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栋公寓的楼下,预备按电梯,电话声却响起。转身站在一旁,为后面的人让道。
“喂!”还是不习惯用英文打招呼。
“你在哪里?打电话到公寓怎么没人接?”是江惩的声音。
“我去河边散了散步!”对于自己的主子,必要时还是说说实话,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出来吧,我在查尔斯餐厅,我在这儿等你!”不先问问她吃饭没就直接下着命令。
“好吧!”她觉得没理由拒绝。
“打出租车时小心点!少了个奴隶我是没什么关系,但是你爸爸可是会痛不欲生的,到时会影响我母亲大人的情绪,我也不会好过!”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让莫上霜不由得皱眉,如果去掉后面的话,只要第一句,她是很乐意听的。
“为了我主人的生活,我会小心的!”她面无表情的说完,然后不等那边传来刺耳的笑声就使劲儿关了电话。
唉,我可怜的电话,委屈你了!莫上霜真的觉得自己对电子事业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走出公寓,随街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然后车子就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还没下车莫上霜就看见查尔斯餐厅精致的门边有一位东方抢眼的帅哥在百般无聊的靠在柱子旁,等着人,并且对周围人惊叹的眼光完全没反应。
莫上霜付了钱下了出租车,不远处的江惩停在原处,看着她,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众人好奇的看着他看的方向,只看见一个长相很平凡的东方女子。
“你在不来我就要联系FBI了。”江惩仍旧靠在柱子上,看着往他走过来的莫上霜。
“听了你这句话我觉得当你的奴隶还真是幸福!”莫上霜懒得理会他讨人厌的笑。
“那时当然!好了,我的奴隶,我们去吃饭吧!你不用谢主隆恩!”江惩边说边和她并肩走进餐厅。
“算了吧,我完全没有这个打算!”莫上霜没对他笑,现在在这个没几个人认识的国度,她没必要担心爸爸认为他们两个兄妹不合而自责或伤心,所以也就没必要对他笑。
但是江惩不同,江惩一直就是一个带着微笑的男生。这种微笑在不认识或不了解他的人看来是温柔,美丽的,所以很容易让他莫名其妙的吸引一群又一群的狂蜂浪蝶,但是在莫上霜看来这种微笑却是一种阴险狡诈的恐怖表情,所以她对他一直没什么好感,每次看到他笑得很认真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打冷颤。
坐在餐厅大厅的靠窗旁的桌子边,莫上霜任凭他点菜,而江惩也没问她的意见,自作主张的在那里点的痛快。
“你点那么多菜吃的完吗?”莫上霜在侍者走后问他。
“谁说要吃完?”江惩看着她还笑。
“你不知道非洲人民很可怜吗?你不知道即使是现在的中国还是有很多人在饿肚子吗?你不知道就是在美国也有很多人因为吃不上饭而饿死吗?”莫上霜面无表情的说着,然后横扫一眼整个大厅,发现过多的女性同胞在往这边看,一部分看他,另一部分在瞪她。
“我知道啊!但是我们又不是他们!”江惩毫不介意的微笑着看着莫上霜,用热帕子擦着手。
“如果有一天你变成那样呢?”莫上霜很看不惯他的笑容,她觉得他这辈子就没真正笑过。
“永远不可能!”他的口气很肯定,也很骄傲。
她是相信他没这么一天,但是她还是不忍心浪费这么多菜。于是一赌气,她便开始在餐桌旁开始念经:“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江惩看着她,笑得很无奈,于是转过头,百般无聊的等着饭菜,顺便把那些瞪着莫上霜的自己的爱慕者瞪回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莫上霜接着念。
“来这边还习不习惯?”找个机会打断她的念经,他可不想在吃饭之前一直听她念,她不觉得嘴酸,他还觉得耳累。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她没理他,接着念经。
“你要不要辆车?美国的车很便宜的。”他仿佛没听见,自顾自的说着:“不过你不会开车,真遗憾!”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旁。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她没搭理他,继续念经。
不会吧,连《观刈麦》都背出来了?江惩苦笑。
“你觉得等一下吃完饭去看看电影怎样?”江惩不死心。
“遍身绫罗者,不是养蚕人。”不理他。
“你是不是打算连饭都不吃?就这么背一个晚上?”江惩无语。
“天旱农夫盼春雨,泪眼望稻谷……”
“你不会觉得嘴很累吗?”
“衙斋卧听箫箫竹,疑是民间疾苦声……”
“你可不可以不念了?乖!”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连《离骚》都背出来了,接下来要背什么?
“心中为念农桑苦,耳里如闻冻饥声……”
这不是白居易的吗?
“好了,你别背了!waiter!”江惩觉得自己的耳朵一直在鸣叫,他知道她有多耐心,算了,这一回合算她赢,下次吸取教训。
抱歉的对侍者笑着取消了大部分的所点的餐,还好还没做几道菜,不然他敢肯定她会拉他留到这里吃到天亮。
“ok!you—win!联合国不找你去当秘书长简直太可惜了!”江惩再一次见识到她的厉害!
“如果你不点那么多也就不用听我念经了,搞得我的嘴念的好酸。”她瞪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水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