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正宏情智这个无解之局已经板上钉钉了,就算大罗金仙在世,也不可能扭转,他恨的咬牙切齿,心里面把秦烈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个该死的秦烈,他怎么就发现拓跋烈火的下落了呢,我也是的,为什么不问明白再出手。
禹正宏懊悔无比,早知今日,他就不那么歇斯底里了。
想到禹家即将遭到拓跋昊狂风暴雨一般的报复,禹正宏由心底里打了个寒战。
这么大的罪过,绝对不能自己来担,得找个人帮自己分担一下啊。
如此这般的想着,禹正宏看见了秦烈,而后者此时也瞧见了禹正宏眼底的诡诈。
“咦?禹正宏不傻吗?看来他想拉你下水。”玄青遥眼前一亮,嘿嘿的乐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禹正宏狠狠的剜了秦烈一眼后,连忙对拓跋烈火说道:“拓跋兄,我想这里面有误会。”他想着把秦烈也拉下水,不管秦烈知不知道拓跋烈火的身份,终究还是他透露了拓跋烈火养伤所在,如果这件事传到拓跋昊的耳朵里,多少会替自己分担一些。
他想的到的挺好,可惜现在的拓跋烈火根本不会听信他任何言辞,没等禹正宏把话说完,拓跋烈腥红的双眼溢出浓浓的黑烟。
“禹正宏,知道我是蚀日堡的人你怕了吗?哈哈,没想到你们禹家的人也会怕?误会?没什么误会,老子看见的,是你们禹家的人围剿我们父子,我拓跋烈火今天还告诉你了,就算我死,我也敢保证,蚀日堡从此与幽州禹家誓不两利,你就等着蚀日堡复仇的怒火吧!”
拓跋烈火拼着最后一口下了恶毒的诅咒,随后双手一分,轰的一声,身子当众炸成了一滩血雨,自那腥红色的血幕中,一缕婴府精元钻进了魔刀中,随后魔刀光芒大炽,宛若傲娇的黑阳夺目刺眼。
半空中,传来拓跋烈火死前悲怆的啸声:“禹正宏,老子今天跟你同归于尽!”
“魔刀合杀诀!”
悲愤无比的拓跋烈火发动了死前最后一记杀招,这个秘术,恰恰是死前最后一击,兵解之后的拓跋烈火将全身的修为都寄情在自己的贴身法器上,这件法器,正是他的魔刀,同样也是他的本命法宝。
只有本命法宝才会在粉身碎骨之后接收到修者毕生的修为,化作临终前最癫狂的一击,与敌人同归于尽。
魔刀合杀诀号称《玄魔先天经》第九重的终极秘术,毕生修为化作一刀,敌死我亡,不死不休,除非将魔刀合力击溃,否则魔刀将会追杀宿敌永生永世。
禹正宏本想解释两句,谁料拓跋烈火如此冥顽不灵,根本不听禹正宏的解释,直接粉碎了肉身,释放出这最后的至强一击。
禹正宏的伤势还没有恢复,自然不敢正面抵挡,话说就算是全盛状态,禹正宏也没有信心挡下魔刀合杀诀,是以见魔刀杀来,禹正宏吓的三魂不见了七魄,抱起儿子转身便逃。
一边逃命,禹正宏还一边喊道:“快,把刀给我拦下来,骆宗师、闻宗师,救命啊。”
其实不用禹正宏求救,骆震山和闻岳也不会坐视不理,虽然那魔刀威力无穷,但明显融入了拓跋烈火死前的意志,除去禹正宏之外,此刀不与外人为敌。
两件法器从一左一右合围而来,同时轰在魔刀之上,然而这两件堪称中品的法器,其中一件还是骆震山亲手炼制的符宝,只是在魔刀上溅起一丝丝微小的波澜,随后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道强行将两件法器崩弹开来,短瞬间灵气大损。
骆震山和闻岳无比骇然,此刀如此穷凶极恶,看来的确无法抵挡,唯今之计,只能多找几个人了。
“璎珞公主,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禹楼主身死道消吧?”闻岳急忙出声,他知道这事儿求秦烈根本就没用,只能求助璎珞了。
“唉。”璎珞悠然一叹,事实很明显,无论如何,禹正宏在落日城多年,跟自己的夫婿还是多少有一些交情的,再加上他的背后有幽州禹家,璎珞不可能坐视不理,哪怕她知道禹正宏该死,这个人也必须要救。
“吴老,帮帮忙吧。”
璎珞娇叱一声,袖中一柄紫红色的短刃呼啸飞出,与此同时,吴乾元也取出了“惊蛰剑”,两件法器一前一后徐徐杀来,在空中绽放出姹紫嫣红的色彩,一轮急攻之后,方才只能将魔刀阻上一阻。
随后骆震山和闻岳各显神通,四大高手的法器前赴后继,禹正宏足足逃窜了半炷香的时候,魔刀中的灵气才被消耗的一干二净,轰隆一声在空中炸成了粉末。
大战终于宣布结束了,然而惊魂未定的禹正宏父子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骆震山帮儿子报了仇,同样的,也惹了一个不该惹的敌人,拓跋烈火放出的那只魔灵玉偶已经将消息远远的传回了颍州,相信再过不久,拓跋昊就会带着魔头们杀上门来。
禹正宏气喘吁吁的回到了担架椅子上,将禹瑞秋交给了手下人照看,骆震山在闻岳的帮助下疗伤,剩下的人开始收捡尸体。
一场恶战,在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无双楼损兵折将,造成了极大的损失,这让禹正宏无比的郁闷,如果时间再往回倒退几个时辰,哪怕是骆震山也不会如此冒失的跑过来找拓跋烈火寻仇。
蚀日堡损失了一个婴府期高手,这事儿已经大的无法想象了,偏偏这个婴府期的高手还是蚀日堡主拓跋昊的亲儿子,这事儿闹的,越来越大了。
禹正宏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身边的禹瑞秋,脸上尽是无奈的神色,随后目光转回落在秦烈的身上时,又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怒火,他阴冷的望着秦烈,语气低沉的没有一丝感情:“秦先生,真是好手段,禹某佩服至极。”
秦烈意识到禹正宏猜到了某个层面,不过这事儿他本来就打算一赖到底,是以摆出一副愕然的神情说道:“禹楼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手段?秦某可完全听不懂。”
“听不懂?”禹正宏怒火中烧:“你敢说事先你不知道他们是谁?”
论装模作样,天底下没有谁比秦烈装的更像了,他歪着脑袋道:“他们?哪个他们?”
“我说的是拓跋烈火,别告诉我你不清楚。”禹正宏凶相毕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是蚀日堡的人,故意引我至此,掀起两派争端,秦烈,你好狠的心,你这是把禹某往火坑里推啊。”禹正宏怒极攻心的说着,都快哭出来了,不知不觉就被人当成枪使,这种感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
只不过,秦烈并没有义正言辞的承认自己的行为,反而理直气壮道:“禹楼主,这话是怎么说的,秦某一介散修,又何曾知道你们的仇家是谁?禹楼主此言可有证据?”
“你……”禹正宏鼻子都气歪了,证据,有个屁证据,这种事谁还去找证据,就算有,也被你小子给销毁了。
“禹楼主,先前不是你要对在下喊打喊杀吗?那件事本就不是秦某的过错,秦某也只是想着息事宁人,才把他们的下落告之于诸位,帮诸位找到了真凶,你怎么不感激秦某,反而倒打一耙呢?禹楼主,你这么做可就不对了,我不知道你们杀的人是谁,但也不能把屎盆子往别人身上扣吧,你这么做,倘若传将出去,可是会让天下同道笑掉大牙的。”
秦烈不阴不阳的说着,气的禹家众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倘若不是有璎珞和吴乾元护着,这个时候,想必他们已经跟秦烈你死我活了。
只不过秦烈有句话说的没错,之前发生的种种,完全都是禹正宏一力促成的,这事儿根本怪不到秦烈的头上,人家甚至说出仇家下落之后,连随行的想法都没有,还不是他禹正宏非要求秦烈引路,才引起更大的祸端。
骆震山和闻岳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个老头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秦烈生吞活剥了。
玄青遥憋着乐憋的好辛苦,他现在才看出来,秦烈那冷竣的外表之下,居然还有一颗诡诈的阴险用心。
不过这事儿怎么都不好讲是秦烈的过错,就算是他有意为之,证据呢?压根就没有证据。相信过后禹正宏把责任推到秦烈的头上,拓跋昊都不会相信这是秦烈所为,反而会觉得禹家有意逃避责任。
见禹正宏气的一阵红一阵白,秦烈面无表情的耸了耸肩膀,道:“反正你们已经报仇了,你我两清,至于对方是谁,请恕在下没有兴趣知道,告辞了。”秦烈原本就不想来,现在他打算一推六二五了。
禹正宏到是有心把秦烈留下来,可惜现在的无双楼都是伤兵败将,何以言勇,莫说璎珞会不会插手,就算只有秦烈一人,他们也很难有把握将其留下来,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烈从容离开。
只不过就在秦烈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倏地,异变突起,禹瑞秋身上不知道哪来的一道黑光骤然朝着某个方向掠去。
正是探魔神针。
这个变故,引起了所有人的错愕,而当众人察觉到一股浓郁至极的阴森魔气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难堪。
“是魔气!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