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徐起听不懂南荣的话,但总有不明觉成的感觉,佝偻的身子哆嗦着一团,徐起忙说道:“掌教,长老,在下对秦烈此人一无所知啊,他不是灵虚期的修士吗,怎么会?”
南荣冷着脸道:“一个丹阳期高手若是你们这些废物面前连自己的修为都藏不住,他会潜入一线天吗?”
“丹,丹阳?”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包括徐起、方轼在内,所有跟秦烈相识的熟药阁的弟子皆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徐起知道事关重大,此事就算他一无所知,毕竟他还是秦烈的督管高层,秦烈杀了南相,他跟着吃汤寡水也罪无可赦了:“掌教饶命、长老饶命,弟子愿亲自出山,捉拿恶贼。”徐起拼命的在地上嗑头,嗑的头破血流仍在嗑。
南荣哼了一声,懒得理会道:“就凭你,一百个都够给,下去。”
“是,长老。”徐起汗流浃背,如蒙大赦,战战兢兢的退到了人群之后。
南轩和南宇已近石化,等到南荣分析完后,南轩冰冷的老脸上闪过一抹杀机:“来人,将回春峰峰主掌事、丹霞峰一应人等全部给我带到大宝真德殿,本座要一个一个查。”
……
数个时辰之后,一线天从回春峰九十七园的执事、掌事开始一直到丹霞峰的各个高层全部聚在了大宝真德殿内。
南轩居中首坐,脸色铁青,恨不得要吃人的模样;南宇和南荣立于左右,殿内修士弟子按照辈分职务高低分布于殿内,当中不仅回春峰、丹霞峰的人,甚至连十二亭道、藏经洞的掌事也都悉数到场了,更还有一些两年多来跟秦烈的打过几次交道的人,无论职衔高低、修为强弱,旦凡跟秦烈说过话的,一律被叫进了大宝真德殿,呼呼拥拥满满几十号人都跟秦烈有过或多或少的牵扯。
南轩正中稳坐目光一扫,恨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说,从秦烈入门开始,不,从择仙大会开始,一个一个的给我说,谁敢隐瞒一个字,本座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命。”
众人吓的胆战心惊,于是从赵园开始,从三年前择仙大会的偶遇,再到进入回春峰清风园,再到丹霞峰,林林种种,不厌其烦,每个人接连说下去,殿中南轩以及两大长老越听越是惊心动魄。
等到众人说完,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南轩坐在八宝金莲上全身在都发抖,显然气的不轻。
堂下赵园、王子陌、叶缤、袁吕壕、岑姜、鲍元、徐起、方轼……等等等等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南轩听完,怒极反笑:“也就是说,从一开始,秦烈就奔着一线天来的?择仙大会上最后一日夺得择仙令成为外门弟子,和史无林一进了清风园,袁吕壕,史无林的死居然是秦烈暗中指使诱引你杀掉的。”
“……”殿内,无一人作声。
“随后他以扶你做上清风园执事一事让你举荐他进入丹霞峰,而之后徐起,你负责将他提前晋或为正式入门弟子。”
“……”
“然后他每个月都去藏经洞,守着那几架子的阵法禁制秘笈,在你们藏经洞的眼皮子底下活生生的学全了本门半数阵法禁制藏典。”
“……”
“然后他又复制了巡山腰牌,破解了本门所有禁制,偷偷的摸上了天一峰,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用最短的时间杀了本门一名长老,一位有着丹阳中期修为的长老……”
“……”
说到最后,殿中众人都能听到南轩咬牙切齿嘎吱嘎吱的声音,所有人吓的两脚发软、冷汗直流,由始至终,都不敢抬头和南轩的目光接触。
南宇听的心里发毛,南荣则是面沉似水,见殿内众人默不作声,情知此事也怪不到他们头上,谁让秦烈把自己的伪装的那么好。
南荣轻咳了一声道:“事实已经查清楚了,掌教师兄,很明显,根据此人入门的时间来推断,他便是汴京秦家的小儿,此人处心积虑潜入一线天,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南相师兄,真是厉害,整整三年,忍辱负重、精心谋划、步步为营、深谋巧虑,竟然一点漏洞都有,可见此人心机之深,还在我们意料之上,可怕,真的可怕,太可怕了。”
南荣一连用了三个感叹词,可见对秦烈的评价极高。
南宇老泪纵横,起身跪倒在地,对南轩道:“掌教师兄,未能查清秦烈的真面目,是南宇之过,我愿带罪立功,亲自出山追缉拿此人。”
满殿弟子见南宇长老都跪下来了,顿时稀里哗啦的全部跪倒在地,南宇和南轩是师兄弟的情份,南相之事一出,连南宇都罪过难逃,可见此事非同小可,众人一边腹腓着秦烈可恶如何如何,又一边疑惑他为什么要杀本门长老,尤其袁吕壕、叶缤、徐起之流,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此事一出,不用多说,在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捞不到好处。
不过回头想想众人也是无比的动容,居然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子潜藏了三年,最后还在一线峡杀了本门长老,且不说此事背后的影响有多深远,单单能在八大丹阳强者坐阵的一线天杀了南相,这般本事确实世间罕有。
身为掌教的南轩脸色难堪的要死,下面的弟子或许不会想到太多的层面上,但是做为掌教,尤其如今处于众王夺嫡的关键时刻,已经淌进这趟浑水的昆西一线天早就无法置身事外了,此事一出,一旦秦烈到外面宣扬一线天寒阁长老南相的儿子是助四皇子四处夺权的麻琛,朝廷方面肯定会施以重压。
三大宗门不可参与国政,这是赵国老祖立都凌阳时立下的规矩,谁敢参与夺权,谁就是赵国的敌人。
现在的南轩不仅仅是因为自家颜面丢尽,更担心随后的影响会危机一线天在赵国的处境。
一线没有婴府强者,万一朝廷震怒,扣下一顶祸国乱权的帽子,他这个掌教恐怕过不了多就会成为赵国缉拿的要犯。
虽然在赵国境界没有几个人是他南轩的对手,可是这祖宗的基业就难以保全了,如今的局面可以说岌岌可危、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可恶的是,偏偏这种事还不能对外宣扬,看来自己要亲自去凌阳走一趟了,想办法见见四皇子。
“南宇,你御下无方,本应以门规论处,但本座念在你多年来为宗门尽心尽力,本座命你速速出山,缉拿秦烈,死活不论,绝不能让他离开昆西,南荣师弟……”
“在。”南荣站了起来。
南轩也站了起来,道:“你也一同前往岳城边界,助大长老追查元凶下落,一句话,本座不想听到秦烈逃出昆西的消息,否则,你们这些人就给南相师弟陪葬吧。”
“是。”
“……”
大殿整齐划一的领命声如雷翻滚,片刻之后,所有人冲进了殿外,回到各个洞府准备一番,随后无数一线天的弟子整装待发,奔赴昆西的各个边界。
一场声势浩大的追杀行动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
昆西土地贫瘠,崇山峻岭荒芜处处,逃出了一线天鸟语花香、四季如春的腹地,迎着冰冷的夜风飞行,胸口的伤势急剧的加重。
《祖龙气》挡了狂雷震一记惊天大爆炸,秦烈方才免于被炸成肉沫的灭顶之灾,之前急怒攻心使得疼痛感似有还无,大仇一经得报,身上的伤势开始有所反映了。
从一线天逃出来,秦烈加快的步伐在山岭荒林中飞掠,一口气跑出数百里地,终于体力不支的放慢了速度,伸手入怀,胸前一大片黑糊和烂掉的血肉已经被冷风吹干,但露在外面的血肉却是火辣辣的疼。
狂雷震是三级符箓,威力堪比丹阳中期的强者全力一击,没炸死,简直就是侥幸,如果不是三年来修炼了《祖龙气》,仇报不报得了还在两说,自己肯定逃不出一线天。
望着陌生的地势,他也不知道躲哪好,但是心里很楚,一线天绝不会善罢甘休,从一线天到岳城,足足四、五千里路远近,如果不惜一切代价跑出岳城、跑出昆西,不累死都难,何况现在受了伤。
“该死,得找个地方疗伤。”
三年的精心谋划可能就受伤这一点是秦烈没有料到的,在他想来,南相身上有伤,肯定不难对付,何况自己有领域法戒和赤炼天刀两大神兵,就算无法全身而退,也不会伤损元气。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他不仅受了伤,而且伤的很重。
狂雷震那一下炸的他气血翻腾,最后斩杀南相的时候都是凭着心头的一口怒气做完的,原本想着杀了南相摘了首级连夜奔袭,四五天的功夫足以杀出岳城,逃出昆西,那个时候,相信就算一线天八大丹阳全体出动都追不上自己。
可是现在不行了,受了伤后元气大损,本来行动就慢,一旦被人发现围剿追杀,八大丹阳再出来几个,这样绝对跑不了,不如,藏在一个无人的地方疗伤,让他们满世界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