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禹正宏来说,禹家的褒奖莫过于将他这个旁枝带进禹家核心,成为真正的核心弟子,这可是禹正宏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夙愿,他怎能不高兴,所以这个时候,禹正宏对秦烈的恨意几乎荡然无存了,虽然还达不到感激的地步,至少他决定不再找秦烈的麻烦。
禹正宏被璎珞的一番话捧的无比得意,赶忙谦虚道:“公主殿下谬赞了,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中人的职责,谈什么谢不谢的,多见外。”
璎珞洒然一笑,她说这番话是有原因的,秦烈之前不顾自己的安危站出来帮助马如龙拉仇恨,璎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从那时起,她便觉得秦烈是个重情重义之辈,既然秦烈有意将禹家的怒火引到自己的身上替马如龙挡灾,璎珞也必须使些手段,尽可能的消除禹正宏对秦烈的记恨。
而且现在有了这么好一个绝佳的契机,璎珞不在乎在众人面前多多夸奖禹正宏几句。
她也明白,禹正宏在落日城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进禹家核心,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她只要再推波助澜一番,禹正宏的夙愿达成,当然不会自揭伤疤再去寻秦烈的麻烦。
不得不说,公主殿下的心思缜密非常人可比,短暂的瞬间,她就把一段恩怨化于无形了。
璎珞道:“禹楼主光明磊落,中土修界能有禹楼主这般人杰,实在是苍生之福。”不要钱的马屁拍了一拍,禹正宏的心情更是大好。
随后,璎珞道:“既然如此,我等不妨跟上去瞧瞧,到底南海魔族想要干什么,禹楼主,几位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还要随行吗?倘若几位需要休息,我等自行前往便是。”
禹正宏一听,这是除魔卫道的大事啊,怎么可能不参予,要是再抓住一两个魔族的强者带回去审问,自己就更有面子了,日后去到幽州禹家核心,到时也有话说,旁人一经提起,都会说,看,就是他禹正宏,发现了魔族的阴谋,保证了中土修界同道的平安。
多大的荣光。
想到此处,禹正宏大义凛然道:“公主殿下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虽然我等身上留有伤患,但面对魔族,岂可退缩,身为幽州禹家旁系的一份子,禹某有责任与诸位共御外敌,铲除妖魔。”
他这番话说的就像一个盖世英雄一般,而偏偏骆震山和闻岳的决定也表示出坚定的支持和拥护。
自从万年前妖魔乱世之后,中土五州把魔族和妖魔恨到了骨子里去了,除魔卫道,素来都是修真者偏向看中的举动,而且与魔族做对,可以尽快的提升自己的名气。
这一点,禹正宏、骆震山,包括闻岳都不会浪费如此绝佳的良机。
璎珞也是想把禹家拉下水,要知道,只要禹正宏跟着一起去,此后大楚北境再发生什么妖魔作乱的现象,禹正宏肯定会不遗余力的相助,她等于给马如龙拉到了一个强援。
这时,骆震山拎着拓跋西华走了过来说:“这个人怎么处置?”
拓跋西华还在拼命的挣扎,禹正宏见状,抬手一记指劲将其点晕,然后道:“公主殿下,不如此这个人交给在下,虽然他应该不会知道太多的秘密,但如果深入挖掘,也许还会套出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我想把他送到幽州,如今魔族入侵云州,颍州方面也有妖魔作乱的痕迹,相信幽州也该做些准备了。”
禹正宏倒不全然是个废物,举一反三之后,他已经意识到最近一段时间中土五州隐有风云乍起。
璎珞到是不在乎拓跋西华这个人,反正从他嘴里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于是首肯道:“好吧,此人就交给禹楼主了,不过一旦有什么消息,希望禹楼主能尽快通知我,我也要做些准备。”
“那是自然。”禹正宏得意无比,他要拓跋西华,根本不是想套消息,他也知道,拓跋西华知道的事情根本就不多,套也没有用,他只是想要个证据,在禹家人面前来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罢了。
跟着,禹正宏将拓跋西华交给手下的两名弟子,吩咐道:“来人,把此人带回无双楼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见他。”
“是。”两个无双楼的弟子押着昏迷的拓跋西华返回落日城。
之后,禹正宏等人休息了半炷香时间,璎珞放开了手中的探魔神针,众人微微一滞,同时朝着一个方向追去。
对于璎珞的决定,秦烈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插手,甚至他连参与的想法都没有,妖魔乱世,于他而言太过遥远,他也没有那些上古世家仙门那般居安思危的想法,不过璎珞既然决定要去查个究竟,他也不好就此离开,于是乎只着随着众人跟着探魔神针的去向。
赶路的时候,秦烈仔细的打量着那根神针,让他颇感兴趣的是,这神针居然跟九灵剑一样拥有寻路的能力,这让秦烈怀疑,探魔神针是不是拥有跟追引剑诀一样的功能。
秦烈飞在最后面,一开始的时候是吴乾元同行,后来沐悠然放慢了速度,吴老头很识趣的加快了一些,把身后让给了这一对金童玉女。
秦烈正钻研探魔神针呢,沐悠然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你怎么来云州了?”沐悠然问道。
秦烈扭头一看,身边之人从吴乾元变成了沐悠然,错愕了一下笑道:“我孑然一身,自然随处漂泊,怎么了?”
沐悠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她也不在乎,突然道:“你知不知道善州的事?”
“善州?善州怎么了?”
“此次出门之前,我曾灵书传讯过善州家里,祖师得到一个消息,秦风二哥,带着秦子鉴、秦子羽和秦子庸离开了善州,不知去向!不过你放心,秦家并未出什么大事,好像是秦风二哥有意带着他们离开的,好像去找什么人了?”
“二哥走了?”闻听此消息的秦烈微微吃了一惊。
往事希冀,秦烈的记忆回到了从善州出来的时候,在那之前,秦风就说过要尽全力炼化秦家翼一先祖留下来的秦家信物——日月陀玉,而且之后在老宅的那几个月,秦风也似有所悟,据说日月陀玉中蕴藏了秦家的秘密,通过此玉,可以联络到远在冬州的秦家嫡系族人。
秦风稳重孝顺,继承了秦一绝的特点,不过没有因循守旧,但却对先祖的留训无比尊重,他早有想法寻找秦家中人,想必过了么久,二哥已经发现日月陀玉的秘密了,这才带着秦子鉴三人离开了老家,看来,他们已经去了冬州。
想到这种可能,秦烈才收起惊讶之意,沐悠然发现他情绪转化极快,意外道:“你早就知道?”
秦烈摇了摇头:“并不知道,不过二哥早有离开之意,这跟秦家的一个秘密有关,我们虽然是善州中人,可是秦家五代往上,却是来自冬州,人都有落叶归根的想法,父亲在世的时候,除了光大门楣之外,也在寻找秦烈族人而不遗余力,看来二哥找到家里人了。”
对于秦家的来历,秦烈并没有对沐悠然隐瞒,他早就把沐悠然当成了朋友,所以有些事,也会说上一说。
这种事,秦烈是由心而发的,不需要伪作。
沐悠然并不知道秦家祖上还这段经历,不过她也毫不在意,而且秦烈跟她提及秦家秘辛的时候没有隐瞒,沐悠然虽不说话,但心里却是一阵没来由的欢喜。
一般情况下,一个世家祖上的来历都是秘密,秦家来自冬州,却长于善州,其间必是经历了一番蹉跎,有可能,这个秘密是秦家必须要保守的,但是秦烈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说明他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沐悠然很高兴。
然而在高兴之余,沐悠然又很郁结,既然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为什么当初说话的时候那般冷漠,我就这么配不上你吗?
沐悠然又欢喜又懊恼,这两年清心寡欲,一门心思的想把秦烈忘掉,好不容易意志坚定了,没想到见面没多久,那刚刚树起的坚固的意志之墙顷刻间土崩瓦解了。其实就连沐悠然也说不上为什么,心里就是对他有好感,那种感觉就像藕断了丝连着,怎么斩都斩不断,斩了半天,越理越乱。
恰恰这个时候,秦烈也想起善州的时候和沐悠然的一番倾心畅谈,想到后来沐悠然不辞而别,秦烈这个在感情上被标注上废材标签的家伙一直想不通当时沐悠然为什么连句话都不留就离开。
他问道:“对了,那天杀了陀罗大王之后,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后来很多人问你的去向,你好像连家都没回吧?”
提起这件事沐悠然就火大,刚刚舒缓的心情又封冻了起来,她哼了一声道:“哼,还不是你,既然我在你心里那般不招待见,又何必与你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