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雕花朱漆木门从里侧打开,卫昭一身宝蓝色流纹长袍附手望着众人。
小白猛地回头,慢慢沉下心,退到了一旁。
荣昌祖心里一突,莫不是荣青璃没有得手?当下面色不变道:“见过殿下,殿下……”
卫昭抬手止住荣昌祖的话,叹了口气沉声道:“荣小姐一切无恙,本王昨日喝多了酒,一时唐突了荣小姐,本王……会给荣家一个交代。”说着竟然弯下腰躬身。
荣昌祖一个退后,随机跪倒在地:“殿下!还请殿下让在下将小女带回去。”
卫昭挥了挥手,脸上一片懊悔,而聚集在此处的下人们个个垂着首,他们又不是傻子,听了这么一个惊天大消息,只怕是不得善了,个个惊恐万分担心着自己的命。
荣昌祖命人抬来了软轿,轿子直接进了屋,然后过会儿便抬了出去。
从头到尾,小白都冷眼旁观,荣昌祖蒋岳峰离开之时小白伸手一栏道:“蒋大人,本官略懂医术,不如让我来瞧瞧令公子的伤势,如何?”
蒋岳峰望向荣昌祖,后者微微点头,当下笑道:“大人医术在大昱那是数一数二的,有了您给看,荣公子定然能够痊愈。”
荣昌祖自始至终担忧的都是卫昭,既然卫昭如今已经和他们荣家有着关系,那自然好拿捏在手,至于云非白,他倒是存了除之而后快的心思。
“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小白瞟了一眼卫昭道。
卫昭脚步有些虚浮的进屋道:“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不深入荣家,怎么能拿到荣家谋反的证据。”
复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呲牙笑道:“放心,我昨夜不过将荣青璃喂了药丢在了软榻上,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它很快便会上演。”
“那很抱歉!我没兴趣陪你看戏,也没兴趣,演这独角戏。”小白冷冰冰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她早上着急忙慌的赶过来,一直和荣昌祖周旋,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卫昭计划之中,而她很不幸的成了他一枚棋子,后知后觉后还要感恩戴德的陪他看戏。
卫昭本想拦下,突地一阵眩晕,扶住桌子,叶澈扶住卫昭,不明所以道:“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事实上今早他进去的时候卫昭早已昏迷,而荣青璃也是昏迷着,他为卫昭强自输了内力才令他苏醒。
找小白的完全是他的主意,他本是是想让小白帮忙看看那酒里面到底有什么,竟然能让卫昭如此,可谁知竟然遇上了荣昌祖。
而卫昭刚才在荣昌祖面前的那一番话,正好让小白误会。
卫昭叹了口气道:“她还是不够成熟,她很聪明可心地太过纯真,凡事喜欢往好处想,接下来的一切,她必须要有足够的心志来面对。”
保护她,便是害了她,这句话自从明白了小白的身份,卫昭便知道,这一生小白不可能成为温室里的花儿,她必须要经得起风吹雨打,她必须要有强大的灵魂,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包括……他。
接下来几天,楚郡王与荣家大小姐荣青璃天天出双入对的游玩城阳大小景点,每每被人瞧见都要引起一阵轰动,毕竟男的俊,女的美,这样的组合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围观。
因此楚郡王即将迎娶荣家大小姐,蜀王府即将与荣氏联姻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为茶余饭后谈论的热点,大部分人都是对这件婚事乐见其成毕竟两人无论是从相貌还是家世都是十分般配。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敏锐的瞧出当时宴会之上楚郡王可是戏说要纳荣青璃为妾,更何况卫昭本人花名在外,怎么会短短一天改变了主意,众人都不禁猜测这一次会不会又是‘玩笑’呢?
只不过这些猜测在荣昌祖眼中却是什么也不是,他自然知道卫昭为何会如此,因为他理亏在先,本身又没有多大势力,蜀王府需要一个庞大的家族稳固,所以他才会笃定卫昭不会放弃这么划算的买卖。
而另一当事人荣青璃这几天虽然是和卫昭形影不离,但是潜意识里还是害怕的,那晚……对她来说特别模糊,她不记得和卫昭到底如何,因此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
对于城阳城里发生的这一件大事小白确是充耳不闻,自从上次她离开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单独聊过,卫昭专心的陪女人,而她……
“荣公子,今日气色看起来不错。”小白收回悬丝,望着床榻上面色略显苍白的年轻男子笑道。
“还是多亏了大人妙手回春,否则我怕是挨不过这一关。”荣清远淡淡笑道。
“说来也惭愧,若不是我的学生莽撞,也不会连累公子如此。”小白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样的玉树芝兰,却有那样一个工于算计,心狠手辣的父亲。
“哪里,这几日云大人日日为我推筋过脉,更是精心配制了这‘大还丹’我这身体可是比以前好太多了。”荣清远一脸笑道。
“哦?荣公子竟然也识得此药?”小白略微惊讶道。
荣清远慢慢捻起那一粒丹药随口道:“这丹药加了陈皮,白芷,杜若,阿胶,黄精茯苓,更有十分珍贵的紫木草,这几样都有温润补体治愈心疾的功效。”
这下小白倒真是惊讶了,一般她配的药,更别说那小小一粒,很少有人能够一个也不错的说下来,当下笑道:“荣公子当真是博学广文啊!”
从第一眼见到荣清远她便从心底里赞赏这个豪门公子,虽然出身世家却没有一丝世家公子的恶习,反而彬彬有礼,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儒雅的气质。
这几天相处下来更发现对方学富五车,可以称得上是博学广文,而且丝毫不同于那些读书成痴的人,只可惜……若不是患有心疾,将来也会是荣家很好的继承人。
“咳咳。”荣清远轻咳两声,摆摆手道:“大人严重了,凌公子并没有动手,只不过我是当时旧病发作,恰巧凌公子在旁边与人斗殴,都以为是误伤,您若再这般说辞倒叫子衿无地自容了。”
其实早在进入城阳以后小白便查清楚了,凌子放在酒楼只不过与一个谈论凌家人的人打斗,恰巧荣清远在此,所以便有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但是小白可不认为这是恰巧,时机把握如此好,背后之人只不过是想利用这些学生让自己倒大霉,只可惜荣清远没有死成。
想到这里她不仅眸间一冷,这荣昌祖还真是心狠至极,亲生儿子竟也被当做棋子,如此丝毫不在乎他的性命。
“我昨日已经休书一封,请蒋大人放了公子们,还请大人替我向众位致歉。”荣清远掩去眼中的悲切之意。
他很敬佩眼前这个年龄看似比他还小的人,人家早已名扬天下,而他不过是独居一隅等死,甚至是连爱情都成了奢求。
“荣公子不必过虑,你的心疾只要好好调养不大悲大喜,活个四五十年不是问题。”小白忍不住开口道,她并非是感情泛滥,只是这样的人……
荣清远目光微闪,那一闪而逝的明亮很快的沉寂下去,依旧是如同古井一般的眼眸,了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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