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申与林平两方的喊杀声震耳欲聋,一直隐在断生涧边无言看着这一切的呼泽安静地负手而立,就好似那些倒在刀剑下的人没有大平士兵一样。
“呵……看来百里老头儿不是老糊涂。”呼泽眯了眯细长的眸子,“比魏平侯可好多了。”
身后的心腹转了转眼珠子,他和呼泽一样,都是突然发现百里将军绕到了恩尔均的后方,或许呼泽能明白些什么,可他却真的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手下在想些什么,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呼泽眼中的光芒变得格外幽深起来,纤长的身子在喊杀声中显得格外孤凉,分明在他两里之外就是血肉横飞的战场,可他依然可以淡然地想着自己的事,甚至还会特意把气劲传入自己的声音中以免他的心腹听不见。
“十一年前……可能也是十三年前,本将是呼老将军的副将,那个时候的对手也是百里老头,战况和今日很相似,他用障眼法吸引注意力,然后绕到后方把我们打个措手不及。”呼泽的声音清清淡淡地飘进心腹的耳朵里,像在讲别人的故事,“那时大平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百里老头儿派人夹击呼老将军,而且还一把火烧了大平的驻军地。活下来的大平军什么都没有了,他们还必须被当作战俘过着屈辱的生活,呼老将军也死了,不过他是死在乱箭中的,这很好,保全了他身为一国之将的尊严。”
心腹默默听着,不说话,因为他知道,呼老将军,是呼泽尊敬的将领,也是呼泽尊敬的父亲。这或许是命运的安排,也或许是呼泽有意而为之,踏上和他父亲的一样的路,然后在复仇的快感中玩弄敌人。
“这并非是复仇,”呼泽悠悠迈步向树林里走去,“只是他的一生容不得失败,唯一的一次失败,由本将来改写。”
心腹缄默不言。
漆黑的夜路,呼泽在树林中看着透过来的点点火光淡淡道:“百里老头不像魏平侯那样喜欢用阴谋诡计,在战场上他不屑于此,所以这次被袭只怕是被他捡了漏子。”
断生涧两岸曲折参差,断生桥处于其两岸岸线平直的地方,那地方是没有其他地上那么曲折,可两岸的距离却比其他地方要宽上许多,狭窄而长的桥身也是断生桥易守难攻的重要原因之一。离断生桥五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块凸出的巨大岩石,加之岸势曲折,所以那里的两岸距离很近,只有断生桥的一半长。所以按着呼泽的猜测,百里将军可能是利用了那一处的地势才绕到恩尔均后方的,至于百里将军是如何带着那么多人过岸的就不是他去考虑的东西了,搭桥也好用绳索也罢,现在对于他最重要的是百里将军已经在他们的后方,过不了几分钟恩尔均就会被全灭。
“在这恩尔均被灭之前本将得回营地看看。”这么说着,呼泽纵身跃上树梢施展轻功向大平军营驰去。
“将军,恩尔均大将他们……”心腹担忧地侧头看向喊杀声的来源处。
“死不了,恩尔均命大得很。”又是一个跳跃,呼泽瞬间拉开了与心腹的距离,“再等一等。”
与此同时,大平军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