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门里走出来几个太监装扮的人,手里还抬着一张小榻,木婉清先让人抬着软榻把木鹤严抬进宫,月莲心和花语则是端着高高的架子从小门里走了进去,可才刚入了门,就被眼前的东西给惊了一下。
入眼的都是破败之物,一看就是旁人不要的东西,或许是因为在这里堆积着,所以会有些不太好闻的气味儿。
“这……这是……”月莲心拿了帕子捂着鼻子,一脸的嫌弃,可心中却是怒火冲天,这些人当真是大胆,竟然把她引到这里,这不是明摆着要让她出丑吗?
虽然端木占林对外宣称她是在寺庙为国祈福,如今以一国之后的身份回了宫,当然是要先回寝宫收拾妥善才能去面圣,可这些不过是对外的理由而已,这炎陵国里,哪会有自己的寝宫?而王后的寝宫祥灵宫也没有关于自己丝毫的痕迹,那她就势必得穿着这身带有异味的服饰去面圣,这些人,是想要让在端木占林面前出丑。
端木占林现在想要见她,也一定是因为十五年前的爱慕,加上十五年来的想念,可这些不过是存活在想象中的而已,若是她这个样子去见了他,可想而知,端木占林打破自己的幻想后会有多失望,肯定也不会对她宠爱了。
真以为她月莲心这么好欺负吗?这些小把戏就想扳倒她?还真是异想天开。
看着月莲心阴晴不定的脸色,木婉清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怜悯。月莲心其实也只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为了一个男人和他的基业,放弃了荣华富贵,放弃了自由,心甘情愿到别国去做人质,可如今有幸能回来,却被人这样刁难,而那个男人呢?从始至终他都没出现,又或者说,他为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就这样让一个为了他离开家乡十五年的女子,再独自回来,甚至还不曾派人保护。
这样的月莲心难道不可怜吗?月莲心可怜,那她岂不是更加可怜了?
木婉清收起那丝怜悯,她可不是圣母,能顾得上自己已经不错了,月莲心在大夏国后宫这么多年依旧能盛宠不倦,又岂是等闲之辈,她有时间怜悯月莲心,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眼前的事情才对。
“各位公公!”木婉清对着那几个太监,笑着从自己身上把值钱的首饰都取了下来,说道:“各位公公辛苦了,婉清身上没有备下银两,这些东西公公们拿着,待日后换了银钱,好买些酒喝。”
“这……小姐言重了,奴才们来引几位入宫,又怎么能手下小姐的东西呢?”一位太监赶忙推辞着,脸上满是为难。
这倒是让木婉清高看了一眼,可是木鹤严现在的伤还没好,不能让他在这中地方呆着,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方才下车的时候,她在木鹤严喝的水里加了一些麻沸散,就是怕行走过程中会碰到他的伤口,如今他药效还没过,她得赶紧处理好才行。
想着,木婉清便有些着急起来:“这位公公,我哥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得赶紧找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才成,我原本想着来宫里一定能找到,可是如今……公公们行行好,帮我把哥哥送到太医那里去吧,这些权当是我孝敬各位公公的。”
“婉清……”听到木婉清这么委曲求全,月莲心忍不住心痛,她的女儿,何必向这些人低三下四?
“本宫是炎陵国的王后娘娘,今日回宫,尔等就是这么来迎驾的吗?”月莲心上前怒斥着。
以为这样会吓到那些人,可谁知那几个人听到这话,却都是一脸的迷茫:“王后娘娘?咱们宫里什么时候有个王后娘娘?”
“不知道,从我进宫来,就从来没听过有王后娘娘……”
听到他们这么说,月莲心和木婉清都清楚,这些人肯定都是平日不得主子待见的奴才,所以才会被派来接她们,若之后王上问起罪来,也不过是死了几个小奴才而已,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奴才。
月莲心就是心里再气也知道没用,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她又何必跟一群奴才较真?想到这里,她也从自己手腕上摘下一直翡翠镯子,在手上看了一会儿,还是给了出去:“方才是我着急,说错话了,各位公公就行个方便,把我侄儿送到太医署去吧,我会让我身边的丫鬟跟着的,若是有人发现了,也不会让公公们担了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