭头必须跑路的毛头小子了,而是一实打实的幽玄期高手。
至于秦少阳,在听到门板被拉开的声响之后身子就像筛糠似的哆嗦了起来,等他看见了秦烈之后,嗖的一声,整个人都缩到了秦宏山的身后,两只手死死的抓着秦宏山的衣袖脸吓的煞白。
这周围的秦族外戚弟子看堂堂秦家天才居然被吓成这副模样,一个个皆是难以置信,唉声叹气道:“唉,秦家天才,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