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晚辈回来了。”
心中无比忐忑的回到院落的言睿将手里的大包小裹放在地上,走到门前给秦烈请安。
等了半晌,房门方才被人从里面拉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秦烈踱步走出,面无表情的扫了言睿两眼,当他看见言睿带来的大包小裹的药材的时候,言睿的心脏不争气的跳了两下,下意识的做好了被对方责骂的准备。
“东西取回来了?”秦烈问了一句。
“是,前辈,您要的药材……”言睿心中打鼓的琢磨着说辞,岂知秦烈不等他说完径直走了过去,将口袋一一打开。
看了一会儿,秦烈愣了一下,问道:“怎么少了一味,龙空草呢?”
“龙空草?”言睿错愕了一下,旋即才想起来,秦烈要的众多药材当中的确少了一味龙空草,只不过这味药材院中现在并没有。
言睿道:“回前辈,院中根本没有龙空草这味药材,晚辈适才……”
“没有就去找?我说过,龙空草是一味药引,没有它,就炼不出灵丹,此草曾经在荒神山脉出现过,去找吧,剩下的东西放在这里,找到以后取过来在院外守着,近期本座要闭关炼丹,不要打扰我。”
还是没有让言睿把话说完,秦烈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咣当!
房门被秦烈重重摔上,而言睿却一脸迷糊的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居然没发火?怎么会这样?
言睿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使了,不久之前,紫冠还信誓旦旦的让自己带话给冲虚,让他好自为之,后果自负的,四观观主又没来,怎么紫冠连提都没提这件事呢?
难道他在虚张声势?
没有道理啊,此人猖獗狂妄是出了名的,怎么会做出这么狗血的事呢,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满腹疑惑的言睿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秦烈先前气焰滔天的收拾了自己一顿,到了冲虚那不做回应的时候又没什么表示,这人真是奇怪,难怪天下人都说此人行事不拘一格,他到底怎么想的?
苦思无果之后,言睿终究还是决定不要掺合这件事了,管他怎么想的,反正紫冠没发火,也没说不给禹鸿林治病,自己的任务这就算完成了,只要送走了这位大神,那自己就是天青院的执事,这难到不是一件好事吗?
想到此处,言睿离开了小院,开始琢磨着怎么给他把龙空草弄到手了,这件事还得去找冲虚,他一个核心弟子,在院内连个职务都没有,靠自己的力量,累死也找不到啊。
……
一个时辰后,冲虚的洞府里面。
“他没动怒?也没说什么?”冲虚看着跪在下面的言睿,脸上挂着不思议的表情。
“是,紫冠只是让弟子去找龙空草,别的什么都没说。”言睿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天虹观观主马仲闻言,鄙夷的撇了撇嘴道:“院长,老朽以为此人就是想争点面子而已,只要我们接招,他也无可奈何,这不,我等四观并未出面,他不还是就此罢休了,依老朽之见,此人多半还是想要药材而已。”
冲虚也说不清个所以然,失声苦笑:“他一句话,差点将闼婆院闹翻天,此人行事委实出人意表,本院怎么就琢磨不透呢。”既然秦烈没有回应,冲虚也懒得在这件事上继续心烦,话锋一转道:“马观主,此人要的龙空草,本院有吗?”
马仲淡然道:“回院长,老朽的确不止一次在荒神山脉中见过此草,只是没有长成,所以一直未摘,大体的位置老朽也曾记得,我可以派人过去瞧一瞧。”
马仲说着,欲言又止。
冲虚见状,看出马仲还有后话,说道:“马观主,还有什么事吗?”
马仲闻言长身而起,施上一礼道:“回院长,不久前老朽与院长提及的那件事……”
冲虚一愣,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醉剑道人姚九烈的那件事吗?”
马仲点了点头,慎重无比道:“院长,老朽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醉剑道人姚九烈十年前的确得到了三叶真人坐化前留下的那件秘本古卷,当中所载,正是《玄炎水月仙录》的下部残篇,倘若本院得到下部残篇,再结合上部经卷上的法诀,就可以凑齐整部仙录,对本院绝对有意料不到的好处,只不过姚九烈这个人生性狡猾十分难缠,他虽然答应交出《玄炎水月仙录》,但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
冲虚眼晴眯了起来,道:“既然连你都觉得过分,就不能想个别的办法将《玄炎水月仙录》弄到手吗?”
马仲苦笑了一声,摇头道:“老朽先前说过,此人生性极是狡猾,《玄炎水月仙录》他并不带在身上,即使杀了他,也没用。”
“呵呵,姚九烈这个人本院倒是有所耳闻,此人懒散不求上进,百年来修为毫无进境,若非如此,恐怕早已踏入幽玄期了,不过此人的修为也不可小觑,婴府七层大圆满,独来独往,确也难弄,说说,他想干什么?”
冲虚眉头一挑,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他要借用偷天换日鼎!”
“什么?”冲虚的神情原本很是淡定,听完这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凝视马仲良久,冲虚鄙夷道:“他好大的口气,偷天换日鼎乃是本门镇派之宝,岂是他说借就借的。”
马仲叹了口气:“老朽也知道偷天换日鼎极其重要,可是姚九烈非要借用不可,老朽也别无他法,故而不敢草率应下,请院长定夺。”
冲虚脸色凝重了起来,捋着胡子沉默了起来,过了片刻,就听他喃喃自语道:“偷天换日鼎乃是本门镇派之宝,至今无人认主,就是因为,此鼎不仅拥有三成炼丹的成功率,还是闼婆院守山大阵的阵眼,此鼎之下,镇压着一头洪荒异兽,倘若此鼎出现问题,闼婆院将不复存在,马观主,你确定姚九烈这个人没有问题吗?如果有的话,谁来担这个责任?”
马仲闻言,打了个哆嗦,苦笑道:“老朽就是担不起这个责任,才请示院长,姚九烈已经在路上,刻日便会拜山,院长,应还是不应,请尽早定夺。”
冲虚变得为难了起来,念念叨叨的说道:“一面是《玄炎水月仙录》,一面是偷天换日鼎,马观主,你还真是给本院出了个难题啊。”
马仲苦笑不语。
过不多时,冲虚无奈一叹道:“姚九烈的事先放一放,他要是来了,好生款待,但要告诉他本院正在闭关,此事悬而未决,先稳住此人再说,你先去龙空草的事,如果荒神山中确有此草的话,就取回来,实在不成,联系一下附近几个仙门打听打听,鸿林公子的病是头等大事,万万不可马虎了。”
“是,院长。”马仲言罢领命退去了。
……
后山小院,秦烈将言睿弄来的药材搬到了炼丹室里面,关好了房门,将划地为界,在院子里圈上一个直径十丈的圈子,摆下了阵法结界,外人一看,就能看出,此地有人在闭关,不便受到打扰,随后秦烈进了炼丹室,一共取出两只炼丹大鼎,分橙、红两色,橙鼎置于丹室左侧,红鼎放在丹室右侧。
将丹鼎摆好,秦烈开始整理药材,将需要的药材分成两个部分,一面只有十几株,另一株有两百余株,成色和品质都不同。
东西放好之后,秦烈坐了下去休息了一会儿,隔着窗户看见言睿回到院外在结界外面转了一圈之后又独自离开了,秦烈才冷笑着对空气说道:“看起来姓唐的那小子并没有把龙空草交上去,是我看错此人了,唉,姚九烈怎么这么慢,居然比我还晚。”
话音甫落,秦烈就感觉到元神传来一阵莫名的悸动,他微微一怔,旋即脸色一变。
“有人闯阵?”眉头一狞,秦烈手上扣上了几枚雷弹,闪闪发光。
可还没等他祭出去,就听到后窗吹进一阵微风,一道人影摇摇晃晃的栽倒在了茅庐的角落里。
充斥着药材味道的炼丹室里顿时传来一阵浓浓的酒气,秦烈皱了皱眉,捂着鼻子往后一退,看着阴暗角落里的人影极度无语道:“你怎么又喝这么多?”
炼丹室的暗处,响起一个饱嗝的声音,咯的一下,跟着一个说话大舌-头,吐字有些不清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喝……还叫……什么……醉……醉剑仙呐……咕咚咕咚。”那人说着,取出一只兽皮水袋开始往嘴里大口大口的灌酒。
酒是好酒,是烈酒,喷香四溢,水袋口除了有水流流出之外,更有阵阵紫蓝相间的实质化酒气肆意的散开。
秦烈郁闷的摇了下头,径直走到橙鼎旁边,掐诀起火,几株随手抓到的药材投进了丹鼎当中,也就是不到一炷香之后,一炉品质绝佳的中品灵丹当场出炉。
丹药的香气和浓郁的酒气混杂在一起,令人分不出是何种味道,总之变得十分的难闻。
秦烈将一炉十枚丹药炼成了四枚的成品丹抛给来人,说:“吃了,再这么喝,早晚喝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