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鱼贯走出的璎珞等人,又看到儿子气急败坏、灰头土脸的神色,禹正宏再傻也能看出,自己这个儿子进去请人的时候跟对方发生了争执,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如何,但是禹正宏却十分了解禹瑞秋的性子,八成这小子进去邀请秦烈同行的时候没说什么好话,否则怎么会垂头丧气的出来,没准又让人羞辱了一番。
禹正宏气的嘴唇发白,这个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蛮横无理,也不看看这朱漆红门里面住的什么,真是一点都不让自己省心。
虽然料到了禹瑞秋在里面办的糟心事,禹正宏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训斥禹瑞秋,家丑不可外扬,禹正宏坐在担架上朝着秦烈拱了拱手,言简意骇道:“秦先生,劳烦您陪禹某走一趟了。”
秦烈来到门外便听到禹正宏对自己说话,微微一笑,说:“禹楼主客气,倘若能解除误会,就算让秦某多跑几趟又有何妨。”
“嗯。”禹正宏再没说什么,大手一挥:“出发。”
这次无双楼派出了四十余名好手,身手修为皆在归真后期之上,丹阳期就有六个,再加上骆震山和闻岳,阵仗着实不小。
璎珞将无双楼的人列队而行,连忙出声说:“禹楼主,节省一些时间吧,大家直接飞出去。”
落日城平时是不允许任何人飞跃城墙的,以免跟巫族敌人来犯产生混淆,不过这次无双楼是去缉凶,璎珞有权开个后门。
于是乎,数十强者浩浩荡荡施展翔身法术掠至长空,遁光而走,与此同时,秦烈趁着升天的空档悄悄的祭出了常恨秋送给他的传讯符。
而就在秦烈等人刚刚离开之际,帅府对面的茶楼里,夏春秋带着六名北天楼的尊者跑了出来。
“他们出城了?秦烈也在其中,快,随我跟上去,看看他们去做什么?毕春凡,你留下来打听一下这些人出城的目的,我们先跟上去。”
夏春秋自打找到了秦烈之后就一直在帅府附近盯梢,同时思索着将秦烈引出帅府的良策,可惜数日无果,不料想在他们想破头也没想到怎样将秦烈引出落日城的时候,秦烈竟然跟随着璎珞吴乾元离开了帅府,并且出了城。
然而让夏春秋无比纳闷的是,此番秦烈出城竟然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很多高手。
禹家的人,璎珞,吴乾元,还有几个生面孔,虽然夏春秋知道这次就算跟上去也不能把秦烈如何,但他也不想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
……
同一时刻,周山洞府内的常恨秋灵魂深处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元神波动。
正坐在拓跋烈火床前的常恨秋瞳孔微微一缩,知道秦烈从落日城出发了,嘴角不着痕迹的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
“少堡主,越秀总坛还有一些要事处理,属下要离开几日,少堡主和少公子安心住在这里就好,待属下处理完越秀那边的要务,再过来看您。”想起和秦烈定下的借刀杀人的计划,常恨秋的心里涌出一股浓烈的杀机,这两个可恶的家伙,居然敢打圣婴仙府的主意,好,既然你们敢来,就别回去了,乖乖的留在这里等你们的仇人好了。
见常恨秋要走,拓跋烈火并未挽留,反而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病态的脸上露出笑容,拓跋烈火虚弱无力道:“常参使去忙吧,我的伤已无大碍,再将养月余,便可痊愈,这阵子有劳常参使悉心照料,待我回颍州,一定将这里的事如实禀告家父。”
常恨秋呵呵一笑,道:“照料少堡主是属下的职责,少堡主说这个可是太重了,好了,常某不多留了,告辞。”他真懒得再跟两个“死人”废话,回去禀告,你也得有命回去才行。
“西华,送送常参使。”
常恨秋说完,离开了周山洞府,而就在他走远之后,拓跋西华快步跑了回来,到了床前道:“爹,他终于走了。”
“呼!”拓跋烈火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沉声道:“这个常恨秋,终于离开了,他要是再不走,为父也无计可施,西华,去把门关好。”
拓跋西华在父亲指示下来到洞外将洞门关严,回到拓跋烈火的身边的时候,后者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润。
拓跋烈火盘膝闭目,身上隐隐有着黑色的火苗闪动,那火苗强上一分,他的气势就拔高一层,短短片刻,拓跋烈火脸上的病态尽除,哪里像是受过伤的样子,不过此时他的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俨然动用了某种秘术,强行修复了身体的部分伤势,否则以他身上八条大脉尽数受创的伤势,短短两个月时间根本别想恢复一丁点的血色。
拓跋西华表情凝重,看着老父强行施展《玄魔先天经》上面的绝学,大气都不敢吭上一声,他知道,这门绝学叫燃魔术,是专门用来恢复伤势的,此门秘术一旦施展,无论多么严重的内伤都会在顷刻间恢复五成,虽然此门秘术有着严重的缺陷,事会必须要经历一段卧床不起的日子,但无可厚非,就算将死之人施展了燃魔术之后都会短时间恢复一些实力。
等到拓跋烈火收起了法力,拓跋西华方才关心备至的凑了过来:“爹,你没事吧,你现在动用了燃魔术,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拓跋烈火深吸了口气,摆手道:“你不懂,一个月前我已经施展过一次燃魔术了,当时你并未在场,不过我发现,那名魔族的女子已经离开了落日城,倘若我再修养下去,恐怕连探魔神针都无法锁定她的下落了。”
拓跋烈火说着,手腕一翻,掌心中多出了一枚墨色的细长锋针,这锋针只有食指长短,却散发着浓郁至极的阴森魔气,而这魔气,绝非一般半路出家的修魔者能够拥有的,而是一种几乎与真魔一模一样的气息。
“探魔神针?爹?这是什么法器?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身上还有如此宝物?凭此针的气息,难道出自真魔之手?”拓跋西华无比震撼,他是一个修魔者,但并非真正的魔族,自然可以区分真魔和修魔者的差别。
拓跋烈火望着手中城的探魔神针,眼神中泛着一缕得意:“你有所不知,此神针乃是由一名婴府期的真魔元婴所制,可以感受到真魔气息的存在,当初你爷爷就是凭借此物,感应到了颍州有真魔存在,才将寻找《玄魔先天经》下落的任务交待给你我二人。”
拓跋西华一直都怀疑蚀日堡是怎么追查到那名女魔的踪迹的,现在他才知道,蚀日堡还有这等法器。
“爹,你的意思是那女魔已经离开了,如果她脱离了我们的掌控,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
拓跋烈火道:“所以我才急着让常恨秋离开,时过一月,也不知那女魔的下落如何,不过只要有此神针在手,要找到女魔的下落也不难,西华,下面你替你为父护法,为父要再次祭出探魔神针彻查女魔的下落,一旦找到女魔所在,我们马上离开。”
拓跋西华闻言一惊:“爹,可是你的伤。”
“我的伤不碍事,找到女魔的下落要紧,我们又不是跟她作对,只要问出南海大魔国的位置,就算回去躺上几年,也是值得的。”
“好。”见拓跋烈火心意已决,拓跋西华不好再说什么了,退到了远处,盘膝坐下。
随后,拓跋烈火托掌将探魔神针祭出,几道爪劲接连打在探魔神针上,神针涌出阵阵浓郁的魔气。
随着拓跋烈火越来越多的向神针中注入魔气,神针中的真魔气息也越来越强,约莫有一个时辰过后,拓跋烈火的脸色再度呈现惨白的颜色,不过他的笑容越来越盛。
真魔气息越强,意味着他要寻找的女魔距离自己越近,而强到一定的程度,则是意味着云州境内不止一个真魔。
“哇!”又过了一会儿,拓跋烈火一口鲜血喷在了探魔神针上,把拓跋西华吓了个半死。
“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拓跋西华跑过来便要将神针夺下,却是被拓跋烈火一嗓子吼了回去。
“别动,大功将成,不要干扰。”拓跋烈火翻手一记魔印拍在探魔神针上,那神针嗡嗡作响,骤然化作一道黑光朝着洞外掠去。
“西华,追上它,为父的功力已然大减,如今只有你能驾驭住此针,别被它甩掉,快去。”
拓跋烈火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枚丹药丢进了口中,而拓跋西华则是拔身而起朝着洞外追去,之后拓跋烈火也飞出了洞外。
……
另一边,无双楼禹家四十余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周山,禹正宏此来是奔着给骆尧报仇的目的,所以把整个无双楼的所有高手全部带了出来,虽然这么多人对于一个婴府期强者而言几乎毫无威胁性,但是秦烈不是说了吗,那个修魔者已然受了重伤,自己这边又有骆震山和闻岳相助,总不至于连一个受了重伤的修魔者都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