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小半月,墨梨都在休养着,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手因为伤及神经,还不太灵活。
而墨梨的事也被后宫传得有声有色的,入宫不过半年,被贬后还能一跃成为梨嫔,这是很多人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传得更多的是夜梓辰对墨梨宠爱有加,不惜为了薄红颜一笑,将怀有身孕的路婉儿杖毙了,一尸两命。
对此,大臣们颇有怨言,而夜梓辰却是一句“违背圣旨,滥用私刑的蛇蝎女人,不配为大辛生下后代。”
简单的一句话,堵住了悠悠众口,然而人总是好奇的,时常还是会去想,究竟是因为路婉儿残忍,还是单纯的因为她对皇上宠爱的墨梨滥用私刑而走向死亡。
对于这些,一直呆在惜梨宫休养的墨梨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关心,路是路婉儿自己选的,从路婉儿选择铤而走险,借种生子,就该想到东窗事发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只是,路婉儿却没想到,从一开始选择这路,就注定了失败。因为对手是夜梓辰,这个后宫女人都想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宠爱。
养伤期间,夜梓辰每天不管多忙,多累,都会到惜梨宫看墨梨,在之前这可是从来没有妃嫔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包括荣宠不衰的萧敏慧都没有得到过。
而且夜梓辰还下令墨梨养伤期间不用去给太后请安,也不允许任何妃嫔来惜梨宫打扰。
而夜梓辰在惜梨宫做的更多的是躺在窗户边的软榻上,头枕在墨梨的腿上。
“这惜梨宫总是让人觉得心情舒畅,不如你把这惜梨宫给朕住如何,朕赏里一处大的。”夜梓辰闭目养神,淡淡的开口。
闻言,墨梨轻笑,“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皇宫都是皇上的,又何谈来的给呢?“
话落,墨梨低眸看着夜梓辰,他脸上依旧带着往日的淡笑,然而却因为看不到夜梓辰那锐利的黑眸,那笑看了让觉得舒心,于是语气里也多了几分调侃,“再说,若是这没有存在该存在的人,皇上也没有来的意思了,不是吗?”
闻言,夜梓辰嘴角的笑意更浓,缓缓睁开眼睛,微微点头,“你说的对,朕要一座空殿的确没有意思。”
墨梨淡笑,没有接夜梓辰的话,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以为夜梓辰是关心她,宠爱她,实则不过是一种表面的东西,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
而两人呆在一起,更多的时候是闲聊。
“娘娘。”夏茹推门而入,小声道,“尚衣阁的王晓月带回来了。”
墨梨望了望夜梓辰,见夜梓辰又闭了眼,表情平静,没有太多的情绪,于是她淡淡道,“你先让她在外面候着吧。”
“诺。”夏茹应声退下。
“有眉目了?”夏茹退下后,夜梓辰起了身,让墨梨的腿得到了自由。
“不是有眉目了,而是不需要怎么查。”墨梨淡淡笑着,的确,此事本来就不需要查,可是为了玥荭,她必须拿出证据来把茜嫔拉下来,如此她才能名正言顺的把玥荭带回来。
“那你先去,朕还想在这里休息一会,最近真是太累了。”夜梓辰说完,便将墨梨小心的扶了起来,“你自己小心一些,身上伤还没好利索,有什么事情让手下人去做。”
“恩。”墨梨默默点头,受伤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夜梓辰陪着她,他会亲自抱她下床,抱着她出去晒晒阳光,会关心她渴不渴,想吃些什么。
有时候,都让墨梨分不清这究竟是戏还是现实。
很快的,墨梨到了外面,王晓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墨梨坐在主位上,看着跪在面前的王晓月,语气有些冷厉道,“你就是王晓月?”
“回娘娘,奴婢的确是王晓月。”王晓月低垂着脑袋,连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
墨梨见王晓月那害怕到已经控制不了情绪的样子,抿唇冷笑,这小丫头似乎嫩了点,她都还没说什么,就害怕成这样了。
想着,墨梨不由轻哼了一声,却是沉默不言,没让王晓月起来,也没让她离开,让王晓月自个胡乱猜想着。
沉默了好久,墨梨见效果到了,才缓缓开口,“我只问一句,那日为何尚衣阁的猫会跑到惜梨宫来。”
“奴婢……”王晓月眼里满是惊慌,“那只猫平日里都是奴婢照看的,可是那日奴婢身子不适,把猫弄丢了,到了身子好些,才来寻猫的,可那猫太顽皮,奴婢一直跟着它跑到了这边来。”
“是吗?”墨梨轻哼,“可是据我所知,猫弄丢了,你却没有报备过,你深夜出尚衣阁,也没有尚衣阁的出入记录,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吗?”
“这不可能。”王晓月急了,抬起头来看到墨梨那凌厉的目光,吓得连忙又垂下了头,“也许是奴婢怕挨骂,就没有去记录。”
“也许?”墨梨眉头微微一挑,语气冷漠道,“还敢撒谎!”
“娘娘,奴婢没有……”墨梨那低怒声,吓得本来就胆小的王晓月脸色更加苍白。
这时,夏茹送上了一个册子来,墨梨伸手接过来,翻了翻,“我说没有你出入尚衣阁的记录,你说怕挨骂,就没有去记录在册,可这上面的名字是哪里来的?”
话落,墨梨将册子扔到了王晓月身前,“好好看看吧,那只早在你来找猫的时候就被一个宫女找到了。”
王晓月脸色苍白,全身都在发抖着。
“你陷害我,在我给皇上准备的豆腐汤里动手脚,置皇上龙体不顾,你可知,不管哪一条,都是株连九族的罪名。”
闻言,王晓月眼里满是恐惧看着墨梨。
墨梨起身,走到王晓月的面前,道,“还不打算从实招来吗?难道要我把你交给刑部,承受酷刑之后你才肯交代?”
“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墨梨那冰冷的话,让王晓月心里一阵发寒,可是头脑也庆幸了一些,哭喊道,“奴婢真的没有做害皇上的事情,奴婢只是听了月华宫的柳之初的话,支开小六子,其他的奴婢一概不知,是奴婢鬼迷心窍,若不是为了病重的爷爷攒些银子,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收柳之初的银子。”
王晓月的话,触动了墨梨原本伪装冷漠的心。
曾几何时,她也为了能给娘亲买一副药,放下所有的高傲和自尊,去求那些姨娘,为了那一两锭银子,她也会做一些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想到过往,墨梨微微一叹,随即又很快的收敛了思绪,现在还不是感伤过往的时候,然而她的语气却是没有之前那么冷漠,缓和了很多,“夏之初可有说过她要做什么?”
王晓月早已泣不成声,哽咽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原来那日趁着小六子把猫送出去的时候,夏之初就溜进了厨房,因为惜梨宫平日就没什么侍卫看守,所有很容易就进去了。
“娘娘,那日听说娘娘被贬,奴婢就一直心里不安,奴婢知道自己犯了死罪,可是奴婢真的不是要害娘娘,害皇上,奴婢家中只有年老多病的爷爷,还没有成年的弟弟,此事都是奴婢一人的错,奴婢可以死,但是奴婢求娘娘,不要连累奴婢的爷爷。”王晓月泪流满面,哽咽的恳求着。
墨梨抿唇,内心泛着涟漪,可脸上依旧保持着淡定,“谁之过,我自有分寸,也不会连累无辜之人。”
正说话之际,小六子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娘娘,茜嫔娘娘她……”
还没说完,小六子就被身后的人狠狠一推。
来人是茜嫔身边的夏之初,随后茜嫔进来,长袖一甩,坐到了主位上。
墨梨冷眸一暗,如今的她跟茜嫔平起平起,已经没有高低之分了,于是墨梨浅浅一笑,开口道,“不知姐姐今日到惜梨宫来,为了何事?”
“墨梨,你少跟我说客套话。”茜嫔是个耐不住性子人,冷着脸看着王晓月,“你这个贱婢,为何今日给我送去的衣服上多了一个破洞。”
“破洞?”王晓月一脸迷茫,还没来得及享明白,就听茜嫔吩咐道,“把她拖下去,掌嘴二十。”
“茜嫔,这夏天还没来,你火气到是很重,需要找太医开降火的方子吗?”墨梨淡淡开口,心知茜嫔想要王晓月再也开不了口说话。
“犯了错,就该被教训不是吗?”茜嫔冷道。
闻言,墨梨轻哼,不冷不热道,“可是这里是惜梨宫,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吧?更何况,王晓月可不是你宫中的侍女,犯了错,自然是有尚衣阁掌事的来处置。”
话落,墨梨给了夏茹一个颜色,夏茹明白的点头,上前拦住了茜嫔宫中的太监,“你们好大的胆子,皇上可是下了圣旨,梨嫔娘娘养病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你们此刻,是想抗旨吗?”
小六子也明白了过来,跟着夏茹往门口一站,“没有梨嫔娘娘的允许,你们谁也别想踏入殿中半步。”
两人那底气十足的样子,让那两个太监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夏之初也是着急的看着,也不知道这王晓月究竟说了些什么,到时候连累主子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