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的书房里闪烁着幻尘符纸的紫色异彩和鎏金角兽血的金芒,二者交相辉映、熠熠夺目,整间屋子都因为“千芒符”的出现而镀上了一层若紫若金的光芒,婉转流离、异常绚烂。
紫金符芒映在秦烈布满惊愕的小脸上,这一刻他吃惊的不能自已。
“二级符箓?给我的?”秦烈问道,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么好的东西,外面可买不着,祝松池不自己留着,给我干什么?
祝松池微笑着点了点头,真挚道:“小先生与老朽相交多年,有些话老朽就直说了。”他顿一顿道:“想必小先生对沐家和汜水寨的事已然听说过,两大势力因为小先生而势成水火,摩擦不断,近年来更是有着愈演愈烈之势,此事全因小先生而起,虽说沐家守诺照拂魏坚三人,但难保哪一天,这场世家流派之争不会牵扯到小先生上,万一沐家出卖了小先生,小先生怕是要深陷九死一生的险境,呵呵,小先生与一品庐有恩,故此,老朽不久前将此符买下,相赠于小先生,就是希望小先生能化险为夷。”
秦烈刚要说话,祝松池又自打断道:“且听老朽说完,的确,老朽有托付鸣川之意,但并没有以此符相胁小先生之心,鸣川的事他能自己解决就解决,小先生若是有心相助自然更好,倘若无法分身,也不必纠结,总之,相赠此符,是为了聊表老朽寸心,还望小先生莫要拒绝……”
“这……”
秦烈张了张嘴,话都让祝松池说完了,他竟然没办法接下去了。
说实话,秦烈很喜欢“千芒符”,要知道上一次为了对付严寿,二级兽符影猫剩下的灵力已经不足以再发挥出最强大的威力了,再遇到危险的话,拿出来撑撑场面还行,真想跟人斗的你死我活,影猫能发挥的威力实在有限的很。
虽然眼下他准备闭关,短时间内不会发生危险,可福祸难料,总之有备无患就是。
这个时候,如果有一张可以让他越级挑战高手的宝物再好不过了,而千芒符的出现,恰恰满足了秦烈的需求。
可是千芒符的珍贵足见一斑,拿人手短,这张符箓接下来,以后他就很难无视一品庐、或者祝鸣川的安危了。
秦烈纠结的很,即不想欠人人情,又不想闲来无事给自己惹上不必要麻烦。
他没有满口答应,还在沉思……
过了半晌,秦烈咬了咬牙,要了……
修行游历,自家性命才是首要考虑的问题,放着这么一件宝物不收,岂不是太对不起祝松池一片心意了,先不管别的了,收了这张符再说。
如此这般的想着,秦烈释然的将盒子里的千芒符拾了起来,放在手里掂了掂道:“祝老好意,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请祝老放心,倘若日后令公子需要在下,在下又力所能及,在下定会全力相助。”
他说话很有技巧,即没满口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说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全力相助,算是给祝松池吃了颗定心丸。
祝松池要的也不是将秦烈绑在祝鸣川身上,于是大喜,长出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唉,最近汜水寨闹的很凶,老朽也是有所担心,不得不及早提防啊。”
秦烈闻言轻咦了一声:“提防?你提防什么?汜水寨又怎么了?”
祝松池道:“小先生还没听说吗?就在七天前,汜水寨和沐家又发生了一次火拼,这次的规模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两方都出动了近百名好手,在郊外的官道上打的昏天暗地,听说有几个周边的世家也参与进去了,不过这次汜水寨派出了几个精英高手,将沐家杀的大败而归,而且还绑了几个人质,现在沐家正为救人的事而着急呢?”
“绑人质了?”秦烈震惊道:“汜水寨胆子也太大了吧,明目张胆的打劫杀人,就算跟城主府有交情,胡友敬也不能不管吧?”
祝松池苦笑道:“小先生有所不知,以前的汜水寨只是一个贼窝,现在则不同了,这阵子两大势力的摩擦不断升级,有心人看出沐府隐有大举围剿的势头,可是一年多来沐府不是一直没动吗?所以,大家都猜测,汜水寨已经投靠了皇室。”
“皇室?怎么还把皇室扯进来了?”秦烈越听越是疑惑。
祝松池道:“说到皇室,小先生可能不知情,这赵国现任皇帝赵弘膝下皇子共有七人,个个都想接登大宝,于是广招天下能人志士为其所用,我们眼中的沐府是二流世家,其实沐府是为六皇子效力的,可是上元城的胡友敬,却是四皇子的人,这些年皇室大张旗鼓围剿汜水寨,一直没成功,还助涨了汜水寨的嚣张气焰,以前大家看不懂,现在还不明白吗?”
说到此处,秦烈猛然间惊醒,小心翼翼道:“祝老的意思是汜水寨暗中成为四皇子的人了?”
祝松池揉了揉额头:“都是猜测,但八九不离十吧,否则一个个小的贼窝,岂会如此嚣张?唉,可怜了那些想抱大腿的三流世家,一个个为了沐府想冲在前面,以为汜水寨好欺负,最终害了自己啊。”
不问则已,一问惊心。
秦烈原本也以为汜水寨只是一个贼窝,现在才知道,这里面居然牵扯到了皇室。
秦烈想了想道:“既然两方势力都有背景,那多半是打不起来的,汜水寨如此张狂,是不是意味着四皇子和六皇子之前准备开战了?”
祝松池摇头道:“这不可能,赵弘正当壮年,包揽天下大权,又不到夺嫡的时候,他们绝不会轻易动手,在赵弘面前失了信任。要我说,汜水寒和沐家只是小打小闹,麻琛的目的无非是想从沐家将魏坚要出来,然后通过魏坚找到你,只是他没想到沐随吟一诺千金,死保着魏坚不放人,这才激怒了麻琛。呵呵,其实他们闹的再凶,四皇子和六皇子的其他势力也不会插手,无非是闲来无事练练族中弟子的身手罢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因为一些三流世家参与了进来,沐随吟不可能不全力相救啊,麻琛绑着人质又不放,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风波了。”
秦烈恍然大悟,其实话说到这秦烈仍然没有愧疚的感觉,还是那句话,他和沐家的关系只是一种交易,谁让沐随吟就答应了呢?
事不关已,了解了该了解的秦烈也没再多想,不过他好奇的问道:“对了,都是一些什么人被抓了?”
祝松池扬着头道:“啊……人可多了,有金郡的方家、祈郡的周家,哦,还有一个是汴京的秦家吧,还有不少,大多记不清了。”
“汴京的秦家?”听到自家也有人被逮,秦烈心中一动,眉头狂跳了几下。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插手的打算,毕竟在秦烈的心中,跟秦家的人毫无亲情。
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在秦家,他还有一个二哥呢。
秦烈装作不动声色的问道:“哦,汴京的秦家我听说过,曾经在沐府跟他们还有过一次摩擦,对了,秦家什么人被抓了?”
祝松池想了一会儿,道:“不太清楚,貌似是秦家的几个儿子,哦,有了,有一个挺重要的人物,听说在秦家颇受宠爱,排行老二吧……”
“什……什……”秦烈的心猛的纠了一下,话到了嘴边差点喊出去。
幸亏他有准备,什……了半天,终于将话咽了回去,但是震惊之余强行压制内心急愤,秦烈把自己逼的五内翻腾,受了些许内伤。
“怎么了?”祝松池发现了秦烈的异样,问道。
虽然在控制着,但是秦烈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堪,为了不引起祝松池的怀疑,他捂着胸口咬着牙道:“没什么,修炼的时候出了些差错,将养几日就好了。”
祝松池一副关心的表情:“修炼一事可大可小,小先生可是保重身体啊,要不要我准备一个房间休息片刻。”
秦烈断然摇头,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不用了,我准备回去疗伤,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此时的秦烈心急如焚,哪有再待下去的道理,不等祝松池多说,他已经夺门而出。
出了一品庐的秦烈走到拐角的巷子里运转《真阳罡劲》将体内的郁结之气散掉,脸色立刻冷的生人勿近起来。
二哥被捉了?怎么会这样?不行,得去沐家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念及至此,秦烈早就将闭关的事抛诸在脑后了,一路小跑赶到了沐府。
到了沐府门外,秦烈看到沐府大门紧闭,周围的路人只要经过沐府都会停下来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一番。
“听说了吗?官道大战,沐府大败,被捉走好多人呢?”
“咋没听说,这事闹的多大啊,现在沐府草木皆兵,也不知道沐家主怎么应对啊?”
“废话,救人呗,都是帮沐家的人被抓了。见死不救沐家还怎么混下去啊?”
“唉,救人还不简单,沐家老祖一出手干掉麻琛就不完了,怎么还让汜水寨骑到头上了。”
“狗屁,你懂什么,你以为汜水寨横行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就因为邙岭是麻琛的地盘吗?这里面的事儿多了,不明白就少说话,别让人听到,小心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