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安局,警卫立马将我带到审讯室。
门刚打开,就看到一目测1米8的虚胖子坐靠在审讯椅上,眯着小眼,贱笑摆手:“呦,真没想到啊,你也有犯哥哥手上的一天!”
“胖子?”我惊讶的看着他,即使穿着警服也却挡不住的猥琐,绝逼是张胖子!
张胖子,大名张弛,大学时期与我和乔月号称‘极品三贱客’,他整天彪炳自己一脸明媚的忧伤,但我们却只看了胖……和贱。
不过,说起张弛,也算是我们学校一传奇人物了,明明学的法医,愣是在IT界混得风生水起,毕业之后大刺辣辣的进了公安刑侦科,学法医的人进了刑侦科,整得学校都大写的懵逼。
但我却明白内幕。
张弛从小的理想就是当‘飞天小女警’,惩恶扬善,不过奈何这一身胖肉考警察根本飞不起来,所以才苦练编程,学痕迹学,来了个曲线救国,特招进了刑侦科。
可本该属于B市编制的警察,怎么突然出现在T市的审讯室,我当真懵了:“你怎么来T市了?”
“还不是因为你。”胖子耸了耸肩膀上的两坨肉,小眼嫌弃我,“平时乖的可怕,一惹就惹上了大麻烦。”
原来,T市这边的技术大拿去了别的省市协助,胖子所属编制离T市最近,就被调来帮忙。
用胖子的话说,他丫本来是要拒绝的,可当发现调查对象是我后,立时拍了板,但必须由他主审讯,T市这边竟然还答应了!
我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得,我救人还救出错来了!?”
“不逗你了!”胖子严肃的用小眼盯着我,径直问我备案所描述的灵车属否属实。
“当然属实。”说起这事儿我就生气,“你们警方不会还找没找到死者家属和那辆撞人的灵车吧?总不能让我一直受牵连吧?”
胖子一听,竟是沉了脸色:“这就麻烦了,之前T市的网监调查视频就没发现灵车,怕是视频被作假才费尽心思把我调来,可怕的是我反复调查了那天的摄像头,也没有灵车经过,而且视频不存在作假,所以警局完全有资格怀疑你做假证!”
“开什么国际玩笑!”本来最近的事就多,听他这么一说我控制不住的烦躁,“胖子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至于说谎么,小心我告你诽谤!”
胖子一脸无辜,将资料扔在桌上摊开:“我的电脑技术你也懂,因为是你的案子,我一秒钟视频都没错过,不仅如此,还他妈有目击者证词……风暖,你摊上大事了!”
我见状也没了开玩笑的兴趣,疑惑的低头一看,心沉到了谷底。
这份资料分别是我最初备案的口供、事发当天摄像头各个时段的视频截图与目击者供词,对我十分不利:视频截图各个时段无灵车踪迹,目击者也表示没有看到。
如果警察局以做假证的名义将我交给法院,罪名一定是成立的。
“不可能啊!”我慌乱,灵车当真是亲眼看见的,我还不至于把灵车和别的车看混,“胖子,你是不是弄错了?”
胖子无奈的摇头,说不可能弄错,小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担忧,他说这事儿他会继续调查,但按照规定要羁押我几个小时再放,不然让别人知道我俩认识,以后就不好参与了。
我点头说好,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因为无实质性证据被释放,和胖子短信打了招呼才离开。
出了警局,夜已然深了,不能回高家,就想着回暂时回实习室住着。
可到了实习室刚想睡下,就听到门被急促的敲响了。
“谁?”想起昨晚的恶作剧,我不禁烦躁,“神经病啊!”
不料,门外又陷入了沉默。
我火气一股脑的蹭蹭往上涨,想着今天一定得把恶作剧的人揪出来,大步向前将门猛地拉开。
只见,门口站着个手托肚子的女人,苍白的脸色上,一双柳眉和杏眼微敛,露出阴森的邪笑。
再看她身上染满血色病号服……
1……16床孕妇!
“骇!”我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迎面而来的冷气却得我毛孔炸裂般疼。
泪腺不受控制的往外掉泪,明明不想哭,却止不住,随着流泪,浑身的力气竟被一点点卸掉,挪不动半步。
“还我命来!”她邪笑着一步一步逼近我,越是近,我眼前越是汹涌模糊,体力流逝得维持站着都困难。
“我没害你!我救了你!”我试图停止流泪,心知这幅模样是她所致。
但她根本不理会我,随着她不断逼近,只觉得生命流逝。
就在绝望之际,她竟陡然后退!
我不解的看去,16床正忌惮的看着我手上的金纹红玉戒指。
她怕这戒指?我咬紧牙关,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往前迈步,抬手去接近她,果不其然16床又惊慌忌惮的后退了一步。
我如蒙大赦,拔腿就往门外跑。
竟然真的有鬼!这简直颠覆了23年的世界观!
如果昨天不是恶作剧,那突然消失又回来的戒指,还有春梦快递也都是真的了?
细想这两天经历的诡异事件,似乎都是从看到灵车才开始的。
胖子有一点说对了,他的电脑技术不会错,那既然没错,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一切,只有我能看到!
我当下胆寒越跑越快,跑到医院化验室,几乎是砸门而入。
里面一个长相清纯可爱的小姑娘正吃着雪糕,可白大褂也掩饰不住的身材,和脖子上的草莓印立马出卖了她。
见我闯进来,她咬了口雪糕压惊,白眼翻我:“妈个鸡,大半夜是要吓死谁?你怎么这脸色?”
“大月……”我有种看见亲人的感觉,忍不住哇得哭了,拽着她胳膊一股脑哆哆哆嗦把事情全到倒了个干净。
大月原名乔月,是我小学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
萌妹子的外表,爷们儿的性格。张口闭口妈个鸡,力气极大,追她的男人,只要她看着不顺眼来,来一个揍一个,胖子嘲讽她‘大力出奇迹,大月出力气’,也不知道谁听去了竟传开了,就得了‘大月’这个外号。
我学医八成都是因为她,从小到大都在说男医生穿着白大褂有多帅,医生有多赚钱,后来入了苦海才知道,她胡说八道的一逼。
“你就是精神绷得太紧了,咱可是无神论,至于这戒指,尺寸太小了才摘不下来吧?”大月拍了拍我的肩膀,明显不信鬼神琢磨着让我明天看精神科。
我满脸苦涩,大月一副哄孩子的表情:“好好好,就算是真的,你不是还有鬼怕的戒指吗?再说还有我,你怕什么?”
被她这么一说,我倒是稍微缓了情绪。
此时又听大月话题一转:“不过那个顾擎,你怎么会和他合婚?太吓人了!”
我被这话岔的愣住:“真有这么个人?“
“当然有了!高家也是做玉石翡翠生意的吧?但和顾家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大月咋舌,“龙头老大懂吗?不过顾家独子可是个病秧子,不能人事,取了三个老婆冲喜,愣是克死了俩,还有一个怀了别人的孩子跑了。”
我听着一阵后怕。
大月耸肩,说她根本不信这些,认真的看向我:“不过我得恭喜你脱离高家,啧啧,看你一脸怨妇的表情,你丫也23岁了,不能被一个高力吊死,说到底不就是个男人?”
我苦笑着摆手,道理都懂,谁在坑里谁知道:“管好你自己吧,草莓印太明显了!”
“你知道个屁,男人如衣服,只怪衣服太帅气!”
大月的话让我弯起了嘴角,这妞儿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却是我堪比亲人的朋友。
她说着今晚现在这将就一晚,毕竟她今天值班,明天开始去她那住。
我点头说好,心里暖意荡漾。
因为有大月在,我趴在桌子上一会就没了意识。
只是迷迷糊糊中,有人在背后抱我,搂住我的腰亲我脖子:“想你……别让吾等太久。”
话落,只觉得嘴上一凉,舌顺着唇边滑入,我不由得燥热起来,来回扭动,随着身下融合,我猛然清醒,抬眼看去,一席黑袍映入眼帘,男人高鼻梁,上唇比下唇略薄,墨绿的眸子带着渴望。
我惊得剧烈挣扎,无果,沦陷缠绵。
第二天一醒,还是干净整洁的化验室,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那墨绿的眸子却是无法忽视的噩梦,又是‘吾’……
这梦太真实,如果快递不是恶作剧,那他到底是谁?!
我以手抚额,越是想记起梦里的脸越是模糊,不禁觉得最近大脑不够用。
半晌才摇了摇头,眼下还是应对16床孕妇重要,毕竟他到底没有害我的意思。
化验台上放着大力的纸条和钥匙,说今天有事,让我下班直接回家。
我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点了,拦截提示意外爆棚,打开全是无量道士的电话和短信。
一条条翻看,大致意思说是顾家因为那天的事情怪他了,顾家高门大户的,他一个道士惹不起,希望我当面和顾家说清楚。
我按住太阳穴,本着公德心,回复了一条:“好。”
这烂摊子的确因我而起,那就由我解决。
无量老道立马发来地址:“你这小姑娘还算有良心,贫道掐指一算,今天有辣妹小酒召唤,顾家靠你了!”
我一阵无语,这哪里是道士,简直就是臭流氓!
顾家坐落在郊区半山腰上,这房子我以前听说过,没想到自己能见到正主。
打车从山路停下,顺着青柏路向上,就看见了缀满爬山虎的复古别墅,围着大半空地圈了的院子里,硬是壕气的植了大片草地。
我按了门铃,佣人问清楚身份才开了门。
顾家的别墅足有三层,黑白色调简单而奢华,佣人将我带到二楼,推开门就见到了轮椅上的男人,阳光从他宽大的背影掠过,洒满的却是一室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