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秦烈眼中精芒一闪而过,看来这个夏春秋并未察觉自己已经知道他和夏云邪之间的关系,但是夏春秋又是否知道自己是就是杀了他大哥的凶手呢?
如果他已经知道自己就是灭了地煞门的元杀,那么夏春秋此来必定是为了寻仇。
如果他不知道……秦烈望着夏春秋谄媚的眼神,发现对方总是有意无意的关注自己,哼,怎么可能不知道,几天前,夏春秋带着人离开的方向分明是卧龙山地煞门的方向,倘若他遇见潘宏等人,自己和冬宝的身份便不难知晓。
果然,这厮是假装不知,背地里正琢磨怎么能干掉自己呢。
念头闪过,秦烈也没有挑破,姑且让他装一会儿,我再来个将计就计,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想罢,秦烈也装作刚刚认出夏春秋的样子道:“哦?我想起来了,六天前在落日城外……”
“对,对,我们见过一面。”
“呵呵,幸会幸会。”
两个心计深沉、狡猾如狐的家伙开始各飚演技了。
吴乾元到是不清楚个中隐情,还以为二人是旧识,呵呵笑道:“原来两位认得对方啊,呵呵,秦道友,夏楼主在云州可是大名鼎鼎啊,有机会,你们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哦,是吗?请恕秦某孤陋寡闻,不知夏楼主仙居何处?”他这么说,完全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给夏春秋造成一个假象,让他觉得自己并不知道他和夏云邪的身份。
听到秦烈如此一说,夏春秋果然兴奋无比,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和大哥的关系了。
夏春秋暗想,臭小子,等我逮到机会把你引出城外,一定让你好看。
如此这般的想着,夏春秋脸上仍旧挂着平易近人的笑容,故作谦虚的摆了摆手道:“夏某只是寻常修者,哪及得上吴老威名赫赫。”
“哎,夏楼主何必谦虚,当今世上谁不知道冲霄北天的夏春秋夏楼主。”随后吴乾元将夏春秋的身份介绍了一番,秦烈又故意装作如雷贯耳,双方的身份才算挑明,紧接着因为修魔者还没有抓到,吴乾元便带着秦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直到秦烈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后,夏春秋的脸色才冷了下来,樊寅不明白夏春秋的想法,问道:“楼主,您这缓兵之计吗?没有必要给他好脸色吧?”
夏春秋哼道:“你懂什么,现在跟他交好,可以让他放低戒心,否则他一直待在落日城,我们怎么下手?”
“原来如此,还是楼主高明啊。”众尊者一听,对夏春秋的智慧佩服的五体投地。
得到手下人的吹捧,夏春秋也是难得的得意了一把,随后挥手道:“走,咱们回去,好好计划一下,想个办法,把他引出落日城。”
夏春秋说完,带着人回返客栈。
只是他并没有看见,正当他们刚刚离开的时候,不远处的秦烈投去了一个隐晦诡谲的眼神。
“夏春秋,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暗暗低语一声,秦烈跟着吴乾元赶到了城门前。
等到二人追到城门口的时候,战斗早就结束了,不过秦烈得到的结果让他很吃惊,禹正宏居然败了,而且还是重伤。
此时的城门前早就被围观的修真者围的水泄不通,马如龙正带着几大偏将和城守卫队正在维持秩序,璎珞公主也在附近,无双楼的人经历了一场混乱之后群龙无首,只有江劢带着人用担架将禹正宏抬了回去。
禹正宏看来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胸前被什么东西炸的焦糊焦糊的,还有一股子难闻的烧焦味,闭着眼睛脸部表情异常痛苦。无双楼来了近百名的弟子,从左右两翼护送着禹正宏离开。
吴乾元一时好奇,赶过去刨根问底道:“怎么回事?禹正宏败了?”
马如龙一身光鲜的亮银甲如临大敌一般,皱着眉头道:“确切的说,是两败俱伤,那个修魔者动用了秘法,中了禹正宏一掌之后反过来给禹正宏予以重伤,两个人都没捞到好处,修魔者拼着一口气杀出了落日城,跑掉了。”
动用秘法?
秦烈和吴乾元下意识交换了一下眼神,从彼此间的目光中看出了浓浓的震撼。
所谓秘法,自然是不能经常使用的法术,通常修真界对于秘法的定义,背后要打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标签,乃是一种损人不利已的行为。
显然修魔者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采取了下下策,否则他不可能在落日城的严防死守之下杀出重围,虽然那个修魔者逃出了禹正宏的追捕并将其重创,但修魔者本身也将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马如龙说着,叹了口气,道:“唉,倘若夫人的功力恢复如初出手相助,禹楼主也不至于伤的这么重。”
这时,马君行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远远的看着被担架抬走的禹正宏道:“哼,我看他活该。”
马如龙浓眉一耸,斥道:“君行,胡说什么?”
马君行不满道:“爹,我没胡说,他就是活该,刚刚我已经问过了,是秦恩公和吴老去无双楼买东西,已经交易完了,禹瑞秋带着人把秦恩公和吴老拦了下来,非要把东西买回来,强买强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秦恩公不肯就犯,他们就准备强取豪夺,难道他不活该吗?”
“有这等事?”马如龙并不知道无双楼内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撒谎,听马君行如此一说,马如龙讶异的看向了吴乾元。
他本身是不愿意相信堂堂无双楼会干出如此有损禹家声誉的糗事的,结果吴乾元点了点头,算是给马君行的阐述进行了证明。
马如龙就更疑惑了:“禹正宏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伤及的是无双楼和禹家的颜面吗?”
璎珞好奇的打量着秦烈,咯咯笑道:“莫非是秦恩公买了他们不应该卖的东西?”
秦烈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尴尬的笑道:“也许是吧。”
因为无双楼的做法让吴乾元大为不爽,此时吴老头也没有怜悯禹正宏的想法了,反倒是对于禹正宏的遭遇产生了讽刺的态度。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话虽然重了点,不过用在禹正宏身上正合适,若非他欺行霸市纵子非为,岂会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马君行嘿嘿笑道:“是啊,而且他的确很倒霉,偏偏娘亲伤势还未痊愈,否则今天那修魔者也不会占到便宜。”璎珞公主不远万里从大楚王宫来到落日城坐镇,当然是来帮助其夫马如龙镇守边疆的,一切威胁边疆的行为,都会被其视为挑衅之举。
不过马君行说的确实没错,禹正宏的确够倒霉的,正赶上璎珞刚刚解完毒还没恢复元气遇到这种事,璎珞帮不上忙,只能跟拓跋烈火拼的两败俱伤,最后还没能把人留下,他不倒霉谁倒霉。
所以,经过此事,秦烈也总结出一个道理——世间之事看似巧合,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呢。
秦烈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马如龙一家对他还是情深意重的,想到自己给人家添了麻烦,秦烈满是愧疚的叹了口气,说道:“马将军、公主殿下,吴老,是秦某人给大家添麻烦了,其实秦某人想过在坊市中找到需要的东西离开的,但是事情变成这般地步,在下也不好请辞了,如若所料不差,禹正宏伤势恢复之后定会找到在下要个说法,看来秦某还要再叨扰几日了。”
他的语气极为真诚,一番亏欠也让马如龙一家和吴乾元颇为动容,尤其是马如龙和璎珞,听完这番话后神色讶然,心想此人年纪不大,却深明大义,当真难得。
吴乾元是亲眼看到禹家的所作所为的,虽然这件事是因秦烈而起,但不讲理的是禹家,老爷子十分愤慨。
“秦道友,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在这件事上,你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无双楼,你不必担心,安心住在落日城,我倒要看看,他禹家究竟能狂妄到什么地步?”吴乾元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傍晚的时候在无双楼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没地方往外撒呢,听到秦烈如此一说,马上站出来给秦烈撑腰。
见吴乾元拍着胸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秦烈顿时哭笑不得,没看出来,这老头还有几分耿直血性,确实是个可交之人啊。
只不过他也是住在帅府里,马如龙没发话呢,这不是喧宾夺主吗?
再者说了,马如龙身为一军将帅、璎珞公主又是朝中重臣皇室内戚,这官场的尔虞我诈可不能仅凭着一点点的义气胡来啊,禹家势大,貌似还在大楚王朝之上,你拍着胸脯愤世嫉俗,有没有考虑到马如龙和璎珞的心情,那两位可不是头脑发热就全然不顾的鲁莽之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