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再用力些,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加把劲…”
嘈杂的声音扰得沐凌汐渐渐有了意识,脑袋被挤压得十分难受,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而且头顶凉凉的,与她身体所在之处的温度差了许多,她这是被打入阿鼻地狱了吗?
正在她想将头往回缩的时候,一股力量将她推了出去,瞬间感觉整个身子都变得凉凉的,紧接着便觉得屁股被狠狠地揍了两巴掌,惊得她一激灵,僵住身体,地狱的惩罚竟是打屁股。
“夫人…夫人…这孩子恐是个哑的…”
稳婆颤抖着双手,将怀中的孩子交到面色苍白的女子手中,眼中满是惊慌和遗憾,她的赏银怕是要泡汤了。
女子抱着孩子的手臂微微收紧,目光落在婴儿的那处,见是个女娃,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失落,伸手在孩子的屁股上猛拍了两下,果真如那稳婆所说,是个哑的,一声哭喊都没有,整颗心凉了个彻底。
“阿婆,这个赏给你了,帮我办件事。”
女子将手中的玉镯摘下放到稳婆手中,贴着稳婆的耳根轻语着,惊得那老婆子瞪大了双眼。
“这…夫人…您真的想好了?”
“恩,事成之后,自是不会亏待你,切记此事只你知我知,倘若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的手段你可以挑战一下。”女子阴冷地出声,惊得那稳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开始起誓。
随意地将婴儿包裹几下,然后扯了条白纱盖在婴儿的脸上,那稳婆便抱着她急匆匆地推门而出,路上遇见人便哭丧着脸告知,孩子病得严重,她奉夫人的命将孩子带出府去医治。
静静地听了许久,沐凌汐心中骇然,原来她不是到了地狱,而是再世为人,成了刚出生的小婴儿。
只是这稳婆要带她去哪里,她明明没有生病,为何这婆子逢人便说她病重。
稳婆抱着沐凌汐来到了一条小河边,几次作势要将她抛入河中,都没有狠下心,最后只得将她放到一棵树下,叹息地喃道:“孩子,这辈子你命苦,或生或死就看老天爷的安排了,若是死后到了地下,可别怪我老婆子,要怪就怪你那狠心的娘亲,右将军的正妻郭氏。”
沐凌汐的心狠狠地一颤,原来她这辈子又要被抛弃了,虎毒不食子,她的生身母亲竟然想置她于死地,若不是这稳婆临时起了恻隐之心,她怕是要惨死的。
虽是刚刚入冬,天没有多冷,但河边却是有些凉,不出一个时辰,沐凌汐的小脸儿已是冻得有些发紫,就连呼吸都变得困哪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哒哒马蹄声。
“吁…”
车夫高喊了一声,健硕的骏马没多跑几步便停了下来。
“夫人,那乞丐指的路是错的,这里有条河,根本过不去。”
车夫掀开马车的帘幔,对着里面的华服女子恭敬地抱拳,却见她伸出食指竖在唇边,眸光扫了眼怀中的孩子,意思再明显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