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淡漠的没有一丝感情的说：“顾秋云，那是一场错误！我不会因为一个错误而娶你，所以，让那个错误消失吧！”
冷静下来的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一夜是他和顾秋云的错误，发生了已经无从改变，可他绝不能允许这场错误继续下去。
“你……你好绝情……”顾秋云半天才缓过劲来说话，“沐欣雨怀了你的孩子，你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冲进医院救她，而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既然说让它消失！……哈哈……程浩南你为什么对我这样绝情？”
“你冷静点。”程浩南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顾秋云这么绝情，应该是他除了沐欣雨以外，对任何女人都很绝情。
“我没法冷静！呜呜……沐欣雨已经嫁给我弟了，你为什么还不死心？她有什么好的……喂……”
不等顾秋云说完，程浩南就挂断了电话，随后头痛欲裂的他伸手紧紧拽着发根，他真的烦躁到了极点。最近的事简直糟糕透顶了！
早知道没有了沐欣雨，他会如此难受，当初她和顾景轩结婚时，他就不会假装无所谓，而是不顾一切的带着她离开。就算是强迫的也在所不惜！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
就在他烦躁到了极点时，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他原以为是顾秋云，拿起准备扔出去，可一看是爷爷的号码，便犹豫了一下。要是以往他不会接，可现在他心里很难受，于是，触碰了接听键：“又想怎样？”
“回家吧。”出乎意料的是程文松鲜有的温和声音。听到这三个字，程浩南手指蜷缩了一下：“我还有家吗？”
“你想有，就会有的。顾秋云怀孕了。”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不会娶她。”
程浩南正想着挂电话，程文松似乎洞察到了这一点，急忙道：“我时日不多了，如果你还有一点孝心，就赏脸回来见见我吧。”
话末，不等程浩南再开口，他先挂了电话。
程浩南愣住了，他知道一向好强的老爷子不会因为这件事而骗他。
他已经失去了父母，总不能再失去爷爷吧？尽管，他对老爷子有些怨恨，终究爱还是多过恨。想到和老爷子以往在一起的画面，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站起身，走了出去。
回到了山水龙城的程公馆内，程文松已经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走到大厅的酒柜前，程文松拿出一瓶PerrierJouet香槟酒，缓缓走到程浩南身边，示意他坐到餐桌边的椅子上。
随后，他打开了香槟，倒了二杯，一杯递给了程浩南，一杯自己端起来晃出气泡才道：“这款香槟是用白糖和葡萄酒经过多年累积陈酿而成，而且是限量出售。”
程浩南闻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便说了句：“是不错，但是冰镇一会味道会更正。”他没想到老爷子还知道他喜欢喝香槟。
“我知道，但是你的胃自小就不好，喝的太凉了会难受的。”
程文松扬了扬白眉，嘴角扯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我一直不喜欢你喝酒，就是这个原因。这一套香槟，我本打算你结婚那天再拿出来喝的，现在看来……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缓缓放下酒杯，程浩南抬眸看向消瘦不少的爷爷，心里顿时堵得慌：“你高血压一直都有，不至于危及生命。”
“如果光是这不起眼的病，我也不必腆着脸请你回来。”程文松一向自傲，能拉下面子求孙子，着实不容易。
程浩南没有说话，静待下文的盯着他。程文松深叹一口气，举起酒杯，想喝一口香槟，可酒到嘴边，他顿住了动作。
苦笑一下后，他还是将酒咕咚咕咚喝的一滴不剩的放下杯子：“本来是不能喝酒的，可今天我心情特别不好，就犯一次忌吧！人生嘛，总是要犯几次错才算完美的。”
“没想到你也有任性的时候。”程浩南摇头笑他。随后，端起酒瓶又给他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怎么只有你可以任性？”程文松白了他一眼，佯装生气道：“小的时候，你总是很爱笑，很爱拽我的胡子，后来逼得我没法子，将好不容易养长的胡子给剃了。现在想想都舍不得呢。你看看你现在，整天沉着一张脸，比我都显的老成。年青人，就该阳光一点，看开一点。”
程浩南没搭话，只顾喝酒，程文松一伸手将他手里的杯子夺了过来放下，埋怨道：“不知道这香槟很贵啊，你当水喝吗？”
程浩南才不相信老爷子会舍不得这几瓶酒，但被他这么一阻止，他就没在继续喝下去。
“我的心脏病复发了，恐怕没几天日子好活，所以，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好好和你谈谈。”程文松忧虑的看一眼对面的孙子，“我知道你喜欢沐欣雨，可她毕竟嫁人了。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不要为难自己，给自己多一个机会，多一个选择。顾秋云虽然刁蛮了些，可对你的心是最真实的。得一人心不容易啊，好好对待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吧。如果你娶她，我就立马将程氏交给你！”
面对爷爷期待的目光，程浩南很不想让他失望，可让他逼迫自己娶不爱的女人，他真的办不到，沉默了一会，他别过目光看向客厅中央挂着的女人画像，认真的道：“你想我和你一样，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吗？你守了一辈子的财富，却从来没有开心过，并且还让奶奶痛苦了一辈子，到最后她唯有选择结束生命才能脱离苦海……我不想自己成为你，更不想顾秋云成为奶奶！”
“……我就知道的……我就知道的。你和你父亲一样痴情……”程文松终于忍不住，泪水湿润了他浑浊的老眼，“可你爸爸痴心的有结果，而你，却只是白付了自己的一片心！你知不知道，沐欣雨为了沐氏，拿你和顾秋云的婚姻，从我这换得了一个亿的资金？”
“她……她逼不得已。”程浩南明明知道这句话有多勉强，可他真的不愿相信，沐欣雨比他还绝情。
“逼不得已？你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牵强了吧！她如果真的心里有你，就不会和顾景轩结婚，就不会答应我劝你和顾秋云结婚！”
爷爷的话，字字戳中程浩南的痛处，让他半晌都没从心痛中恢复过来。
“一个是爱你极深的顾秋云，一个是对你无情已经嫁为人妻的沐欣雨，孰轻孰重，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浩南，理智些吧！”程文松深叹一口气，将香槟递给他劝道：“喝掉这瓶酒，忘了沐欣雨！”
程浩南接过这瓶酒，紧紧捏住瓶身，看着酒瓶里冒出的气泡，豁然抬眸看向爷爷：“这是酒，不是消除记忆的药水！并且，我不愿忘记她。因为，她在这里……
”程浩南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接着道：“她在这里，我才会感到心满满的。即使有时候会痛，我也不在乎。因为，我不想心再变得麻木空洞！爷爷，请原谅我的再一次任性。”
说完，程浩南坚决的站起身，迈出沉稳的步伐向外走去……
“你……你这个……呃……”程文松见状，气急倒地捂住胸口，身子直抽搐。
“爷爷……”程浩南见不好，立马跑过来，抱起他紧张的吼道：“你怎么样……快来人！快来人啊！”
“爷爷……你要挺住！”
“爷爷……”
看着爷爷嘴角冒出白沫来脸憋得发紫，还有紧紧捂住胸口的手，程浩南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决然。他没有顾忌爷爷的身体，而说出违背他心意的话，着实不应该。
程文松艰难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含糊不清的挤出一句话道：“答应……答应我，保护好程氏……程氏……”
“爷爷，我会的。我会的！”程浩南这次没有在拒绝他，而是肯定的回答。这一刻，只要爷爷能恢复正常，让他答应爷爷所有的要求都可以。
屋外的仆人听到声音，都冲进屋来，有的叫医生，有的去找药，最后是刘管家从二楼程文松的屋里取了急救丸给他服下了。
服下药没多久，医生就来了。来的是港城医院的院长张西，他立马带着医护人员给程文松就地做了治疗，打完点滴后，才敢挪动程文松的身体，将他送进了医院特护病房。
站在特护病房外面的玻璃窗边，程浩南神情憔悴了许多。
“人是抢救回来了，可惜，喝了酒加速了心脏的衰竭，大脑又因为供血不足而损伤，恐怕再也醒不来了。”摘下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张西走了过来，拍了拍程浩南的肩膀叹了口气，“他平时很听医嘱的，怎么关键时刻犯浑呢？”
“他不是犯浑，他是在用最后的方法让我妥协。”程浩南闭上眼，掩下眸中的雾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