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快放箭!”
随着曹典的一声令下,大莱帝国滩头的阵地上的守军各持弓弩,利箭搭弦。
沿着华南涧大河两岸不仅暗伏着五千名弓弩手,在滩头较远方一片阵地上还设有一片破城弩阵地。
整整三百台两丈见方的破城弩一直瞄准着华南涧的入口,为的就是防止傲来帝国方使用这样的强攻手段攻陷滩头阵地。
然而就在大莱帝国滩头阵地即将万箭齐发,欲将四条战舰摧毁在闸门前之际,突然间一阵具有极强魔性的琴声从其中一条战舰的船头传来。
魔琴弦动如冰,刹那间冰冻百里。
大莱帝国滩头阵地上的箭手们在第一时间便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箭矢纷纷落地,破城弩的弩箭瞬时也哑了火。大莱帝国一万余名官兵,在这一刻竟然鸦雀无声。
“魔琴师?快!解决他!”身为带队将军的曹典同样是一名五品高阶强者,当他听到对方以魔琴师的镇魂琴声开道时顿时做出了部署。
曹典身旁有一名背背着巨弓的威猛大将,这名大将被大莱帝国的人们称为“射星者”,名叫王伦。
王伦虽然只有四品高阶的境界修为,但是他却是一个号称可以肆意射杀五品强者的超级高手。
王伦闻听曹典的命令,眼似明灯!
翻手间,那把五尺长短的巨弓便握在他的左掌心,一枚闪耀着金光的长长箭矢紧扣弦上。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中,弦满如月。下一刻,金光长箭一闪而逝不知去向。
嗡的一声空间震荡,傲来帝国魔琴师的船头上突兀地被撕开一道空间裂缝,那枚金光长箭居然从空间裂缝破空而出,锋芒毕露的箭尖距离魔琴师仅有一尺之遥。
一捧美丽的血花开在胸前,魔琴师手中的那把魔琴琴弦应声而断,成为了这名魔音强者今生最后的绝响。
然而,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四条战舰已然突破滩头铁闸闯入到大莱帝国的滩头阵地。
“放箭、放箭、快放箭!”曹典大声命令道。
失去了魔琴师的操控,滩头阵地的众将士们如梦方醒,纷纷拾起地面上的弓箭,拉开破城弩的机关,把箭头纷纷对准四条战舰。
宛如蝗虫般的弓箭铺天盖地地罩向四条大船上的士兵,数百枚强劲无比的破城弩箭矛将大船穿刺得支离破碎。
傲来帝国的四条战舰上虽然布下了牢固的厚盾,可是面对敌方来自四面八方的立体打击仍然第一时间就遭受了重创。
两千名士兵在舰船遭受严重破坏之初便有数百人落水,华南涧下咆哮的河水无情地吞噬了数百条鲜活的生命。而剩余的一千余名傲来将士则纷纷手持厚盾跃到岸上,抽出弯刀像一群不畏死亡的群狼般冲入上万人的敌营。
以一敌十!
为后面的大部队抢渡华南涧赢得时间!
没错,这就是这先头两千人部队的真正使命!
战争,在任何年代、任何时候都是残忍的。它总是无情地以军人的鲜血和牺牲为代价,用无数无名的尸骨铸就未来历史上一段所谓的太平盛世。而安享那所谓的太平盛世人们,记住那些曾为之牺牲的无名英雄的人又有多少呢?
一千余人扑向一万人,这种普通士兵的主动搏杀简直就是飞蛾扑火。然而,即便知道是灭亡,那些可敬、可畏的飞蛾们仍旧没有半点犹豫,轰轰烈烈地展现出他们最后的英姿,向着庞大的火堆前进、前进着。
傲来帝国的先锋部队刚刚与对方的滩头部队短兵相接,华南涧顶端来自傲来帝国的三名强者已然悄悄从山顶的半空降临大莱帝国滩头的头上。
其中,三名强者的带头人正是李忠奎的副将,五品高阶强者赵东升。
眼望着脚下轰轰烈烈的厮杀,赵东升长吸一口气双臂齐摇,两团充满爆炸力量的气团在他的双臂间滚动如飞,下一刻便遥遥地向远方的破城弩阵地砸去。
赵东升身旁的另外两名五品强者几乎同一时间各自施展自己的成名绝技,竭尽所能地远距离攻击其它的破城弩阵地。
三百台破城弩阵地分布偌大个区域,在赵东升三人的第一波突袭中,一共有八十余台破城弩化为废铁烂木。
在隆隆的爆炸声中,曹典顿时发现了头顶上的三名偷袭之人,不由大怒。
没等曹典发令,阵地上唯一的两名五品强者已然升空,噼噼啪啪与半空中的偷袭者杀成一团。
王伦则再度掉转强弓,精准地瞄向了赵东升……
大莱帝国的滩头阵地一场混战,为华南涧的后列入侵部队打开了进攻的通道和时间。
若干条运兵船鱼贯而入,一列列装备精良的队伍从船上的无数条绳索上滑下,像一窝蜂一样投入到滩头的战斗中。
大莱帝国的滩头阵地的傲来帝国人员越聚越多,大莱帝国十八万守卫军也源源不断地增援过来。一时间,大莱帝国的滩头阵地便成为了一片血色的海洋。
傲来帝国和大莱帝国的上一次这种规模的大战至少要追溯一百年之前,尽管百年来两个帝国很少有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发生,可是双方在局部地区的中小冲突却从不间断。
这也让这两大帝国的国民之间总是充满着一种敌意和隔阂,仿佛这世代之敌总需寻到清算的一天,所以这样一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
一把把长刀砍得卷了刃,一条条长枪已经戳钝了头,身上沾的血已经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总之那已然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还活着,还有力气拿起手中的兵器,还可以砍向对方,哪怕是腿、哪怕是脚。
华南涧下宽阔的大河,多少个年头以来不知养育了多少人,这些常年驻守在大河上下游的几十万军兵更是它的子女。可是今天,这些子女们把从河中汲取的养分再次反哺给了母亲。
鲜血如河,鲜血成河,如果有泪,母亲河不知道会不会在默默流泪?
河道上大大小小的战船几乎已经塞满了河道,傲来帝国一方后援的部队几乎已经不用划动大船。军兵们从停满水面的巨船上搭上跳板,从后面船的船头直接跳到前面船只的船尾。
一条水上走廊就这样粗人意料地形成,同时也为傲来帝国一方的进攻打开了另一条捷径,因而他们运兵的速度居然更快了许多。
这样一来,傲来帝国四十万兵力的优势立刻大显,他们以较对方两倍有余的优质兵数开始逐渐扭转局势。
陆天穹从华南涧的后大寨终于赶到了,站在一处高台上陆天穹手搭凉棚廖望前方的战事,眉头不由得紧皱。
整个滩头战场上已经分不出那一部分是傲来大军,那一部分是自己人,现在双方有近三十万人已经投入到战斗中,而双方的援军还正在像大海一样源源不断地汇入。
这一战,怎一个“惨”字可以形容?陆天穹知道己方和对方平日里驻扎的人数,如果实力相当李忠奎怎么可能发起这样的攻击?如果二十万对十八万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没有赢家。
那么对方敢于攻击自己的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对方一定是在某些方面发生了变化。可是如今不管怎么说,必须先挡住对方的攻击再说,否则的话,自己的身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大莱帝国腹地。
一条银白色的长棍握于掌间,陆天穹只感觉到信心百倍。
这条大棍与自己风风雨雨四十年,不知战胜了多少成名的高手,今天一战陆天穹必定让它再铸辉煌。
一把闪掉身上的红色披肩,陆天穹向着他身后的最后一万名守军吼道:“兄弟们,跟我冲!”
一道银色闪电闪过,陆天穹已然杀进敌营。
这一片是傲来帝国敌军最密集的地区,陆天穹本身被称为大莱帝国的军中第一勇士,一贯以英勇见长,这场大战中如果他能带头参战无疑会给士气带来极大带动,因此陆天穹一上来就主动放弃的主帅的身份,带兵杀入敌营。
电光火石,举重若轻!
陆天穹的这条大棍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一棍扫过,只见银光不见棍影,然而十几丈范围内百余名傲来帝国的军人已经拦腰折断死于非命。一棍前刺,数十名傲来军人被百丈光束当胸穿透,再无生机。
一道道银色旋风把活着的、死去的人们统统抛上天空,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化为血红肉泥;一道道闪电风驰电掣,游走于无数将士的缝隙间,每踏出一步便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银棍闪烁,一时间陆天穹如入无人之境,大展神威。
赵东升捂着被方才被王伦射伤的手臂来到刚刚到达的李忠奎近前指着战场中的陆天穹说道:“大将军你看!”
李忠奎点点头,缓缓地摘掉身上的黑色披风,从亲卫手中接过一对重锤说道:“没想到陆兄这么快出手,等等我,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