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那人是谁?”卫昭一针见血直道,他们再怎么说也是朝廷数一数二的权贵之子,若是个普通人也就不必这么大费干戈的了。
“荣家长房嫡孙荣清远。”
小白有些头疼的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道:“竟然会是他。”
卫昭皱了皱眉接道:“传说中诗书画艺,史论通策,治世能才荣家后起之秀的荣清远,此人不仅是荣家炙手可热之人更是天下大儒推崇至极,颇为赞誉的弟子。”
看来对方是为了让他们两人栽跟头竟然这么大手笔的舍下了一个前景如此好的荣清远。
不过据小白所知这位荣大公子患有心疾,就算是稍稍受了惊吓也会要他半条命,如今凌子放‘失手’打了人,估计是……
“他现在如何?”小白平静无波的眼眸显示出如同古井一般的幽深,叶澈难得的抬头诧异的望了小白一眼。
只是觉得这变脸变得真快,方才还一面棘手的样子,如今竟然这么快冷静下来,看来朝堂果然是最让人成长的地方。
“伤势严重,荣家用最好的药吊住了荣公子的命,但传出消息说大约只有不到半个月了。”叶澈依旧言道。
而接下来荣家便以这为缘由陈书向皇上告发自己,擅离职守,管教不严,致人行凶。凌子放是女皇的内侄,她不会把他怎样,相反者所有的罪责只怕都要她担着了。
而女皇无话可说,凌子放老爹凌海也不会放过自己,只会借着她的错处为凌子放开脱,她办砸了差事正好处置了,名正言顺。
小白眼底浮上了一丝丝冷笑,动作万分轻柔的抚摸着朱雀的毛发,惊的朱雀一激灵,但还是乖乖僵着不动。
想要算计我吗?那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资格了。
自从过了湘阳城,这路走的便格外的顺利,再也没有投毒暗杀之类的事情,于是小白等人不过是花了不足一天的功夫便赶到了蓟州,与等待在此卫昭的钦差仪仗队会合。
虽说那一夜伤亡了不少人,但再怎么说也是两千多的禁卫军,在此处的看人数怎么着也得有千人吧。
当然这些都不是卫昭的直属兵力,他的人不过是里面的十分之一而已,但能将这么一个不小的队伍平稳的在蓟州度过这么一些日子,这些兵将不可小觑。
在蓟州略作休息了一晚天一亮便度过沪水,一路南下。
此时前方一路平坦,小白和卫昭策马并排而行,望着有些阴暗的天色,这春寒料峭说的还真不错,出了正月了天气还是说变就变。
“荣家会这么平静的看着我们进城吗?”小白低声道,努力的驱策这朱雀远离麒麟,可是前者好像并不太听话。
“你说呢?”一句反问勾进无限讽刺笑意,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好戏一般,卫昭直直的望着远处。
千人仪仗队整治以后还是很显威风的,毕竟那英红铠甲,黄旗飘摇,前锋开路是一般人不可能有的殊荣。
此时队伍由之前的平坦大道进入了山林之内,这是临岐山的另一侧,要入城阳必须要走这么一小段山路,因为常常有人在这路上行走,倒也没发生过什么危险。
小白微微眯着眼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周围,手已经摸向了软剑。
“看!他们在那里!抢了他们的粮食我们就不愁了!”两侧高耸山林之内一声大喊惊醒了林中觅食的鸟儿,顿时四散高飞。
“吁……”朱雀前蹄一扬打了个响鼻。
“抢啊!”
禁卫军们全都拔出兵器严阵以待,毕竟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一夜,如今有点风吹草动怎么能够不怕。
只见从小路旁的杂草堆里冒出一群面黄肌瘦的脸,个个形容枯槁,衣不蔽体,大部分竟是些老弱妇孺。
本来以为又是什么暗杀,这次倒是让这些禁卫军们傻眼了,面对这些个女人,老人甚至还有孩子他们手里的刀落不下去啊。
小白微微一惊讶立刻反应过来,当下望了一眼卫昭定声道:“不能伤了任何一人,也不能让他们抢走我们的东西。”
卫昭一想便明白其中关键,当下提气飞身一跃,站至岩壁高处,运气内力厉声一啸。
强大的内力立刻四散,声波阵阵传开,波及的树木甚至都落下枯黄之页,更别说早已体弱不堪的流民们,个个抱头偃息。
“大家不要乱!你们看清楚了再抢,这位可是当今皇上亲封的楚郡王,这是皇家的仪仗队,冒犯皇族,轻则处死,重则九族全灭!”小白趁机厉声言道,冷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看人数竟有二三百人。
“大家别听他的,我们沦落至此哪里还有什么九族,不抢就是饿死。”流民中有人高声一喝,但随即身影立刻消失无踪。
小白双眼一眯高声道:“将那个犯事之徒给我绑了!”手腕一直,手指微微凝住,指向人群中一个矮个子的青年男人。
叶澈得令一把揪出此人,三下五除二绑牢塞上布条,命令手下之人看好。
旁边不远处的流民们早已看呆不敢轻举妄动个个屏住呼吸望着岩石上高高站着那个宛若天神一样的男子。
只听他高声道:“你们是何处人士?为何会如此?”
他的声音如同冷幽泉水,说不出的流畅寒冷,但那睥睨天下的贵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
“小人是临岐山屿南峰山脚下花家村的村长。”之间有一中年男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拱着手望着他的同伴道:“官爷,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啊,山贼嚣张,毁我家园,官府置之不理,乡亲们背井离乡只为了讨口饭找个栖身之处,我们到了池州,到了江州,又辗转到了沪上,可是没有一个地方愿意收留我们只好来到了城阳啊,我们也是饿急,才想……”
小白了然一笑,手段还真是卑鄙呢,用这么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当枪使,当下粲然一笑高声道:“大家不必担心,那位是皇上亲封的钦差大臣,你们的冤情他定会帮你们上书皇上,让你们重返故土,剿灭山贼。”
为了响应小白的话,卫昭自然也不含糊高声道:“我会马上着人带来救急粮食,带着你们一起上城阳城,听说城阳城荣家百年大家乐善好施,他们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乡亲们你们别听他们胡说,当官的每一个好东西。”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一把夺过旁边士兵的刀,猛地一推,那锐利的刀锋直直指向了一个尚无知觉的少年后心。
小白一怒,随手抓了一锭银子运力掷向刀锋,成功一阻,当下脚尖着力,凌空一跃,转眼间以至男子身前冷笑一声:“奸细当得好玩儿吗?也该唱罢休场了吧。”
“你……啊!”男子惨叫一声,两双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在一起。
这惊险一幕,不过是短短一瞬间,卫昭确是一阵心惊,若不是小白成功阻止了那个男人,只怕禁卫军就要和这流民起冲突,接过自然是死伤惨重,京中定会好好参他们一本。
若是小白没有阻止流民们抢劫,禁卫军便会灰头土脸的出现在城阳城上万民众面前,这钦差大臣也算是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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