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菊二话不说便命人将箱子搬到了自己的住处。
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彦菊饶有趣味地盯着那大箱子猛瞧,眼中满是好奇。这么多年,但凡老大往那小丫头住处搬的东西,都不可能是俗物,不过像这次这么大个箱子倒是少见。
伸出并不白皙的手,想去开启箱盖,哪知刚碰到边缘,手背便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彦菊翻了个大白眼,躺回软榻娇俏地喊道:“夫君,你怎能如此待人家,负心汉!”
这声音虽是恶心了他十几年,但每次听到都如此令人毛骨悚然,沐青翰险些一跟头栽倒在地,额角青筋暴跳,咬牙切齿地说道:“说人话!还有,别乱动汐儿的东西,她会不高兴的。”
彦菊吐出瓜子皮,撇了撇嘴巴,捻起兰花指,轻声细语地说道:“哎呦,那夫君就不怕奴家不高兴吗?”
趁着沐青翰处于崩溃边缘,彦菊一个大跳便越到箱前,裙摆一扫,箱盖应声落地,目光落到箱内的东西上,瞬间失去了言语能力,只能抖着手,指着它说道:“它…它…”
见彦菊它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沐青翰心中也是好奇的,毕竟这家伙见多识广,一般物件都不会放在眼里。但这一看之下不由得更奇怪了,不解地问道:“彦,不过是件纱裙和枕头。”
彦菊用一种看土鳖的眼神看了一眼沐青翰,然后俯身小心翼翼地将箱中的衣服拿起,冲着阳光好一顿地查看,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啧啧声。
“这可是件宝贝,夫君你可太老土了。”
“……”
“传说北域有一种冰蚕,数量极其稀少,每年吐丝也是少得可怜。这种丝纺成的丝纱轻若虚无,薄如蝉翼,却是不怕刀枪剑戟。能穿着用这种丝纱做成的衣服,是多少王公贵族的梦,汐儿可是好福气呢!”
听彦菊如是一说,沐青翰心中亦是咯噔一下,先不说凌勋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若是让旁人知道沐府拥有这衣服,岂不是要招来许多是非么。
“再说这枕头,通体莹白无任何杂质,轻抚上去竟是有丝丝凉意,令人肺腑舒畅无比。若是我猜得不错,这是北域有名的凉玉暖枕。”
“我去让凌勋将这些东西赶紧收起来,免得惹来了祸患。”
话落沐青翰转身欲走,却被彦菊拉住了手臂。
“你永远抓不住我说话的重点,我的意思是,虽然哥哥疼妹妹自古皆是,但你不觉得凌勋的行为有些过了吗?这十年一步一步地看过来,你难道还看不出什么苗头吗?”
沐青翰皱眉,挥开抓着他手臂的手,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勋对汐儿有超过兄长的感情,别告诉我你还没看出来!”彦菊难得恢复正常,语气认真地回道。
“你闭嘴,有些话不能乱说!”
话落,沐青翰便抱着箱子匆匆离开,直奔沐凌汐的别院。
彦菊一把扯下沉重的头饰扔到一旁,踱步到门口,望着沐青翰越走越远的背影喃道:“你只是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