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狗的地方一定能找到我们要的东西。”我低声对胡安少校说。
胡安点点头,指着有狗吠的方向,手下垂呈L型,手掌向前摆动。
这是一座有围栏的小别墅,栏边停靠的轿车旁蹲着一只正吃食的狼犬。主人在家? 胡安稍稍迟疑,仔细观察四周后,指着前方一名正等待指示的矮小战士,并垂下手至齐腰高,掌心向上,手指分开呈抓状,再反手略扣自己的喉咙。 战士扣住拇指与食指呈圆型,随即脱下钢盔,将95式短突击步枪摆到身后,大摇大摆踱到栏前,骤然翻过去扑倒狗,按住它的喉咙。我们随即向前翻入院里。
屋里传出男人的声音,日语?韩语?我傻眼了。
胡安已毫不犹豫地率先纵身跃入趟开的窗户。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被捂住嘴的男人,战士们迅速搜索别墅各房间。
“你会说英语吗?”胡安用英语问,男人眨眨眼。
“我们没有恶意,你不要喊。”
男人点点脑袋,胡安缓缓松开手。
“我能说中文。”日本中年男人轻声地说。
男人走在胡安前面出门安抚好狗。矮小战士也走进来,我佩服地拍拍他的肩膀,他得意地说:“我驯过好多狗,这条是纯种的红毛狗,味道一定不错。” 胡安瞪了他一眼,倏地示意隐蔽,并用食指划出向下矩形线条(“门口”)。蒋云观察后,掌心对胸口,手指分别呈碗状(“女性”)。
我才听见有人在用钥匙开门,门外的狗亲昵地哼哼,一个年轻性感女子走进来。
她看着端坐沙发上的日本男人和两名中国军官愣一会。
“小梅,他们是中国人。”日本男人说。
“哦,你们......是解放军?我是吉林人,你们是使馆来的吗?”叫小梅的女人露出美丽的笑容向前和郑国栋握握手,又向站一旁有两颗星的我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拿长枪、只有一颗星的胡安少校。
“同志,你听到广播了吗,我们是那支被叛军搜捕的中国分队。”已经没有必要隐瞒。
“哦,你们需要什么?”女人开门见山地问。
“我们急需市地图或者能入网的电脑,如果方便的话,希望能提供一些食品,战士们都饿了。回去后会有使馆人员前来给予您应得的补偿的。”胡安说。
“不用客气,都是中国人。”女人起身,惶惶地去准备食物。
“地图。。。。。。没有。卧室有一台电脑,这里有笔记本电脑。只有笔记本是英文系统。”日本人小心翼翼地指指沙发枕头,先拉电源线,才慢慢地拖出整台东芝笔记本电脑。“什么区域可以通红外线网络?”“全市都可以,除了那边穷的地方。”“麻烦你将自己的资料转到台式机里,我们要借用你的电脑。”“哈依,鄙人这就办。”“为避免误会,请你不要自行联网。”“哈依。鄙人这就办”稍后,日本男人将东芝电脑双手递给我,“不值钱。请贵军笑纳。”
胡安瞪了他一眼,用桌上的复印纸和空白单据写了借条,落款:“中华人民共和国、俄罗斯联邦驻Ji国联合基地网络控制处处长 王飞云上校 经办人:胡安 少校”。双方签字,按手印,撕一联给他。
女人送来十二份寿司,还有打包的面包和水。
经胡安允许后,战士们相继、不约而同地一口吞下寿司。
日本男人一边和蔼有礼地请用餐,一边小声对女人说些什么,中国女人吃吃地笑。我清楚地听到了刺耳的字母“シナ”。
“支你妈的那!”我跳起来拽起衣冠楚楚的日本男人,将走进门以来压抑以久的情绪聚集在右拳头上,送到小鬼子的鼻子上。扬到女人面前的左手,却僵硬地顿住了。我收回左手,我从来不会打女人,即便是对一个奴化了的中国籍女人也毫无例外。
/*注:“シナ”是“支那”的日语字母,众所周之,“支那”一词自抗战起就成为对中国人而言最其侮辱性的称呼。 */
胡安明白过来,喝斥我退到一边。掏出应急纱布,百无表情递给小鬼子。小鬼子面如土色地安坐沙发上,也不擦鼻血,正视前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中国籍女人发起浑来,指着我又哭又叫。我避开胡安严肃的眼神,回她一句,“回吉林的时候记得在东北老少爷们奶们面前自刎。”
女人恼羞成怒,“你们这些臭当兵的,土包子,有种你打我呀,打我呀!打你们的同胞呀!狠狠地打呀,你们这些没种的中国男人,要打就打到日本国去,拿平头老百姓逞什么威。野谷君是有教养懂礼数的,不像你们这些粗人只会用拳头说话。他是搞IT的,一年赚几万美元,眼红吧?你们眼红中国女人跟日本男人吗?我就要嫁给他,搬到日本去。他不会跟你们这些山沟沟里出来当兵混饭吃的寨子B一般见识,但我会跟你们一般见识。我现在还是中国公民,我要向大使馆控告你们这些穷当兵的虐待中国公民!”
我充耳不闻,慢慢打开日本货,查看是否能通过民用互联网联络TPR以获取有用的信息。电台信号容易被截获并侦听,相比之下,民用互联网更利于我们的隐蔽。
胡安等任由那女人嚷嚷,战士们也不加理会。显然是受过特殊心理训练的,不然早就一枪托过去了。
小鬼子果然是“搞IT”的,电脑里有很多UML建模手稿。我关闭了多余的进程,用小日本原本安装过的系统安全软件对系统和网络进程进行初步检测后,才连入克凯什比市无线互联网。
为防止侦听,在没有接到基地指示前我们不能用电台主动联络。我寄希望于能在茫茫互联网找到与基地或TRP联络的方式。
回想与基地网络控制处王飞云上校的聊天内容,他提到过:基地内的两个网吧和TPR伪装网络是连入互联网的。网关也都在控制处。然而,那些入口IP地址都按照一定的算法一天一换。同时我也没有权限直接通过国内的总参三部大本营与之联络。
电话?不行!Ji国政变部队既然能控制本国的地下指挥枢纽,就能接管情报监听部门。
旋即冒出来一个念头。我和胡安简单地交谈后,他同意了。
很快登录广西壮族自治区百色地区行政公署政务网,罗列出一串“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胡安指指其中一个。
“您好,百色地区行政公署办公室。”
“请转第三办公室。”
“您好,百色地区行政公署第三办公室。”
“请将通话录音直接转交你们主任,”胡安说完,将电话交给我,我清清嗓子,用壮语侬安支系方言说道:“古系昏隶益,新如摁兰拜新疆。蒙腊搙?部邪处,海网,古腊弟。”
我在电话里传达的意思是:“我是隶益人,现在新疆附近的国度。请转告三部七处,令其开启网络,我要与之联络。”我所联络的“第三办公室”实为总参二部设在各地的联络局/处。广西百色地区是壮族侬安支系人聚集区,并与云南省隶益镇相邻。
胡安下达撤离命令,我挂断电话,提着电脑跟上。
胡安少校转身对那女人说道:“你暂时还是中国公民,你如果不想以间谍罪被捕蹲一辈子监狱,就请永远保持沉默。”语气已经带有强烈威胁意味,显然不信任这名中国籍女子。
“还有这位野谷长田先生,你有权通过你方大使馆提出控诉,但请你记住,如果你在任何一个真正的中国人面前再说出刚才两个字,还会得到更好的招待。”
“胡安君,您这是威胁吗?”日本人仍然面带笑容。
“错,不是威胁!是耀武扬威,耀武扬威!”
中华民族是珍惜与爱好和平的,但是在某些永不忏悔的日本人面前,必须得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