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言语招惹了步竹欢,而后又盯上了顾眉妩,如今,又要将他架上高台…这公子许毒的葫芦里,这次,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沈南渡想不明白,也懒得再想,反正不论许毒意欲何为,他今日都是来夺谱的。
这鸳鸯谱,他势在必得。
“既然许庄主开口了,沈某自然恭敬不如从命。”沈南渡不再与他周旋,握紧了手中的灵犀剑,步下生风,跃上了高台,“步谷主,请赐教。”
许毒适时退到一旁,步竹欢却未起身迎战,而是依旧在台边低着身子,看着顾眉妩笑:“小东西,若我上台夺宝,失手误伤了你的师父,你岂不是会对我恨之入骨?”
顾眉妩冷冷的别过脸去:“我早已对你恨之入骨。”
“入什么骨?”步竹欢声音轻轻,如私语般漫不经心的问道,“媚骨吗?”
这一句,只有他们二人听得清楚。
顾眉妩心中猛震,一脸惊讶的看着步竹欢:“你知道我身怀媚骨?”
步竹欢只笑不答。
“你既然知道,为何当日不杀我?”顾眉妩只觉得他如一团漆黑的迷雾,将人包裹其中,看不真切,更看不明白,她颤抖着问,“你就不怕有朝一日…”
步竹欢半笑半叹着摇了摇头,低下身子,将手伸到台下,捏了捏她的脸:“小东西,该怕的,恐怕是你吧。”
沈南渡看着他的所有动作,虽不知他说了什么,心中却也无比烦躁,竟想也不想就攻了出去。
步竹欢神色一凛,轻巧避过,笑道:“沈掌门,名门正派,也搞偷袭?”
沈南渡懒得作答,再度出招,招式比之前又凌厉几分,步竹欢也只得收起了玩笑神色,认真应战。
他俩实力本就分庭抗礼,如今全力以赴,只引得阵阵赞叹。
一个是削铁如泥,快若闪电的灵犀剑法,一个是身随意走,潇洒自如的封情秘术,可以亲眼见到这二人同台竞技,当真是不虚此行。
沈南渡以内力灌入剑中,霎时间,那灵犀剑只如活了一般,嗡嗡作响似虎啸龙吟,寒光凛凛直奔步竹欢命门而来。
人人都道灵犀掌门沈南渡为人温和淡泊,看来,是将霸气都汇进了剑法中。
步竹欢心知不妙,并不以硬碰硬,连退了数步,从袖口取出一柄金骨黑面的画扇,啪的一声,扇子如一柄锋利的弯刀一般飞了出去,冲破了沈南渡的剑风,而他自己则凭风跃起,轻巧的落到一边。
只见那扇子在空中挽了个好看的花,绕过灵犀剑的剑锋,近了沈南渡的身。
忽然,那扇面上的画布夹层之间露出薄锐的金色扇骨,刷的一声,划破了沈南渡胸前衣料,不多时,便从那裂帛之中渗出丝丝血迹。
沈南渡伸手去挡,那扇骨的力道却未减弱半分,竟直接割下了他白衣的半截袖子。
“师父!”顾眉妩与乔画锦齐齐惊呼。
“师父,你的旧伤…”乔画锦银牙紧咬,见他似乎是伤在了旧伤之处,当下握紧了手中佩剑。
沈南渡摆了摆手,意思是,无碍。
顾眉妩望着白衣上那一抹扎眼的血色,忽的像一只发怒的幼师一般,只觉得自己的逆鳞尽数立了起来,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