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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交代

易素梅天天都到锦园去探望刘慧,一天的时间到在这。

这里不但有怡人的梅花可看,而且能够亲近刘慧让她感受到自小缺失的母爱,刘慧清醒的时辰比较少,但也比以前好了许多,能够坐上小半会,还能够与易素梅聊上一会。

刘慧回忆自己小时候,回忆和易楚天的相识相处,遗憾自己未能参与女儿的成长过程。从她身上散发的全是温暖和和蔼,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病,也许她能够更加幸福。

经过一个月这样和女儿相处的时日,再加上易楚天不知啥原因,也时不时来探望,可能心情舒畅,刘慧气色红润了好多,看上去能够感觉到似乎在慢慢好转中。

“小姐,夫人红润了许多看来在慢慢好转中。”环儿对着正在观赏锦园的易素梅说道。

“真好,小姐变得更加好了,夫人也在好转中,就算要以环儿之命换,奴婢也在所不辞,所以希望老天爷能够再庇佑我家小姐和夫人。”环儿对着上天虔诚地许愿。

“傻瓜!什么愿都能许吗?我们都会好好的。”看着只比自己大“两岁”的环儿,感动得眼眶蓄满眼泪,有人关心真好,虽然不能陪伴在儿子身侧,她也知足了。

得与失从来都是相对的,她会一心一意做这个时代的易素梅。

“只要小姐和夫人好,环儿无所谓。”对于她来说小姐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和依靠,小姐在哪,她就在哪儿。

“嗯,我知道。”易素梅不去争辩或者纠结,怎样安心怎样活,以后她定会对环儿好的。

“小姐,将军来了。”环儿看见从外进来的易楚天,跟着易素梅后面迎了上去。

“爹爹,今儿好早哦!想娘亲和女儿了吧!”说完调皮地对着易楚天吐吐粉嫩可爱的小舌头,还扮起了鬼脸来。

虽说对易素梅这个大龄青年来说有点害羞尴尬,可这个身体是小女孩哦!年轻就是任性,当好好把握这时光。

时光飞逝,谁又能知晓下步会如何?即使老天爷也掌控不了。

“调皮鬼!”捏捏她可爱的小脸蛋,心情愉悦舒畅。

“爹爹,我们快进去吧,娘亲肯定醒来了,每次你来娘亲就会醒,你就是娘亲的神药,所以要多来看看照顾娘亲,这样娘亲很快就好了哦!”一边说一边拉着易楚天往内室走去,这没夸大,事实也的确如此,每次易楚天在,刘慧都是清醒着的。

“娘,我和爹爹来了呢?”他们走到刘慧床前。

“看吧!爹爹,我就说只要你来娘亲就醒着的,刚我进来时娘亲还在睡呢?你不是神药是啥?”其实她刚刚是轻手轻脚地,故意不吵醒刘慧。

这样说无非是希望易楚天能够知道他对刘慧的重要,心存怜惜地对刘慧好。

“哈哈…梅子说是啥就是啥吧!”被女儿如此推崇,很有成就感。

“看到你们父女相处如此融洽,我也欣喜于内。”这一幕她是心心念念了好些年,以为只能够期盼,却成想竟然有实现这么一天的时候。

“慧儿,你看你,哭啥?”易楚天看着她哭,男人天生的怜惜和保护欲发阳光大,拭去她的眼泪,温柔细语,这一刻他记起了他们初始的甜蜜。

“爹爹真笨,娘亲是高兴呢?”嗨!女人,这样都能感动得一塌糊涂。

“梅子,竟敢嘲笑本将军?”易楚天凶得一脸温柔,惹得她们频频捧腹大笑。

“夫君,此生足矣!”刘慧真心感到满足,温柔体贴的夫君,乖巧懂事的女儿,女人一生已经圆满了。

“要不要休息会?”易楚天担心她的身子。

“不要,我要和你们聊会天,这会身体从未有过的好。”她怎舍得?也许只剩这一刻了,因为早几天她吐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撒手人寰。

“好的,我们聊会。”她看上去的确也很好。

“夫君,人生的事情谁也不好说,如若我以后不在了,就把梅子送到义鱼县我们的一个庄子上去生活,到二八之时再把她接回来婚嫁。”她得把梅子安顿好,这样才能安心走。

“娘……”怎么感觉像在交代后事?

“慧儿,你会好的,我们会看着梅子出嫁的。”他只是觉得她太杞人忧天了,她不是在好转中,说这个太早了点。

“夫君,答应我。”刘慧不管他们的话,她得得到答复,而且必须得到。

看着无比认真的刘慧,易楚天承诺道:“好,我答应你,让她去庄子上生活直到二八之时,会好好的照顾她,断不会少了她的吃度的。她是我们的嫡女,永远都是”。

“好,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还是希望能够以梅子的意愿为主,可好?”刘慧以热切真诚的眼眸注视着易楚天,除非得到他的承诺,她才罢休似的。

“好!”易楚天败在了她柔情的眼眸中。

“我没能为夫君生一儿子,乃吾之遗憾,以后我的嫁妆给梅子做嫁妆,可好?”她害怕一旦她不在,她的那些嫁妆被旁人贪了去,或者随随便便给梅子配个阿毛阿狗,她得安排妥帖了才能真正安心。

“好!”女儿受益,天经地义,无可厚非,将军府家财不算多,产业和奖赏还是能维持一大家子几辈子的生活用度,她的这一份嫁妆可有可无,给梅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娘家那边以后不要生分了,那也是将来梅子多一份的依靠和助力。”

“嗯,知道。”她一字一句轻声交代,他也轻轻承诺,听到这儿他也听出了刘慧在交代后事,悲伤之情涌上心头。

“夫君,以后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少熬夜。”她多舍不得啊!舍不得眼前的男人,舍不得女儿,她都还没看到女儿婚嫁呢。不甘心又如何,有这一月的相处,也能聊表些遗憾了。

易楚天被她诚挚的情感感动得眼泪险些落下,他得找个地方平复下心情,于是对易素梅说道:“来,梅子,让你娘好好休息下,我去处理点事情。”说完仓皇地出了内室。

“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然怎会交代这些事情。

“没事,娘好着呢,只是啊想趁着现在身体好些,提前安排一下,咳咳……”她赶紧用绣帕捂住嘴唇,小心翼翼的不让女儿看见绣帕内的鲜血。

刘慧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大盒子东西递给易素梅:“这是娘这些年的首饰,娘出嫁时的嫁妆清单,还有些店铺和园子的地契,你收好,不让别人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这些,这是作为你私有财产,将来在婆家好膀身用的。”

“还有记住刚才你爹爹答应我的,这是你的依据和资本,为娘只能为你做这些了,以后得靠你自己了。多和外公那边走动,他们会全心全意帮助你的,尤其是你的婚事,你得自己做主,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为自己做主,懂吗?”

“娘,这些你得和我一起见证啊!我不要你交代这些,娘得为我保驾护航啊!”呜呜……为什么会这样?怎会突然交代这些?不是好好的吗?可恨,人家穿越带一身的本领过来,她就带了个魂过来,啥能耐也没有,只能无助恐慌地承受这一切。

“梅子,要听话,记住为娘的话。”她强忍着泪水说。

她哪里不想为女儿保驾护航?哪里不想和女儿一起见证?哪里想错过她的将来?可是人的命数岂有自己能够掌控的,这偷来的一个月已是她人生的句话,定格在她的脑海里,她想就算她走了,她的回忆还在。

“好了,娘累了,回去吧。”她不忍直视女儿的伤心,她害怕自己会生出不满的贪恋来,会害怕不舍得离开。

易素梅悲伤的走出锦园,回到自己的内室,哭得稀里糊涂的,她很难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伤心绝望,好像全世界都放弃了她,徒留她一人在世间。慢慢地哭累了,睡着了。

易素梅感觉自己在一个被浓雾笼罩的地方,什么也看不清,而且她发现自己似乎是前世的自己。

她看见前面有一个小女孩,在招手叫她过去,她鬼差神似走到了她跟前。

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小女孩说:“这一个月谢谢你了,娘亲我带去了,以后你就好好地做自己吧!”说完,小女孩消失不见了,不管她怎么叫喊都没有人再应了。

“不要走,不要走……回来,回来……”环儿握住她家小姐在空中乱飞舞的手。

“在呢,不走,不走。”环儿轻轻细语安抚着易素梅,奇迹似的易素梅平复了下来,又睡熟了。

小姐,欢儿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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