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华霖一个人蜷缩在铺着大红被褥的大床上一边流量一边咒骂着成临儿,当初的羞涩和兴奋早已在九天之外。
第二天伺候她的下人小心翼翼地为她洗漱更衣,昨晚经她那么一闹,几乎王府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萧世赫留宿在成临儿那里而冷落了这位新晋王妃。
华霖坐在铜镜前脸色憔悴,丫头在她脸上着了浓妆可依旧盖不住她的疲态和哭肿的双眼,她死死盯着铜镜里那个一身华服的女子,心里恨恨地想着她绝不比成临儿那个狐媚子差。许是她脸上的表情狰狞了些,为她梳头发的丫头手一抖拉疼了她,华霖吃痛地“嘶”了一声,她一想到昨夜在那么多下人面前出丑便气不打一处来,她推开那丫头狠狠骂道:“臭丫头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也在笑话本妃故意弄疼本妃的?说啊!该死的贱人!”
梳发丫头颤颤巍巍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即便是华霖气极了踹了她一脚她也只是憋着眼泪不敢出声。
大清早的华霖又大闹了一通,可是她弄出的动静再大萧世赫也没有来这院子里看她一眼,只是遇上她这样的主子倒是苦了伺候她的下人们。
华霖出府坐上马车里萧世赫已经在里面闭目养神了,见此,她想要说的话又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一路上萧世赫都没有搭理华霖,华霖又哀又怨地看着萧世赫,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反常。她不明白,事实上萧世赫自己也不明白。
他二人进宫后去瑞炳宫时太后和皇后已经在闲闲地吃着点心,但不知为何,东黎太子和宁舒公主也在,没过多久萧世夭也来了。萧世赫和华霖站在中间按规矩为太后敬了茶然后寒暄了几句,因为昨晚的事萧世赫与华霖的兴致都不高,其余人也不知看出来了没有,或许是看出来了太没有说出来。
宁舒公主见着萧世赫便主动起身道:“宁舒恭喜王爷大婚。”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无视了华霖的存在,也没有说些百年好合的客套话,宁舒公主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她只是想和萧世赫说说话而已。
被忽视的华霖脸色难看地兀自咬碎一口银牙。
萧世赫礼貌地点点头,“多谢。”
说话间,殿外的小太监拖着细长的声音喊着:“关定侯到,关定侯妃到!”
众人都不由得向殿外看去,华霖听见华羽来了心情好了不少,她想看看华羽借给云墨尘后会是怎样的一个惨样子。只是可惜,华羽走进来时神色如常,好像是顺利过完新婚之夜一般。
一旁的萧世赫看见华羽一身名贵的行头神色古怪,最晚那么失常都是因为华羽,可现在见了她本人他却提不起什么兴致。真是奇怪……
华霖想要看华羽笑话落了空,而且更令她崩溃的是在瑞炳宫里短短半个时辰众人谈话的方向越来越诡异,当她回过神来时萧世夭已经大手一挥同意宁舒公主入主晋安王府与她一样是晋安王妃。
在瑞炳宫中华霖受尽了打击,在宫外又受了华羽的一肚子气,她一路上气冲冲地不知往哪里走,脑子里想的全是华羽那云清风轻悠然自得的模样。为什么她嫁给关定侯了也那么自在?为什么自己嫁给晋安王爷了却感觉不到幸福?这不对,这不是她预想的那样!
心里的愤怒和不解让华霖姣好的面容略微扭曲,她快步向深宫处走去,过长的裙摆绊着她的脚她便干脆把衣裙提着连走带跑。
“王妃,王妃!”身后的宫人们苦着脸只得快步跟上。
这皇宫她并非没有来过,如今认准了地方又怎会走错地方,华霖看着十步外的毓芷宫脸上喜色一露,更是小跑着跑过去。
“姐姐!大姐姐!”还未跑近华霖已经开始嚷嚷了。
这毓芷宫是华府大小姐华芝的宫殿,要说这华芝也是个玲珑的可人儿,要不萧世夭不会宠她那么多年,而且她是林姨娘的女儿,虽说林姨娘如今只是个姨娘,可当年毕竟是差点就当华夫人的女人,所以连带着华芝的地位也不如一般的庶女那般不堪。
见华霖跑来早已有宫女向华芝通了信,所以华霖一进毓芷宫便看见一身绯色锦衣的华芝正懒懒倚在软榻上摇着手里的团扇。
“大姐姐!”见了华芝,华霖横冲直撞地就跑到她的身边。
华芝仍是一副懒懒的模样,她扫一眼毫无仪态的华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本宫是芝妃,侯妃自重。”林姨娘和华夫人向来不对付,华芝自然也对华霖没有好感,可不知为何华霖自小便愿意跟在华芝身后,即便之后她性子变得娇蛮跋扈也对华芝规规矩矩的。而华芝在深宫中消息不灵通自然是不知道华霖与华羽在拜堂前掉了包。
华霖一噎,她看着对她越发冷淡的华芝眼中竟涌出些许委屈之色,“大姐姐,我不是侯妃,我现在是晋安王妃,我嫁给晋安王爷了。”
听了华霖的话,华芝摇着团扇的手顿了顿,微微坐直身子问:“你是王妃,那侯妃是谁?华羽?”
华霖点点头,一提起华羽她便又开始恨得磨牙,“我本想她嫁入关定侯府一定会吃苦头的,可不想她还是好好的!关定侯根本就没有难为她!”
华芝嘲讽一笑,“关定侯为何要为难自己的妻子,你当他当真那么不堪?况且,华羽能让你看出来她过得不好么?”
怔然,“大姐姐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华芝嫌弃地看着华霖,说实话,华霖的脑子的确不太够用,华羽这人她也是知道的,虽然同为庶女可她的地位比华羽要高上许多,在未进宫时有过些接触,华芝只能说无论是华霖还是华悠都不是华羽的对手,“你回去吧,本宫什么意思你迟早会知道的,你现在是晋安王妃,心思自然要放在晋安王府里,否则你要怎么立足?”
“大姐姐……”华霖见华芝这样说便知道华芝没心思和她闲扯,而且想一想也觉得她说的话的确有道理便又恹恹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