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月华郡主走远了,侯府的这几个家丁犹豫着问小侯爷:“小侯爷,真的要这么做么,您跟季公子可是很好的交情啊。”
“行了行了,”小侯爷摆摆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反正季连璧今天是不会来的。”小侯爷说完一转身,冷不防看到一脸看好戏的钟妜。
“宁五小姐你怎么就不跟着月华郡主进去?”
钟妜望天,月华郡主走的时候可没有说要带她进去的意思啊。她也算明白月华郡主捎她来这里是所为何事了,就是来维护她的面子的。毕竟那番话由月华郡主自己说出来和她钟妜说出来可都是不一样的意思。可是这个小侯爷明显是个明白人,维护月华郡主的面子比她钟妜还积极。
话说,这个小侯爷也是很有意思啊,刚才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现在出口的称呼就是一句宁五小姐。
钟妜抱歉地看向小侯爷:“小侯爷,我今天来得匆忙,也是两手空空呢,我先告辞了,回头我派人补上一份礼物来。”
小侯爷微微一愣,然后嘿嘿笑了两声:“没关系,我到时候去月华郡主那里去搬两份就抵了你的。”
“玉朔,你每次都说要去月华那里搬东西,可我从来没有看见你去搬过一次。”这样熟悉的声音,不是弈沉还能是谁?弈沉说着已经由南渭侯府的人带着进了门,弈沉左边站着满脸笑意的弈瀚,右边则是无精打采的季连璧。
小侯爷见到这三个人来了,同情地看了季连璧一眼后小跑着迎上去:“三皇子哥哥和四皇子哥哥你们终于来了。”
弈沉显然是没有料到钟妜也会出现在这里,小侯爷自然也就看到他疑惑的目光,连忙说:“是月华姐姐带来的朋友,说起来也算是我们的同窗了。”
钟妜给这两位皇子行了个礼,她也真是服了这个弈沉了,阴魂不散,哪里都有他……
“既然宁五小姐也来了,就一起进去吧。”弈沉看了一眼钟妜道。
这分明是不容人拒绝的语气,虽然她刚才觉得自己对月华而言没有什么作用了正想识趣地告别离去,可弈沉这么一说再加上小侯爷给自己扣上的“同窗”的帽子,要是再走,那就是她自己不对了。
她侧身给这几位大爷绕开了一条道路:“几位先请。”
钟妜随着这几个少年一起迈入大厅时,小侯爷的宾客们纷纷起来给弈沉弈瀚两兄弟行了礼。坐中宾客毫无例外地是桑阳书院中的学子们,大多数都是小侯爷的男同窗们,而女同窗么,倒是有一个进来不久的月华郡主。
弈瀚抢先道:“各位同窗别客气啊,今天都是为了玉朔来的,那些虚礼就不必了。”
小侯爷也笑着说:“大家回到座位上,尝尝醉仙居的厨子新出了几个菜式。”
弈沉弈瀚季连璧等人也随即坐到自己该坐的位子上去,而小侯爷也很体贴地给钟妜安排了个不扎眼的座位。
饶是她的座位不太扎眼,但是却依旧引来了不少注目,一来她是这个小侯爷新的座上客,二来,怕也指的是宫宴上的那件事了。
“宁五小姐倒是有空,此刻下了学不在家中研习星象命盘,也不怕将来令陛下怪罪么?”座中一个身着苍蓝锦袍的男子扬眉道,语气中毫无例外地都是讽刺之意。
钟妜抬眸冷冷看向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有点新意好么,一个个都拿一个事讽刺她。
“研究星象么,这个也不是靠多研习那一时半会儿就能有什么成就的,倒是公子你,”钟妜沉吟了一会,略有点担忧道,“今日我在学堂中并未看到公子身影,啊,其实,我也晓得座中也有很多未去学堂的同窗们,但是看到诸位举止有礼,想来是学有所成,去不去也罢。反观公子,若是没有学到家,还是不要轻易地逃学的好。当然,这也是公子的自由,只怕到时候会让令尊或者陛下失望了。”
本来拿逃学这件事情来说是会得罪在座的绝大部分人,但钟妜偏偏就只针对了那男子,怎么不让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放肆,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
“融天纵,你在这里逞什么威风?反正大家都不是得了请帖来的,也都不算是客,不开心大可以出去,别打乱大家的兴致。”月华郡主把目光从季连璧身上挪回来,淡淡看了融天纵一眼,最后才看向钟妜。
融天纵,钟妜稍微一默,就想起了另一个姓融的人,融毓文,看样子这个融天纵是因为自己在宫宴上毁了他家中姐妹的姻缘而报复了。
皇帝给弈澜指婚那件事,摆明了就是那个宜妃事先跟皇帝串通好的,让自己的娘家的女儿嫁给弈澜,她虽然目前没有想明白皇帝似乎什么意思,但宜妃么,自然是想派那个融毓文打入弈澜内部,就算没有迷惑弈澜的本事,但在让弈澜后院鸡飞狗跳什么的让弈澜闹闹心也是一个不错的算盘。
所以那可怜的融毓文自然就是一个炮灰,婚事被宁孤抒给搅黄了之后,融天纵若真是把融毓文当成家人,应该感谢她才是啊。所以这样看来,这融天纵不是跟宜妃一样不怀好意,就是一个蠢货了。很明显,他是蠢货的可能性比较大。
钟妜感激地回了月华郡主一眼,但想到她也帮了月华郡主不少,也仅仅是略有感激,谁知月华郡主根本就不接受她的感激,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闷闷喝酒的季连璧身上。
“原来是融公子啊,”钟妜看向忍着不敢对月华郡主发泄的融天纵,不怀好意道:“我方才掐指算了一算,公子你的红鸾星还安好,且放心吧,一定不会跟别人一样出什么问题的。”
融天纵一听就恼了,拍桌而起:“笑话,本公子还愁找不到媳妇?!”
话一出口,堂中很多人都没有忍住笑。融天纵更是满脸通红,她姐姐融毓文被指了婚之后又来了个婚期未定本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这些天他在桑阳书院一直对此事讳莫如深,现在冷不防又被拿出来说了。而且恼人的是这个宁孤抒没有明说,只稍微一提就让别人轻易地想起来了。
他虽是融家嫡子,但却非嫡长子,上面的大哥什么都比他强,他心中不服,只想着在书院多多巴结弈沉弈瀚等人,可那两个皇子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尤其是弈沉,更是无视他。而小侯爷这个人比较好说话,看起来也比较好接近,所以就走得勤了些,今日送给小侯爷的贺礼贵重得更是差点让他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