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份感情并没有让她可以爱上卫昭,因为从一开始接触她就知道卫昭之心高在皇位,她可以成为帮助卫昭平定障碍的谋臣,却不能成为他身后的金丝鸟,待他夺得帝位之后成为后宫之一,或是他失败后连累魔宫。
而她此刻声明只愿以云非白的身份辅佐他,就是表明无论如何魔宫与这一切毫不相干。
可这,非她所愿。
卫昭定定的望着任白歌坚定的眼神,他再也从这眸子里看不见那纯真和依赖,眸色换了又换终是点头道:“好。”
“这玄铁令牌便是我们今日的见证,若你成功凭此为证答应我三个条件,若你失败我陪你死。”青铜色的玄铁令牌在细细碎碎的阳光下反射出那古朴妖冶的鸢尾花纹。
城阳城距离柳州城虽说不是很远,但是因为唐泽这个伤患在原本快马三四日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六日还没有到。
这晚他们投身在距离柳州城不过半日距离的西南道又一大城青州驿馆,不过是刚刚至驿馆,便早早就有驿馆大人在此候着,同样等候在此的还有传旨的使臣。
自然是给卫昭和云非白颁布明令的旨意,两人恭敬接过,因为劳累一天便各自回屋休息。
只不过半夜时分任白歌便醒来,披上衣服又向着隔壁唐泽的房间走去,声音虽小但却也瞒不过耳目灵敏的卫昭。
他隔着纱窗,望着任白歌轻声推门而入许久也不曾出来,他慢慢握紧了拳头,最后渐渐松开,最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翌日清晨,喜鹊高挂于枝头鸣叫,阴雨连绵了几日总算放晴了,一大早便朝阳朗朗。
唐泽有些怜爱的摸了摸任白歌依偎在床沿上的秀发,轻轻将身旁滑落的披风披到任白歌身上,却不想惊醒了她。
“你醒了!”这是任白歌多日来第一次笑的如此惊喜,她一把拉住唐泽的手腕皱了皱眉奇怪道:“你体内怎么会有一股奇怪的内力呢?之前卫昭几次想帮你输内力都被这股力量弄得输不进去,没想到它竟然会助你恢复。”
唐泽不着痕迹的伸回手臂笑道:“我哪儿知道,你也知道师父什么都教我,大小派别的功夫我学了个遍,这股内力应该也是看了什么武功秘籍练的吧。”
任白歌对于武功内力路数并不精通,因此也不做疑惑当下笑道:“你醒了就好,我还在想着怎么把你弄回雪山找娘亲救你呢,还有啊,不是我说你,当时那么危险之时你怎么直接扑到我了,你忘了凭我的轻功避过去轻而易举,你这还赶着趟儿的送死啊!”
“哪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唐泽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过去,戳了戳任白歌的脑袋道:“某人这不是武功平平,连基本可以自保的内力都少的可怜,我要不是那么一扑用内力护住你,再高的轻功也会被震得五脏六腑移个位儿。”
“好好好!我的大恩人,想我怎么报答你啊,还是不改你狐狸那套。”任白歌笑骂小声嘀咕道。
唐泽嘴角一咧,伸手抬起任白歌下巴左瞧瞧右瞧瞧色色一笑道:“话本里不都说英雄救美当以身相许吗!本公子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儿上,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唐泽一个用力拉着任白歌失力倒在床上,任白歌趁机手脚并用居高临下笑道:“死狐狸,小爷我告诉你老虎的胡须可不是那么好撸的!”
唐泽似笑非笑的瞅准任白歌的弱点,两人直接过起招来:“不错嘛,短短半年比你在雪山两年进步都大!”
任白歌手下也不想让挑眉一笑道:“那当然,我都说过了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打趴下的!”
“看招!”唐泽一记勾拳险险从任白歌下颌划过,任白歌腰肢灵敏一转,直接袭上唐泽手臂,唐泽意会一笑,翻转为龙一手拨开。
“两位好雅致大清早的就如此……过招!”
两人同时住手,任白歌一回头发现卫昭抱胸站在门前不知已经看了多久了,暗骂了一句自己大意,讪讪的从床上爬起来笑道:“我……”
“我们一向如此,从小打到大,那一天不打倒是浑身不痛快。”唐泽一掀被子下床,慢慢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楚郡王。
当初他们远远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个被刺客吓得屁股尿流连马也上不去,直接将和氏璧丢了的蜀王世子和如今面前的人相比还真是判若两人。
他可没忘记当初卫昭丢的那个和氏璧让他被人追杀了多久。唐泽望了眼旁边的任白歌以及卫昭望向他时目光中总夹杂着一丝敌意,他了然一笑。
“唐公子伤势未好,此刻还是不要动武,我们在青州不变久留,柳州城的战事迫在眉睫还是早些出发吧。”这句话是对着任白歌说的。
任白歌点点头侧身离去,卫昭冲着唐泽点点头,也回身离开。
“王爷请留步。”唐泽开口道,他虽没有陪在任白歌身边,但对于京城的局势以及这个新封的楚郡王还是有一丝了解的,更何况看他与任白歌相处就知道估计那丫头也投向了楚郡王旗下。
“唐公子有什么事吗?”卫昭客气道,他的确是有些忌惮或者说是嫉妒唐泽和任白歌之间的相处。
“我知道王爷心有鸿鹄之志,只是小白还小,我们只是江湖中人若不是为了完成师命下山历练,小白也不会和朝廷接触,他终有一日要回去继承凌霄宫。”唐泽几乎是开门见山道。
作为一个男人,他看出来卫昭对任白歌的心思,只是他们差距如此大,再加上卫昭伪装成一个无能世子,其隐在暗处的野心定然不小,他又怎么能让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和任白歌在一起呢。
“可是他已经进入了朝堂,她是陛下最看重的臣子,她的心智谋略,若真是隐居在深山那才是屈才。”卫昭毫不客气道。
“可是你连基本的安全都没办法保证,荣氏祠堂的案子你丢下了她一人留在城阳,祠堂爆炸你第一反应是保护自己而不是她,楚郡王,小白是我姑母的女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她就像是我亲妹妹一般,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唐泽上前一步,定定的注视着卫昭那狭长的丹凤眼。
也许任白歌看不出来,但习武多年的他武功造诣颇深,单从卫昭的吐息走路便可以看出此人内功深厚绝对不在他之下,凭他的武功怎么可能不能保护得了距离爆炸最近的任白歌。
“她有这个能力做这件事情我为何还要插手!你们一起长大可你不了解她,你不知道什么才是可以让她开心的,朝堂才是最适合她的地方。”
“你只是想要让她给你卖命而已!”
“可是她愿意如此!”
“你……”
“你们吵什么啊!我都收拾好了,赶紧下去用膳上路!”门外探出个脑袋,任白歌抱着包袱有些诧异的望着两人,按理他们是刚刚认识哪里来的矛盾呢!
于是第一次谈话就这般不欢而散,以至于以后只要唐泽和卫昭碰头,唐泽那开口不饶人的嘴绝对能掀起一场不见血腥的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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