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亲眼看着阎昆脑袋被梵宣大和尚一杖拍了个稀巴烂,秦烈终于释出了积压在心头十年的恶气,法力耗尽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好!”
山林中响起如雷般的掌声,自是那些摩陀山的弟子为宗主梵宣诛邪除恶予以喝彩。
梵宣脸上无喜无悲,率领众门人飞身降下,大步流星走向秦烈。
如果没有看错,大和尚脸上还洋溢着一副昂然自得之意,想是亲手诛灭了鬼阴山鬼主,令他无比自豪吧。
当然,秦烈也看出梵宣对自己抱有一副亲和恭谨的姿态,见他带着一群人呼呼啦啦的走进山林中。
秦烈强忍着伤痛站起来道:“梵宣大师。”
梵宣手掌轻拂,生出一股绵绵柔和的力量将他托住道:“不要动,伤的不轻吧?”
秦烈脸色有些发白,内伤肯定会有的,就算没打斗,吞下了巨灵丹之后也会有些后遗症,全身酸痛不已。
但他没有半点痛苦之色,反而笑道:“能诛此鬼祟,受点伤也没什么,今日侥幸,遇到阎昆在泰元峰修行,似乎有些走火入魔的征兆,故而在下才出手,若非如此,死的人就是在下了。”
梵宣赞许的点了点头,刚刚轻轻一拂,秦烈就感觉到他在探知自己的修为,所以才有此一说。
虽然现在自己表现的一身正气,可阎昆毕竟指认过自己,梵宣怎么想的他不知道,绝不能露出蛛丝马迹才是真的。
果然,梵宣刻意的探了一探,没发现什么不寻常之处,松开手打了个佛揖道:“阿弥陀佛,秦道友舍身取义,诛邪勿尽,老纳确实佩服,道友有伤在身,如蒙不弃,到老纳的佛堂休息一晚吧。”
秦烈哪里肯跟他回去,二哥还在泰元峰后的阴山山洞里头呢。
他说道:“多谢大师好意,不过在下此次出来身兼要事,耽误不得,若非遇到了阎昆,此时已经不在这里了,大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他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阎昆的尸体。
那里还有一只乾坤袋呢。
秦烈想:二哥以后恐怕不能再修炼修真者心法了,《缚地冥术》又是那么好的东西,可不能浪费,怎么才能拿回来呢?
梵宣见到心思在别处,顺着他的视线看了向阎昆的尸体,当即误解了秦烈。
“秦道友,阎昆拿了你的宝物?”
秦烈心里咯噔一下子,这可不能承认,说出去也没人信。
他想了想,露出一个羞怯的表情道:“不瞒大师,在下修为虽然不算低,毕竟还是散修,一路上追杀阎昆至此,浪费了不少宝物,唉,怕是连买些疗伤丹药的灵石都没有了。”
秦烈的意思很明显,我穷,我很穷。
梵宣到没想其它的,反而在他看来很正常。
毕竟秦烈的修为只有丹阳后期,又是散修,追杀阎昆一路,要是不消耗一些随身的丹药和宝物,怎么可能跟比他强了一筹的鬼阴山鬼主斗到如此地步。
世间散修最是艰难,梵宣又是好心,微笑间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瓶子,轻轻的递了过来道:“既然道友有要事在身,老纳便不挽留了,这瓶罗汉回阳丹请道友收下,此丹每日服上一粒,七日之后,内伤可愈。至于阎昆贴身之物,道友尽可拿去,去到岭南坊市兜售,可换些盘缠。”
秦烈的想法是把那只乾坤袋要过来,拿回去给二哥修炼,没想到梵宣果然仁义啊,不但把乾坤袋给了自己,还附赠一瓶丹药。
“这怎么好意思?阎昆的乾坤袋已经价值连城的,在下还怕……”
他的话没说完,大和尚笑道:“邪门歪道之物,本应及时毁去,但道友孤身一人,诛邪至此,可证道友除魔卫道之心,老纳不是迂腐之人,既然阎昆贴身之物可助道友换些修行之宝,提升修为,壮大修真者一脉的势力,又何必拘泥小节呢。”
秦烈真是感动的一塌糊涂,看看,这才是得道高僧啊,想法都这么……天真。
说实话现在秦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明明利用了人家,还被别人夸上了天,附赠了一瓶丹药,又把杀人越货说的这么光明正大,果然“圣人十张嘴敌不过佛口一禅心”。
服了。
秦烈琢磨着那天偷入大易宝刹拿走了梵宣五粒九转金丹有点对不住人家,可惜,丹药已经吃下去了,吐也吐不出来,还能怎么办?
感动中,秦烈连忙道:“大师,丹药就算了,那乾坤袋里的东西,你我一人一半如何,或者我只要一两样能换到灵石的。”
梵宣呵呵一笑:“阿弥陀佛,道友把老纳看着什么人了,那乾坤袋道友大可取走,不过老纳要阎昆的尸身。”
“尸身?”秦烈愣了一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大和尚在阎昆的尸身做什么。
不过想不明白也不再想,秦烈连忙口头应着,将装有罗汉回阳丹的瓶子接了过来,然后又走到阎昆乾坤袋收起,礼遇有加的道了一声:“大师厚德,在下铭记,若无别事,在下先告辞了。”
梵宣很高兴,看不出别的想法,微微一躬道:“阿弥陀佛,道友慢走。”
秦烈点了下头,腾起身形向十大-阴山的反方向掠去。
梵宣等他离开方才收回目光,对下面的弟子道:“来人,把阎昆的尸首抬回宝刹,明日一早,送去仙盟。”
秦烈哪里知道,梵宣此举虽无实质的好处,但隐形的名气则会提升一大截,要是让人知道他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了十大-阴山一大祸患,大易宝刹在当地声威就会一涨再涨,其中好处不言而喻,此后修佛者自会登门,也可以广开山门,招纳弟子,收纳强者。
一个门派人物一旦多起来,他梵宣的威望就会越高,占领的地盘就会越大,到时候什么天材地宝、灵石矿精,那就不是一个小小的乾坤袋可比的了。
当然,这些事秦烈是没办法知道的,他离开摩陀山后绕了个大弯回到阎昆的洞府,看见秦风正在洞口附近张望。
再见二哥,秦烈兴奋不已:“二哥。”
“十三,你回来了,阎昆老贼呢?”
“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死的。”
“阎昆死了。”
一晃多年,束缚秦风的威胁终于被清除了,饶是铁汉一般的秦风都激动的流下了热泪。
“十三,你救了二哥一命,二哥不知该说什么好……”秦风走过去给了秦烈一个大大的熊抱。
“二哥,咱们是兄弟,说这个多见外,见到你没事,我才放心。”秦烈也很是激动。
从善州到颍州,一晃就是这么多年,看着二哥吃苦受罪,秦烈嘴上不说,心里倍受煎熬,如今凭自己的能力救一直关心自己的二哥于水火之中,秦烈哪能不高兴。
“二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跟我回尸绝山,何去何处,咱们商量后再说。”
“好。”
兄弟有情,话不必多,两兄弟一想到不用再受阎昆制约,高兴的不得了,连夜赶回尸绝山。
到了山中洞府,两兄弟关上门来闲话家常,把这些年憋了一肚子没办法说出来的话全都说了一遍,互述衷肠。
提到当年往事,兄弟二人轻轻抽泣,想到如今秦家萧条黯然神伤,随后大难尽解,看到未来,又振奋非常。
说着说着就是两天过去了,到最后秦烈想起从老夫手中拿回来的那块日月陀玉,也不藏私,郑重其事的交回到秦风的手上。
“二哥,这是父亲的遗物,本是族印,父亲当年便有心将家主之位传给你,虽然我早先让子鉴暂代家主之位,但你现在回来了,理应保管此物。”
看着那块有手托日月神魔的日月陀玉,秦风又是泪流满面,哭了半晌道:“父亲死的冤枉,还好有你给他报仇,这事本该由我来办,既然现在报了秦家大仇,而我又不能再修仙门正统,这家主之位还是交给你吧。”
“二哥?”秦烈愣住。
秦风坚决道:“十三,我早就知道这块日月陀玉了,其实父亲当初准备将此物传给大哥的,没想到他……唉,不说了,后来父亲与我提及此玉时,说过只有秦家血脉方可炼化此玉,并能从此玉中得到指引,可以找到秦家血脉族人,而且此玉与《元磁星空诀》息息相关,可助增《元磁星空诀》的修为,我现在已经不配为秦家家主了,希望你不要推辞。”
“这……”秦烈没想到秦风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别这这那那的,听我的,二哥的话你不听了?”秦风见他犹豫不决,断然道。
秦烈苦笑,他一向都很听秦风的话,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了,虽然不知道此玉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但就算没好处,既然是二哥的心思,就一定要满足他。
秦烈点了点头。
秦风十分高兴,道:“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就炼化它吧,你是秦家弟子,父亲说了,秦家弟子炼化此玉十分简单,好处到时候就知道了。”
“也罢。”既然决定了,秦烈也不推辞。
将日月陀玉放在掌心中,默默的运起了《元磁星空诀》。
族中至宝,如果是先祖遗留血脉所炼,只要有血脉传承,炼化起来自然不会困难。
秦烈炼化了一阵,只感觉体内《元磁星空诀》运速极快,已有超常之象,内息满满法力渐渐如蓄满的水池,一时间舒畅无比。
眼看着炼化了一半,该用元神精神力在家族之宝上留下自己的精神烙印。
可就在这时,日月陀玉所刻神魔突然间绽放出一赤一银两道精光。
这两道精光自神魔眼中射出,竟然狠狠的轰在了秦烈的胸口上。
一时间,二十八道星斑组成的神秘星盘豁然出现,正正好好的挡在住了两道精光,一声轰鸣响彻,饶是有神秘星盘护体,秦烈仍旧被轰出老远,重重撞在墙壁上吐出口殷红鲜血。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