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天色满满变黑,风声突起,树身摇曳身姿。
突然树林里,冲出一个人。他衣衫不整,浑身血气,堵路拦车。“小兄弟,可否借车一用?”
拦路虎,不是抢劫,就是追杀。
“可以说不吗?”吴颜谄媚的笑了笑,双手把马鞭递上,一只脚就埋进马车里。“在下,技术不好。劳烦您了。”
“知道就好。”还挺自觉的。那就留你们一条小命儿,好了。
那人意外的挑了挑眉,接过马鞭,抬脚坐好,扫过黑漆漆的树林,扬鞭就走。“坐好了。”
吴颜还没坐下,车就动了。脚步一颤,跪倒在地,鼻子撞在马车里内设的桌子上,痛的她眼泪汪汪。
嘶,真疼。
刚想站起来又踉跄,一下子扑倒在被颠醒的唐竹身上。
与吴颜的龟速度比起来,根本是龟兔赛跑。吴颜是龟,他是兔子。
他赶车的速度快,而路不平,刚坐好又是一个坑,垫一下。颠来覆去的两人抱在一起打滚。
鼻孔里旋绕着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周而复始。
从荡起的窗帘往外看,那黑暗且阴气深深的树林里,仿佛有许多黑影在不断的跳动。
这个人是谁?怎么初到此地后,尽走背字的。唉,刚来就碰到活死人,然后又被人追杀。好不容易摆脱杀手,还没有,睡个好觉。又陷入了其他人的追杀。天天杀来杀去的有意思吗?
吴颜无语哽咽。
唐竹不明所以,就这样,看着她搂着自己。几次想要张口问,又闭上。
“马车被外面的英雄征用,自然不会为难你我,淡定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懂的。吴颜扯出一抹笑容,挤眉弄眼的。
“嗯。”看她一副怂样儿,又来了什么牛鬼蛇神。唐美人借着月光,见她要哭不哭的模样,满脸黑线,嘴上却服从她的话。
“哈哈哈,英雄?征用马车?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有人避重就轻的夸我,还夸的这么让人开心。”那人狂笑一声。
“如果你不是好人的话,为什么会有人专门派人杀你?那些人不是嫉妒就是嫉妒。”吴颜扶着唐美人坐起来靠在车边,义正言辞道。“自古以来,英雄不问出路。”
“这话六爷我爱听。”
歪理邪说。唐美人白了她一眼,不说话。由于天黑林深的原因,吴颜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嘿嘿,在下远远的瞧到六爷便觉着在哪里见过,想想也是六爷您定是面善之人,这几句话说下来,我就更加确定了。”
“确定什么?”
“世界上不会有偶然,那么剩下的居然是必然。所以我们能够相遇自然是,上天的指引,命定的缘分。既然逃脱不了,不如坦然地接受。”
“你不怕我?”
“六爷对于我们有救命之恩,吴颜当然不怕。”
“小兄弟,真是伶牙俐齿。明明是堵路夺车,在你看来却是,救命之恩。老实交代,是不是怕六爷一个狠心,杀人灭口?”
“六爷,您身上的血迹,说明后有追兵,树林里,您堵路不过是提醒我们如果不想被杀就绕路,而在下初次出远门没有什么经验,自然不懂您的善意。若是我们没有回头,那些人定会怀疑,在下发现,然后赢得杀身之祸,但是以在下赶车的技术实在是不能直视,惨不忍睹。故此不得已的情况下,又不愿意让在下承您的情意,故意拦路夺车,扬鞭策马,以便于带着我们一起逃脱。六爷,这是仁义……。”吴颜想也没想,扯犊子的话,张口就来。那个口若悬河,那个滔滔不绝。
明明是强取豪夺,被她说成不得已的好意。明明是拦路夺车,却被她硬生生的瞎掰成了救恩之恩。
唐竹嘴角抽了又抽,那种心情无与伦比。然而他不知道,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叫做牛掰。
“小兄弟,”自称六爷的赶车男子,兴奋的开口叫停她的颠倒是非。“我们一见如故。不如与我同行?”
“啥?”尼玛,真想抽自己几巴掌。话说大了吧?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个毛病。吴颜下意识回神,等反应自己说了什么,蛋蛋迎风飘的感觉,油然而生。一脸忏悔的,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六爷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这么懂我的人。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如此有缘。择日不如撞日,那就跟着我混混好了。”
“小弟,如此寒碜。如此空手而且不太好吧!”谁知道他什么人?家里是不是土匪窝。不行,得溜。吴颜转转眼睛,委婉的推脱。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能遇到小兄弟便是最大的幸运,还什么礼物。”六爷豪放不羁的挥手,“莫非,你谦虚六爷是个粗糙的大老爷们儿,不想去?”
“呵呵,不瞒你说。在下本是送邻居唐竹去墨家学院,求学的。如此一来二去,定会耽误不少时日,耽误了入学时间。”
吴颜尴尬的笑笑,拖上唐竹以求脱身。
“墨家学院?”
“正是。”吴颜硬着头皮,称是。
“我说哪里来的优秀学员。没事儿,我们正好同路。”
“真的吗?”同路?他是打定主意要‘护送’到底了。吴颜故作惊喜状,却快被吓的心惊胆战,吓尿了有木有。
“六爷从不骗人。”六爷硬气道。
吴颜还没想好,该如何回话。车外的黑影婆娑起舞,清影晃悠在地面上,一跳一跳的人。更加触目惊心,急忙道。“他们追上来了。”
“呵呵,来的还挺快!”六爷胸有成竹的笑,友情提醒。“坐稳了。”
说着他又扬起马鞭,“嘭,”鞭子与肉在空气中撞击后声音。六爷大喝一声。“驾。”
马如风一样奔跑,吴颜感觉自己像是触礁的小船,飘得很快,却颠簸的剧烈,屁股火辣辣的生疼。
尼玛,如果屁股底下没有那垫脚的毯子,估计都要坏了吧!想想都觉得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