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愤怒起来,因为他十分憎恶这样的传统文化观念,认为这是对人权的侵犯,真正的自由是美国式的,人人都独立,人人都平等。
任意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着凯恩愤怒的神色,以为是对自己的话生气,但是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给凯恩任何幻想的机会了,她直接说道:“凯恩,我们才认识不到两个小时,你就要我做你女朋友,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一点,更何况我并不喜欢你,打消这个念头吧。”
凯恩根本不顾任意意在想什么,在他心中她就是个受压迫的弱势群体,自己负有解救她的责任。
没等任意意说完,凯恩直接就朝她凑过来,想吻她一口。
任意意肺都气炸了,安译说得没错,这个凯恩根本不顾及他人感受,想到这里,任意意抬手直接给了凯恩一巴掌。
“你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强吻!”任意意喝道。
这一掌把凯恩打蒙了,东方美人不应该都是非常温柔可爱的吗,可这个任意意凶巴巴的样子像是火山爆发!
凯恩也是第一次挨打,正要发作,“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好心好意地救你,你不但不感谢,还打我?”
任意意咬牙切齿到,“我根本不需要你救!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凯恩无奈摊手,这女人脾气可真大,根本不像是被压迫者啊。
任意意在他心里的形象急剧变化,这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实在是不适合做女友,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还是把她送回去吧。
车子正好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凯恩立即调转车头向左转去,“行行行,我自作多情好了吧!我现在抄近道送你回去。”
“你说真的?”任意意见他变道,还是有点半信半疑。
“你怀疑我?”凯恩急起来了,“我虽然绯闻多,可我还是十分正直的好嘛!不信你回去之后问问其他人!”
凯恩的确是个花花公子,可是他的正直与优秀也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他也不会想要“解救”任意意了。
任意意听凯恩如此说,才松了口气,在座位上坐下来,凯恩的脑回路正常了,车内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凯恩看着瞬间变温顺的任意意,实在憋不住自己的疑问,十分认真地问道:“听说你们东方的女人都很害怕自己的老公,是真的吗?”
任意意鄙夷地看了凯恩一眼,“呸,假话。中国现在怕老婆的现象远远高于怕老公的现象。”
凯恩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也乐了,继续问道:“那么你怕老公吗?”
“怕安译?一点儿也不,安译十分怕我才对。”任意意故意这样说,还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事实上,她任意意一辈子唯一怕过的男人也只有她老爹而已,她怕的是老爹的鸡毛掸子。
想到刚才自己挨的那一下,凯恩仍心有余悸,难道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那可是教科书上学来的啊。
任意意看凯恩这样迷糊,继续向他解释:“中国的确有几千年的女人三从四德的文化传统,不过到今天我们的观念已经开放得差不多了,现在喊着男女平等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凯恩惊奇得很,一路上不停地抛出各种问题,任意意说得高兴,压根就没想到另一头的安译是什么情况。
此时,安译正沿着凯恩的驾车路线飞驰。
他十分奇怪地看着凯恩的手机位置变化,在地图上显示的是互不相通的两条道,他只能加大马力,靠着明亮的车前灯在黑暗的路上飚车。
后座上的莉莉安看着后视镜中安译坚毅的脸,再也没有了要和安译玩玩的想法,这个男人实在是深不可测,她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恐怕安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自己争分夺秒地要去解救任意意的路上,她已经完成了对凯恩的思想改造。
凯恩此时已经对这位东方美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再三表示自己要跟着任意意回国学习中国传统文化。
任意意正在洋洋自得呢,大大咧咧地拿起一杯罐装咖啡就要喝,正巧汽车转了个急弯,咖啡全洒在她身上。
“我去!”
凯恩十分抱歉,在他心中,已经把任意意奉为了神秘的东方师傅,见师傅的礼服被咖啡弄脏了,赶紧把车靠边停下来,急忙寻找纸巾,遍寻不着,他直接就脱下了自己的白衬衣来为任意意擦衣服。
任意意吓了一跳,什么人啊,在阳光海滩呆久了,不管什么场合都要脱衣服秀肌肉。
她摆手拒绝,但是凯恩是个认死理的,他既然已经把任意意作为东方的师傅来看待,就对师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不管她的拒绝,自顾自地要帮忙,于是两人就陷入了你进我退互相推搡的怪圈。
安译终于靠近了凯恩的位置,看着凯恩的车在路边停着,车灯照耀之下,黑色的车厢上下起伏地不断摇动。
见到这一幕,怒气直冲而上。
他迅速停下车走到凯恩车旁,将车门打开,扭住凯恩的胳膊就要揍他一顿。
正好这时州长率领的车队也出现了,红红白白的车灯将夜幕快要照耀成了白昼,现场一片混乱。
任意意见安译来了,十分激动,抱住安译的脖子不撒手,“安译,你来了,我们正要回州府找你呢。”
众人隔着几丈远,面面相觑。
车震!强奸!信息量太大了。
莉莉安在一边气定神闲地看好戏,她看着狼狈的任意意和裸露着上身的凯恩,马上就明白了几分。而她背后跟着的州长及其他宾客显然也持着与莉莉安一致的想法,男人们各个都对安译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几个任意意的好朋友几乎是立即跑到她身边,用披肩将她裹住,不住的安慰鼓励,含含糊糊地暗示她尽管发生了不幸的事情,但是生活还是美好的,一定要坚持住不要寻短见。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任意意简直要崩溃了,明明没发生什么事,却让这些人表现得好像天都塌下来了一样。
安译见任意意一副轻松的样子,激动地摆正任意意的脸,“小意,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还没等任意意开口,凯恩忍不住了,大声跟安译对峙,“我凯恩行事光明磊落,怎么会欺负小意这样的弱女子!”
安译此时恨不得杀了凯恩,但是先得把事情弄清楚。
“小意?”
任意意扑到安译的怀里:“老公,我没事,凯恩只是误会了你对我不好,才起了英雄救美的心,想把我带走,现在误会已经解释开了,他正带着我回州府呢。”
安译皱眉,继续问:“那刚刚他在车上做什么?”
凯恩这时反应过来他和任意意的狼狈,不由得好笑起来,又抢着回答道:“刚刚我开车急转弯,不小心将任意意小姐手中的咖啡撒了一身,我这才停车想帮任意意小姐擦擦衣服。”
“擦衣服用得着脱上衣吗?”莉莉安走上前,用拆穿谎言的语气提问,她巴不得凯恩和任意意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是因为车上没有纸巾啊,我情急之下只好脱衣服给任意意小姐擦手咯。”凯恩一摊手表示无奈,他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件单纯的事情在别人眼里怎么变奇怪了。
安译低头问怀中的任意意,“小意,他说的是真的吗?”
任意意点点头,她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来找她和凯恩。
知道她没有受到伤害,安译终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说谎!任意意和凯恩都在骗人,他们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好让人知道的……”莉莉安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凯恩那样一个放浪的花花公子,放着任意意在眼前竟然不为所动,没干点不可描述的事,这怎么可能呢?
“莉莉安,撒谎的人是你才对吧,你骗我说安译对任意意粗暴,我才起的救美之心。可这一路上小意跟我说得清清楚楚,小意是他们家的老大。”凯恩对受骗的事非常愤怒,更加上现在莉莉安还要不依不挠地来说三道四,直接就火了。
任意意也是忍着一肚子的怒火,冲莉莉安吼道:“莉莉安,你少血口喷人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要是不爽我直说,犯不上使这些小把戏,让我看不起你。”
任意意抬头看着安译:“凯恩带我走的事,是莉莉安策划的。”
面对着凯恩和任意意的指控,莉莉安还想垂死争扎,刚要说话,却被安译一道凌厉的目光封住了口。
安译转身对州长和其他宾客说到:“谢谢各位前来,现在我还有一些家事要处理,请各位先回去,稍后我会自行回到州府,与各位继续聚会。”
安译的话就是一张逐客令,大家都十分识趣地不耽误安译的事,纷纷驾车离开,一时间,场景里安静下来。
而莉莉安终于怕了,人多的时候还不觉得,当只剩下她和安泽他们,她心里就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尤其是安泽刚刚像要杀了她的眼神,令她阵阵心慌。
安译恢复了往日的冷峻,淡淡地对任意意解释道:“调虎离山计,莉莉安将我骗开,想让凯恩把你带走。幸好你没事。”
凯恩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安译说道:“安译先生,之前一直都是我误会你了,才会那么莽撞的带走你的妻子,我向你道歉。”
安译瞥了凯恩一眼,这个男人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不过他还是余怒未消,“以后离我的妻子远点。”
凯恩看了一眼任意意,无奈摊手,“好吧,本来还想有个中文师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