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猫正要开口询问,却见那男子向门里做了个“请”的动作,“左小姐,请进来说话。”
李小猫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进去。而这时男子关上门的声音恰到好处的遮掩了李小猫的惊呼:“爸,你怎么会在这。”
“小猫?”有些微胖的中年男子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李小猫也顾不得旁人在场,走向父亲的怀里潸然泪下,这种亲情重聚,温情再现的画面,却没有打动那名男子,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在一旁看着。
待父女俩絮叨完后,才意识到房间内还有一个人,李小猫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我是市长的秘书,枢弭,市长交代了,李小姐来这里后,可以和令尊一起回家了。”男子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像是例行公务一样。
“他怎么会知道,我会来这,还有为什么警察局一早上来电话说,我父亲要被正式拘留了。”李小猫现在满脑子的疑问,她真想面前这位男子能够把一切的来龙去脉告诉自己。
可是面对李小猫的种种疑问,枢弭显然没有打算为她解释,“这些事就请您不要多问了,你要是想知道也可以亲自去问市长。”然后他又非常绅士的做出了送客的动作。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李小猫父女再一次道了谢之后,便告辞了。
一切总算归于平静,真好,真的好吗?
A市的郊外,净尘园内开满了应景的芍药花。净尘园是A市乃至全国最出名的公墓,遍山的白芍,透着纯洁的情愫,使之少了一份萧瑟苦楚,多了一份惆怅缅怀。
在高高的墓山之上,灰清的石碑和白色的勺花之中,定定的立着一抹黑色的身影。
程绍例行完会议后,就开车直奔净尘园,因为这里有他一生的遗憾,有他最深的思恋。
只有在每年的此刻,只有在这里,程绍才会卸下那伪装和煦的面庞,才会暂时缓解压抑烦躁的内心。
这时的程绍双眸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和怜爱,对着面前的墓碑喃喃自语,“眉儿,3年了,A市发展的好快,你说过,A市是一颗璀璨的星,是你的梦想舞台。可是你却丢下了舞台,丢下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年我刚刚上任A市的市长,如果你还活着,该多么好,我一定把这颗璀璨的星星摘下来,送到你的面前。”
程绍停顿了一下,眼神从墓碑上的相片之中抽离了出来,望向天际,仿佛想在回忆中找到了丝丝希望。“知道吗?我在A大遇到了一个和你很像很像的女孩,当时的她就站在我们常去的槐树下,一样的身影,相似的面容,我几乎认定那就是你,恨不得冲过去将她揉进怀里,这样就再也跑不掉了,告诉我,那就是你对不对!”
低语的声音有些激动了,秦穆崖有些忘我的对着墓碑呼喊着,追寻心中的答案。
“她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程绍你不要再妄想了。”尖锐之声划破旷远的宁静,也划破了秦穆崖所有的幻想。这熟悉的声音,他厌恶的连条件反射的回头都免去了。
“5年了,面对着这个贱人,你留给我的依旧只有背影。”往日的贵妇此刻早已没了风华,只有了滴血的悲哀与仇恨的痛楚。
“够了,阑珂,你也知道有5年了,难道你还没闹够吗?”面对自己的妻子,程绍却早已收回了刚才的温柔与爱意,声音也如冬日里的寒冰般,刺入骨髓。
“够了?怎么会够了?你耗费了我5年的爱,5年的痛和整整5年的恨,你觉得会够吗!”所有痛苦揪心的回忆在阑珂看到那墓碑上的字和照片时全部爆发出来了。
墓碑之上赫然的几个大字:程绍之妻眉妆,再一次深深地扎进了阑珂的心中,她绝望的失笑,却满脸的悲哀,她的尖锐转而一种令人心寒的哭腔,“哈哈!就她也配做你的妻子,程绍,你的妻子只能是我阑珂,别的女人休想。”说完,阑珂更是疯狂失态的将背对着自己的程绍推开,之后一脚死死地踩在墓碑前的菊花。
程绍诧异的看着阑珂,她此刻早就没有了往常的优雅,倒像个得了失心疯的女人。程绍的怒火和厌恶按耐不住了,他用力的拽住阑珂的胳膊,阻止她破坏这一方净土。“我告诉你,我程绍这一生唯一爱的女人只有眉儿,也只有她才是我心目中的妻子,你不要在这里发疯了,还有不要再去动李小猫,不然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你爬上今天这个位置到底是谁给的。这么多年,你就还是忘不了她吗?所以现在找个替身吗?我今天才明白,我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得不到爱的女人,可是你比我更可怜,你压根就没有爱,你只不过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而已,你心里想的全部是你自己而已。现在的你之所以对那个贱人恋恋不忘,完全是因为你没有得到她,她只能是你心中的一个影子。如果她没有死,你现在也同样会毫不留情的甩了她的。”
啪!在阑珂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狠烈的一巴掌就热辣辣的打在她的脸上,程绍面色泛着暗光,额头上的青筋显露无疑,此刻发怒的他异常的可怕,“滚!”他奋力的对着阑珂吐出这个字来,全身有些颤抖,仿佛压抑着动手的冲动。
阑珂一手托着红肿的脸,泪水止不住的流下,眼神满是屈辱和伤痛,“我这一生都不会放过你的。”阑珂最后像是发着毒誓般的仍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而程绍站在墓碑之前久久没有离去,阑珂刚才的一番话不断的刺激着他。
“我怎么可能是最可怜的人,我怎么可能是无爱的人,阑珂她是疯了,真的疯了,在这里胡言乱语。”
“眉儿,我是爱你的,你要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你等着,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程绍也有些失去理智的对着墓碑咆哮,他的狭长浅淡的眉毛紧锁,眼中的精明和幽暗早已被火热的张狂而取代,他两手紧紧地握拳,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