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震海发现那只手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要闪躲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手掌来的出奇的快。
以他婴府前期的修为,竟然完全闪躲不开,卢震海瞳孔一张的功夫,便感觉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可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时候,这仅仅是开始。
那一记手印拍的迅猛无匹,卢震海刚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传来痛感,整个人马上打了趔趄,身子有些摆不正的往旁边倒去。
可是秦烈看起来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出手如电,探爪一扣,直接拿住了卢震海刚才按在他肩膀上的右手,全身顿时喷出一片青光,那只修长的手掌仿佛蕴藏了无比恐怖的力道,用力一旋……
咔嚓一声,卢震海的右手手腕粉碎性骨折。
“啊……”
惨叫声顿时在山门前响起,卢震海身子歪倒在秦烈的面前,一条腿弯曲着似跪非跪,另一条腿拄在地上,额头顿时大汗淋漓。
“混蛋,放开观主。”
“老东西,你想死吗?给我撒手。”
“围上,打死他。”
“……”
卢震海这一倒,他带来的天湛观弟子纷纷嚷嚷了起来,叫骂着就要出手,而且不少人已经取出了灵器、法器。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秦烈全然当作没看见似的又使了把力气,腕子再一旋,咔嚓嚓,卢震海的整条胳膊都诡异变了形状。
而由始至终,秦烈的脚连一动都没动,整个人如劲竹一般笔直,他扣住卢震海手腕的那只手掌,开始衍生出浓浓的青光烈焰,并且慢慢的沿着卢震海的胳膊蔓延而去。
卢震海的整条胳膊顿时被熊熊大火包裹了起来,可是他身后的天湛观弟子却是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没有一个人敢往前迈一步,那湛青火焰,显得无比地妖异,让他们连谩骂的勇气都不见了。
显然,秦烈这一手御火的本领不是一般人可以使的出来了,尤其是以他们的修为根本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
秦烈的御火本领说是法术,又不像是法术,因为法术需要口诀心法施展,可是秦烈压根就没有动用口诀,并且谁也没看出来运功的迹象,另外,那湛青火焰浓烈无匹,以在场几人的眼力,很容易就能看出,不是一般三级法术可以媲美的,这种火焰的浓度几乎可以与四级法术一较高下了。
但是四级法术可以瞬发吗?
可以保持着聚火不散,还能伤人吗?
这才是关键的地方。
秦烈这一手,莫说是他们,恐怕就连卢震海都使不出来,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山门前,秦烈扣着卢震海的手没有一刻的放松,而那湛青的火焰烧穿了卢震海忍痛结起的灵力护盾的同时开始泛起了难闻的味道,卢震海的袍袖早就付之一炬了,可是他的胳膊并没有那种糊烂的感觉,而是在表面起了和一个个巨大的水泡。
显然,秦烈在反击的时候留了手,不然的话,单凭这把火就能把卢震海烧成一堆飞灰,可是秦烈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慢慢折磨卢震海,这种控火的本领已经非常人所能及了,在场的闼婆院的弟子把院里上上下下所有高手都想了一遍,这才发现,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恐怕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众人无比震惊。
场面极度震撼。
祁连山都忘记劝阻了,而沈皓和纪柔只剩下了恐惧。
山门前唯一面无改色的就是秦烈,不过他的语气就不如之前那般随和了,而是显得有些邪狞的笑道:“你一个小小的婴府前期就如此大胆,想来付瑛没有尽到人师的本分,他没有教你何为尊卑,不过没关键,他不教你,我到是可以代劳,废掉你一条胳膊怎么样?如果不够的话,待会儿把你另一条胳膊也废了,相信你会长点记性。”
嗤!
秦烈说着,山门前顿时传来一股子焦糊的味道,卢震海的那条胳膊从满是水泡开始冒出体油,表面开始糊烂。
但速度一直很慢。
这般非人的折磨已经把秦烈的手段彰显的露骨无余,祁连山终于缓过神儿,满头大汗的喊了一声:“前辈,手下留情?”
可是秦烈就像没听见似的,低着头直视着痛不欲生的卢震海说道:“莫说你闼婆院,倘若此地是古禹帝族,谁敢跟本座如此说话,也要取了他的狗命,就凭你,哪来的底气猖狂。”
秦烈笑着说着,可是法力却是一点都没浪费,化作滚滚的湛青焰流,疯狂焚烧,卢震海自然是愤怒不已,可他现在已经痛的有口无不难言,只有在原地放声大叫,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位道友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此乃闼婆院,不是阁下的丹道坊。”
眼看着卢震海的整条胳膊就要烧成灰的时候,一声苍老却不失洪亮的叫声在山间回荡了起来,紧随其后,一道水柱从山门内直袭而来,就要将卢震海手上的湛青火焰浇灭。
看来来人很有信心可以将秦烈的婴火扑灭,可惜秦烈只是抬头瞄了一眼,按住卢震海的腕子愣是一动没动,待到水柱泼洒而下的时候,还没等落在火焰上,便被火焰蒸发的干干净净,一滴都没落在卢震海的胳膊上。
唰!
唰!
两道人影并肩射来,其中一人正是付瑛,不过出手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修为有着婴府后期的长眉老者。
此人到了山门前风尘仆仆的落定,乍一看,倒抽了一口凉气,左手掐着法诀刚要出手,但脑海犹如一道电光闪过,又不甘的放了下来。
长眉老者旋即出声道:“道友手下留情,震海固然有错,却是心系师恩,有情可原。”
秦烈轻蔑的扫了长眉老者一眼,随后又看了看付瑛,手未松,人声沉:“寻仇没错,本座也接着,但技不如人,就是找死了,阁下早就看在眼中,对此人恶行无礼一言不发,如今卢震海不敌本座,你却出来求情,阁下到底安了什么心?”
其实秦烈早就发现,在山门内某个地方一直有两双眼晴一直看着这里,正因为如此,卢震海的无礼行为才被秦烈看做无耻下作,必须严惩。
而他这番话,明了指出长眉老者暗中看着卢震海给自己下马威却不阻拦,直接堵住了他一切的说辞。
长眉老者闻言脸一红,欲言又止。
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了,难怪震海与此人的修为相去甚远,看来此人最少是个婴府后期的强者,这下麻烦了。
正待老者想着,秦烈阴测测的一笑,突然撒开了手,不过在此之前,所有人都看到一缕火焰形成暗劲钻进了卢震海的胳膊里面,跟着便是一声轻微响震,卢震海啊的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紫冠,你好狠。”付瑛见状咆哮着扑向了卢震海,伸手一探,脸色顿时煞白。
“井长老,震海的经脉断了。”
“什么?”井姓长眉老者闻言急匆匆的跑了过去抓住了卢震海那条几乎烧的漆黑的胳膊,轻轻一搭腕,只觉得气弱游丝,整个胳膊似乎全都废了,但也不能说全部废掉,只是手臂上面的一条主要的经脉,被崩断成好几截。
“你……”井姓长老抬头怒视秦烈。
秦烈连忙摆手打断,道:“在下是鸿林公子诚邀而来,故此才没有伤他,你们现在把他抬回去续脉还来的及,再晚一点,恐怕就……呵呵,我已经给足鸿林公子的面子了,若没有他,此人必活不到明日。你应该懂,对吗?”
一句反问,把井长老问的哑口无言。
是啊,从之前秦烈的表现来看,他想要了卢震海的命一点都不用吃力,以此人的身手,放在整个闼婆院都难有对手,一个小小的卢震海又算什么,但是他说给禹鸿林面子,井长老是怎么都不会信的,恐怕这也就是在闼婆院内,如果换个地方,卢震海根本就活不了。
技不如人,还能说什么?
此人是禹鸿林请来的贵客,他们又不能喊打喊杀,这哑巴亏是吃定了。
“把人抬走,回去救治,别耽搁了。”井长老无比烦燥的摆了摆手,对着下面的弟子吼了一声。
这时,祁连山和两个弟子早就傻眼了,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秦烈真敢在闼婆院伤人,这可是他们的地盘啊,门内多少名高手坐镇呢,这人也太狂了吧。
付瑛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秦烈的鼻子气的全身直哆嗦:“紫冠,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付瑛气的胸膛起伏,拳头紧紧的攥着,看样子要动手。
可是他“我,我,我”的支吾了半天,终究还是没下定决心。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秦烈的对手。
而秦烈则是轻佻的冷笑:“付瑛,你这个级数的就别站出来了,我怕再伤到你,老子是来治病救人的,没功夫陪你们玩,不想死,就滚开。”秦烈说着,慢条斯理的踩了两步石阶,站在了井长老的面前,问道:“禹鸿林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