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我帮你,恐怕有件事你先得委屈一二。”
“快说快说。”
看着她清澈的双眼,君允语气有些低缓,“上京后,此次研制疫病药方的功臣,你是做不了了。”
“哎,这算什么,我原也没打算得什么封赏,无妨无妨。”风卿摆摆手,“我家不缺钱不缺官的,能真的救助了百姓便可。”
君允忽伸手揉揉她的额发:“你能这么想是最好。做为朝廷大将军之女,却孤身随着一群大男人到处乱跑,若公开了实则对你闺誉有损,你父亲已是柱国大将军,想封赏也无甚可封,所以,这一功名,得之不如不得好。这几个月,你只是呆在京中,未曾外出,知道吗?”
风卿撇撇嘴,“知道了。”
“咯哒”,额头忽然一痛,风卿捂着脑袋怒瞪:“都听你的了,还敲我作甚?”
“听我的,便再好好看看书罢,别左瞄右瞄了。”说罢,便扔了本书过来。风卿一看,却是《长阿含经》,不禁翻了个白眼,“我可没有忍辱度众生的雅量。”
队伍在路上行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几乎没得安生,不是匪徒拦路抢劫,便是流民趁乱抢夺,甚或杀手夜袭。每一种方式的目的都极其一致:趁乱杀被捕罪人,或者杀清王,当然没有一次成功。
这一天,队伍即将进入苍山境界,之前押粮到达灾区,如今恰好改为保护巡抚队回京的齐参将对身边的风华道:“总算快要到夜歌,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为了不泄露罪行,简直不择手段。接下来我们更要谨慎行事,小心他们狗急跳墙。”
“是啊,好在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去看看今夜如何安营更为妥当吧。”
安营扎寨处正是即将进入苍山山脉的一处山脚,此处树林茂密,背靠高山,前有一淙淙溪水经过,适宜埋锅造饭。
入夜后,林密深幽,只偶有夜枭飞过,留下一两声戾鸣。代天巡抚队的人都已入眠,只有几个巡夜士兵抱着长枪打盹。
忽然,一阵扑啦啦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一名士兵的惨呼,他惊恐的发现一群黑压压的东西飞近,然后他便再也看不见东西了,他身旁的战友只见自己的同僚满脸鲜血,两眼却只余两个黑洞。
他一声怪叫,赶忙捂眼往地上扑倒,同时大呼:“警戒!警戒!怪鸟夜袭!”
营地登时嘈杂一片,齐参将沉稳的声音随之响起:“不要慌乱!各小队长,点火把!”
风卿原也是和衣睡下,等她钻出帐篷,便发现君允正往这边赶来,见她无恙,脸上神色一松,对她道:“跟在我身后。”
怪鸟已基本被前面的士兵猎杀,剩余几只见火把亮起,扑啦啦便飞逃而去。众人拿火把往地上一照,竟都是些个头不大的蝙蝠。
此时应非潜也来到君允身边,皱着眉头看着蝙蝠的尸体对他道:“蝙蝠虽是昼伏夜出,却并不会无缘无故袭击人,莫不是被人驱使?”
齐参将附和道:“应小将言之有理,我们接下来还要小心。想来敌人肯定不会只出这一招。”
君允尚未答话,就听前面有士兵喝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