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房间,还是小白之前的那一个暂时作为关押地点,之所以住这么近是因为世子大人说‘离得近可以随时方便看戏’。
小白扯了扯脖子上的链子,该死的卫昭,还真是当狗把他给‘拴’起来了。
链子细长细长的一端固定在床沿上,一端套在小白的头上,小白费力气的扯来扯去,除了链子发出‘哗啦’的声响,无论小白怎么用内力拽也弄不开。
“别费力了,玄铁金刚打造的精链,除了钥匙就算你内力再高也扯不开。”门口站着小白最不想见到的人,此时拿了把扇子优雅的扇着风,小白抬头望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以及丝丝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真是要风度没温度。当然这句话小白还是不敢说出口的。
卫昭走了进去,房门被带上,小白坐在地上,望着卫昭居高临下的身影,以及不怀好意的眼光。
小白心想:“难道这就结束了吗?我还不想死呢!呜呜,死狐狸关键的时候不来救我。”想着干脆闭上了眼睛,省的看见一会自个儿的惨死心里有阴影。
过了好大一会,没感觉脖子上有啥疼的,小白眯了眼睛,露出一条缝,打量着卫昭。
这厮竟然华丽丽的转身给小白留下了一个背影,难道自己准备等死也被这世子爷忽视了吗。
只见卫昭站在小窗户旁边凝视着外景,因为是侧身,小白看不清楚卫昭此时的表情,但这样一个背影,竟然给小白的感觉是萧索的。
小白揉了揉尚在迷糊中的脑袋,懊恼的拍了拍自己头自言自语道:“小白啊小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怎么又给忘了呢!现在惨了。”
“呵呵。”卫昭转过身,看到的就是小白懊悔的表情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的英雄哪儿去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立刻便能放了你。”
小白立马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你家住在哪里?你叫什么名字?”难得卫昭用正正经经的语气问道。
小白先是诧异,歪着脑袋看了看卫昭道:“汀州云家长房之子云非白。”
“那你的那身武功跟谁学来的,特别是轻功。”卫昭的语气有点急切,直接蹲下来,死盯着小白。漆黑的眸子里犹如雾里的江面看不清也摸不透。
小白后退了一步,现在的卫昭浑身充满了危险,和他之前看见的骚包卫昭简直是判若两人,小心翼翼道:“我从小就拜师凉山松雨真人门下,武功都是跟他学的。”
“凉山?那……你有没有师姐或是师妹?”卫昭眼里的黑雾渐渐散去,整个人冷静了许多。
师姐师妹?敢情这家伙还是贼心不改色心不死啊,小白站起来冷冷道:“没有,就算有也跟你没关系,真是个花心大萝卜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今天落在你手里算我云非白倒霉,要杀要剐随你便。”小白一阵慷慨激昂的言语,换来的确实人家华丽丽的转身。
小白摸了摸脑袋,这人不带这样的,不听完别人讲话是很没礼貌滴。
“喂!别走啊!你不是说回答完问题就能放了我吗?”回答小白的就只有‘啪’的关门声。
卫昭直接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原本装饰简单的客栈,此刻已经变成了豪华的大厢房。上等的红木家具,墙壁上名人的字画,闻名天下的云锦坊的绣被,定窑的白瓷水洗。
不过此刻卫昭确实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脑力反复出现小白的话,说不上的烦闷。手里紧紧攥住那铃铛,心思却不知飘向了何处,已经这么多年了,她,可还好?
“阿瑜你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般不理智过了。”玖玥换下华服玉钗,一身素淡绿裙出现在卫昭房中。
卫昭对于玖玥的出现似乎是很平常,他们之间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卫昭的风流世子,玖玥的妖媚女子,世人皆知晓蜀王世子钟情于一个青楼女子玖玥夜夜笙歌。
卫昭态度有些冷淡道:“天色已晚,先下去吧,云非白的事以后再说,这里……不会再有人监视了。”
玖玥并未理会卫昭的冷淡反而自嘲一笑:“在没有人的时候我们永远都是这么‘有礼’,卫昭,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演戏给别人看了吗?”
卫昭望着玖玥平静的眸子未激起一丝涟漪:“那你想怎样?如果你不喜欢这样大可离去。”
玖玥直直的望着卫昭,隐藏了自己的情绪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云非白是六大家族医学世家云家的直系,更是云沐扬嫡系的孙子,自从三十五年前他失踪后那本医经也随之消失。”
“你到底想说什么?云非白……”
“我想说的是若是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解了你的毒非云非白莫属。”玖玥目光坚定的望着卫昭:“一路上他跟了我们这么长时间,从蜀地的迷雾森林出来,那里面处处是毒雾,还有些毒花草,我们吃了唐门的解药自然没事,可云非白不可能拿到那解药,只有他自己能炼制解药,而那本医经很可能就在他身上,卫昭,因为你的毒让你不得不受限制每三个月向她索要解药,可是如果把它给解了,成就大业指日可待。”
卫昭不带一丝感情淡漠道:“我的毒,我自己会想办法,不劳你操心。”
“可是卫昭,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是十五!每到月圆之夜就是你的毒发作的时候,我不想看见你痛苦,不想看见你每次为了镇压疼痛服下那种药,更何况如今我们四周敌人环扣,此次进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玖玥略带激动的声声质问卫昭,可面对她的只有那张千年不化的面孔。
“够了,你出去吧,今晚不用你陪了。”卫昭挥了挥手直接打断玖玥的话。
“我不会放弃的!”玖玥转身离去,卫昭抬起手臂望着手上绵延的红线自语道:“我又何尝不想解毒,可是金蚕蛊又如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