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虚的话震惊的四观观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效力为之付出的闼婆院,居然是古禹帝族安插在幽州修界的一枚棋子,冲虚只是禹家的代言人。
这个消息简直比凌承剑杀来更有震撼感,饶是有着婴府期修为的四观观主,一时之间脑子都转不过来弯。
话已挑明,冲虚也没有什么可以瞒着的了,说道:“现在你们懂了吧,为什么禹家与闼婆院一直关系密切,你们是跟着本院一同修炼过来的人,我对你们的信任可比兄弟之间情谊,其中付观主,还是禹家的客卿宗师,多余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凌承剑无论跟禹家还是闼婆院开战结果都是一样,禹家不会坐视不理。”
冲虚把话说完,敲定道:“给你们一个时辰,好好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做,如果你们现在想离开闼婆院,本院二话不说,放行,但若决定留下来,和锻剑山庄这一战,就是决定你们日后能否成为禹家中人的关键一战,你们自己想。”
言罢之后,冲虚不再说话了,其实这件事冲虚已经摆明了立场,剩下的事儿站在任何角度来想都会变得十分容易。
果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四观观主纷纷表示接受了,这其实也没有丝毫意外可言。
四观观主一辈子都待在闼婆院,闼婆院就跟家一模一样,让他们离开,四海遨游,他们不会习惯这样的生活,除此之外,闼婆院背后有禹家坐镇,他们心中也有了十足的底气,放眼天下,迄今为止,能跟禹家较量的人确实是少之又少,一个小小的锻剑山庄,何足道哉。
……
正当冲虚带着四观观主紧锣密鼓的安排防御事项的时候,秦烈也没闲着,虽然因为禹鸿云浪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他现在的炼丹术已经今非昔比,再加之化海金丹本来就有特殊的炼制法门,一旦掌握就会很容易操作,所以别说让他同时炼制两炉丹,就算是三炉,秦烈也不会有丝毫的担忧。
红、蓝双鼎在婴火的涪炼之下越发的滚烫火红,一连月余,秦烈愣是没出丹房一步。
一个月前,凌承剑带人强势杀上闼婆院,威逼胁迫冲虚、禹鸿林交出禹鸿云,此后,勒兵携众围了闼婆院,在荒神山脉,掀起了一场浩浩荡荡的杀戮风波,此则消息迅速的不径而走,时隔一个月,哪怕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猜到,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闼婆院。
一个月前,言睿还特意奉命通传秦烈,说是院里发生了大事,希望他不要到处走动,请尽快炼制化海金丹,很明显,这是禹鸿林的口吻,禹鸿林着急了,而对于秦烈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了。
因为禹鸿云的出现让他临时调整了计划,秦烈还以为这个计划会打乱他所有的部属,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凌承剑的一怒,整个闼婆院变成了枕兵待旦、日夜惊心,禹鸿林甚至连怀疑他的时间都没有了,这不正是好事吗?
闼婆院的人把注意力全都留给了凌承剑,就不会再有人顾忌自己了。
而且秦烈还听说,凌承剑一个月前离开之后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回到了闼婆院,然后便坐在闼婆院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上,日夜监视着闼婆院的一举一动,锻剑山庄,除了仆人、杂役以及弱冠弟子以及两名总管和部分弟子留守之外,几乎倾巢而出,将闼婆院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他在山峰上一坐便是一个月,确实是说到做到了,任何人都别想轻易离开闼婆院。
无论如何,凌宇这一死,闼婆院就立刻被一股充满紧张的气氛的阴霾笼罩住了,短短一个月,秦烈虽然没出房门,但是挡不住言睿有的时候进来跟他隔着门聊上两句,秦烈也是想通过言睿获得一些消息。
这一个月,闼婆院的弟子可以说日夜无眠、无心修行,毕竟,他们不知道凌承剑会不会一时头痛脑热就打进来了,闼婆院下面的那些弟子修为不高,自然惜命的很,而四观的观主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听命冲虚,对于锻剑山庄一系列的报复手段,采取了强硬的措施,他们不会打出去,但每天都会进行尝试性的突破。
短短的一个月,光是冲虚单方面找凌承剑交涉就不下五次,而且每次都被凌承剑给骂了回来,并且给冲虚交了一个底。
他要禹鸿云,三个月后,看不见禹鸿云,就直接杀进闼婆院,用禹鸿林的血祭凌宇的在天之灵。
凌承剑彻底疯了。
不过在秦烈看来,凌承剑非但没有发疯,反而是睿智的表现。
“修界传闻,凌承剑的夫人怜宫玉师承神秘,没有人知道怜宫玉的师承门派是哪一派,但大家都知道,怜宫玉的修为虽然比不上凌承剑,但其背景很硬,很稳,锻剑山庄在荒神山脉立足共七百六十四载,共有四代庄主,到了凌承剑的父亲那一辈,差点因为一些事被人灭门,可是当时怜宫玉离开了锻剑山庄整整九天,回来之后,一切难题迎刃而解,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但是我却可以从怜宫玉修炼的功法推断出来,那个传闻是真的。”
坐在丹房里的秦烈静静的着看两只丹鼎中渐渐凝结的丹丸,胸有成竹的说道。
空荡荡的房间,一个声音与其对话:“据百里所言,怜宫玉所修功法应是幽州寒族遗留下来的《半月诀》,也就是说,她的背景应该是幽州寒族。”
秦烈乐吟吟说道:“应该如此了,幽州寒族自三千年前陨落之后,族人便不在修界行走,世人都传,幽州寒族已然落没,甚至再无后人,可谁又知道,在九万里天照山脉当中,寒族已经悄然崛起,冲虚和禹鸿林尚以为凌承剑不敢轻易大动干戈,围了闼婆院只是要一个说法,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凌承剑的缓兵之计呢?”
“小主人的意思是,凌承剑围而不杀,不是不敢动手,而是时机未到?”
秦烈哼了一声,冷笑道:“一个凌承剑,上万锻剑弟子,能灭得了闼婆院?这话说出去恐怕要笑掉世人大牙,晏伯,虽然我没出去,但是我敢确定,如今在幽州地界,笑话凌承剑自不量力的人比比皆是呢。”
晏泱在万里遥光舟内寻思片刻,呵呵发笑道:“凌承剑去调兵了,请的是寒族人?”
“晏伯,你要知道,凌宇是凌承剑的儿子,也是怜宫玉的儿子啊,谁家的儿子被人杀了肯忍气吞声?没马上翻脸就不错了,凌承剑倒也能忍,若是我,肯定先拿了禹鸿林再说了。”
晏泱想了想道:“那禹家……”
“必会派人过来,不仅如此,冲虚极有可能会请姚九烈出手,哈哈,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若我预料不差,他找上了姚九烈,那必然是自己把自己推进了火炕,咱们的计划就更加容易实现了。”
晏泱没忍住哈哈一笑:“冲虚就算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姚九烈是小主人请来的,他要是开口,还不如给自己捅上一刀呢?”
“也不能这么说,姚九烈也有所求,偷天换日鼎乃是世间奇宝,能用此鼎炼上一炉丹,夫复何求啊。”
秦烈说完,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双手猝然一分,两股澎湃的婴火自掌心喷吐而出,宛若双龙探海,将红蓝双鼎同时围起。
“再有三日,化海金丹可成,届时我们就等着禹家来人,寒族来人,凌承剑攻打闼婆院,咱们跟他们一起行动,再把圣儒谷也拉进来,呵呵,热闹,好生热闹。”
……
果不出所料,就在秦烈缜密的分析着冲虚和禹鸿林接下来的打算的时候,冲虚已经找上了姚九烈。
平静的院子里,姚九烈正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冲虚坐在星月之下,略带厌烦的看着这个嗜酒如命的醉剑仙久久不语。
两人谈了也有一刻钟的功夫了,可这一刻钟的时间,大抵上都是姚九烈在说酒话,基本上没有什么进展,冲虚很心急,忍不住道:“也罢,只要姚兄届时出手相助,你说什么条件,本院一并应了。”
姚九烈喝的醉醺醺的,听到此言,方才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嘛,早说何必浪费这么多时间,冲虚,我这个人不喜欢兜圈子,我直说了,偷天换日鼎借我一用,我现在就要用,用多久再商量,除此之外,我也可以将那半部功典给你,但你必须用一百块极品灵石交换,不知冲虚道兄意下如何啊?”
“一百块极品灵石?”冲虚一听顿时火大:“姚兄,你这是在抢吗?莫说你要的极品灵石本院没有,就算有,也太多了。”
“多嘛?”姚九烈嘿嘿一笑道:“冲虚道兄,你就跟别我绕弯子了,在这个世上,别人不知道闼婆院是怎么回事,我姚九烈还是知道的,冲虚道兄,靖山公可还安好啊?”
不轻不重的话中一点,冲虚顿时惊骇欲绝,直勾勾的盯着姚九烈怎么也不敢相信,对方竟然知道闼婆院的底细。
“你……好吧,我答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