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已经很干了,一经燃烧便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熊熊的火苗往上蹿,把洛倾瑶的脸也映得红润起来。因为这一堆火,洛倾瑶身上的寒气渐消,手脚也渐渐暖和起来。
只是昨晚蜷着身子被装入麻袋,今天又被捆了这么久,身体很累也很酸,这么久没吃东西肚子也很饿了。
她小心地加着火,心里企盼着独湮陌能快点回来。
果然没一会儿,独湮陌便回来了。
“我怕你久等,所以只打了两只山鸡。”
他拿过洛倾瑶手里的匕首对她道:“左边不远处有一条河,我去处理一下。很快回来!”
没多久,他便回来了,两只山鸡身上已经糊满了泥。
他欣喜道:“那边竟有两丛豆蔻,我便用那叶子包了这山鸡,呆会儿这山鸡一定很好吃。”
说着他便把鸡放入火堆中。然后,又道:“我再去找些枯枝回来。”
洛倾瑶只有点头的份。
树林里枯枝败叶很多,没多一会儿,他便收集了许多放在洞里。
忙完这些,他便坐了下来。
一时之间洞里静极了,只听到枯叶燃烧的声音。
“你做这些很熟练啊!”洛倾瑶打破了沉默。
“以前学武时学了很多。”
豆蔻叶的香味从火堆中散发出来,让整个山洞也变得温馨起来。
洛倾瑶咳了一声,挤出一句,“我是想问,山鸡好了没?”
独湮陌微微有些失望:“可能还得过一会儿。”
“你想说什么?”
“你额头受伤了?”独湮陌盯着她的额头问。
说来也奇怪,洛倾瑶又是被装麻袋,又是在空中飘荡的,可那晚宇文敬给绑的那方锦帕竟没掉。
洛倾瑶摸了摸额头,点了点头,“受了点小伤。”
“那帕子是谁的?”
“宇文敬的吧?”洛倾瑶道。
独湮陌眉一皱,不悦地摘掉了那帕子:“你看,都弄这样脏了,应该换换!”
说着把那方不算太脏的“脏帕子”扔进了火里,然后又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块素白的帕子,小心地为她绑在头上。
绑好后,他端详了一阵,满意地道:“还不错。”
他又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这身衣服你穿起来,也不合身。”
“是宇文敬的属下帮我打扮的。”洛倾瑶无奈地耸耸肩,这身装扮我也不喜呢!
“嗯,回去后一定要换掉。”他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沉默又来到两人中间。
“你为什么要救我?”洛倾瑶还是问了出来。
“如果没有你,我怎么找到我的真身?”独湮陌的目光盯着那堆火。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跳下崖来?”
独湮陌猛地一抬头,对上洛倾瑶的眼,“洛倾瑶,这还要我说吗?我已经把原因说给你听了!”
“没有!我没听到!”洛倾瑶第一次在知道他生气的时候顶嘴。
“好,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独湮陌探出身子,凑到她面前,“你对我非常重要,我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看到你掉下崖,我几乎快要不能呼吸,心里只想着一定要救你,不能看着你死!如果你死了,也许……这一辈子我也便死了,即使身体活着,心也死了!”
说完,他又坐回地上,定定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独湮陌自嘲地笑了笑,“好了,该吃东西了。”
独湮陌背转身,不看她,深吸几口气,待心情平复后,才转过身,用树枝掏出火里的山鸡。
外面裹的泥已经被烧干,一磕便脱掉。他又把里面的豆蔻叶剥掉,山鸡已被烤熟,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他把整只山鸡递到洛倾瑶面前。
“嗯,好香啊!”洛倾瑶接过山鸡,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再像生气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
独湮陌不答话,把另一只山鸡掏了出来。
洛倾瑶闻到香是指食大动,撕下一条鸡腿先放到鼻端闻了闻,才放进嘴里细嚼起来。
“很好吃,手艺不错!”
独湮陌剥叶子的手一顿,“洛倾瑶……”
“啊?”他突然的一声呼喊吓得她手一抖,山鸡往火堆里掉去。
洛倾瑶往下捞去,独湮陌也伸出手去捞。洛倾瑶抓住了山鸡,独湮陌抓了她的手。
洛倾瑶的手往后缩,可他不放。
他不止一次看过她的手,也不止一次牵过她的手,那是一种柔软而丝滑的感觉……
想到此,独湮陌只觉心中一荡,把她的手往怀里带了带。
“你……”洛倾瑶瞪着他。
“我怎样?”他手上一用力,洛倾瑶连人带鸡都跌进他的怀抱。
洛倾瑶在他怀里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的气息。可她那点子力气,怎么可能逃得脱独湮陌的“魔掌”?
独湮陌抱牢了她,低笑道:“你别再乱动了,再动,我可管不了身体有伤还是没伤了!”
果真这句话管用,洛倾瑶一瞬间放弃挣扎。
这时,独湮陌轻快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洛倾瑶的脸又阵阵发烫。
火焰把洞里照得暖烘烘的,独湮陌左手搂着洛倾瑶,右手不时地添着枯叶。洛倾瑶小口地吃着山鸡,还不时地撕下一块喂到独湮陌嘴里。
“洛倾瑶!”独湮陌轻唤道。
没人回答。
“洛倾瑶!”他低头看向她,原来不知何时,她竟靠在自己怀里睡着了,衣角上还有一堆鸡骨头。
独湮陌笑了笑,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他一手搂着她,另一手把火堆小心地挪到一边,在原来燃烧的地方扑上一层干叶子,又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垫在叶子上,然后把洛倾瑶抱到衣服上坐下,用自己的腿做了她的枕头。
他知道她怕冷,所以又从自己身上褪下一件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便在一旁小心地看着火,不让它熄灭。
洞里太温暖,气氛太温馨,独湮陌也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这一觉洛倾瑶却睡得极好,直到天大亮才醒来。
“你醒了?”
耳边传来独湮陌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洛倾瑶一睁眼发现自己在他怀里,脸不禁一热,忙翻滚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看到她一副要逃离自己的样子,独湮陌眉一皱,忖道:难道昨晚所说的那些话是因为病了而说的胡话?
此时,洛倾瑶与独湮陌这张倾国倾城的脸隔的这么近,她在心底唉叹一声,挣脱出来,以免自己被这张脸给彻底迷惑了。
“你准备到哪里去?小河在这边!”独湮陌指着北方道。
“啊?”洛倾瑶垂头丧气地走到他身边。
独湮陌嘴角上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笑道:“还是我亲自带你去吧!”
洛倾瑶低了头任他带着自己向前走去。
冬日的早晨,林间弥漫着浓雾,高大的树木藏于其间,影影绰绰,让人如入迷境,可洛倾瑶却觉得很安心,这一切只因身旁有他。
小河离山洞不远,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河边。
洛倾瑶看到河便欢腾着要去掬凉水来洗脸,可独湮陌拽住了她。
“河水冷,还是我亲自来吧!”
她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托着腮,含笑看着他。
只见他拿出自己的汗巾,蹲到河边,先用手撇了撇河面的树叶、灰尘,把汗巾浸入水中,拿起,拧干。
他走到她身旁。
她伸手准备接过他手里的汗巾。
可他却笑道:“水很冷,待我为你加热。”
“怎么加热?这里可没有锅来烧热水!”
他但笑不语,双手把湿汗巾夹在中间,运起内功。
“咦?”看到汗巾“滋滋”冒起热气,洛倾瑶奇怪地叫出声来,待反应后,便笑道:“用九宵神功热水洗脸,你是第一人吧?”
独湮陌也笑道:“是啊,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感激涕零!”
此时,洛倾瑶心中充满着喜悦与满足,接过他手里的汗巾,洗了个简单而舒服的热水脸。
独湮陌洗漱过后,走到她身后,摘下额头上的绑着伤处的帕子,抓起她的长发,打趣道:“头发乱得像个鸡窝,待我为你梳理一番。”
洛倾瑶听话地坐在石头上,任由他打理着自己的长发。
他以手代梳轻轻地梳理着那头乌黑的发,他的动作那样轻柔,那样小心,仿佛手里握着的是世上最最宝贵的珍宝。
独湮陌轻声道:“洛倾瑶……”
洛倾瑶:“嗯。”
待洛倾瑶休息好后,独湮陌看看天道:“我们再去打些野味,说不定吃过早饭之后,郑风他们就该找来了。”
这时,太阳已露出了脸,林子里的雾已经散了好多。
洛倾瑶从石头上站起身,独湮陌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
他们就这样携手漫步在林间,薄雾缠绕着他们,让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仿若仙人。
独湮陌扣了一枚石子在手里,准备打两只野鸡,可野鸡没看到,却看到宇文敬出现在视野里。
原来昨晚宇文敬下崖后,往北去寻洛倾瑶,本来方向就不对,再加上天黑后寻人就更不易,所以直到现在才找到他们。
看到宇文敬出现在面前,洛倾瑶心中一紧,不自禁地把身子往独湮陌身后缩去。
独湮陌握紧了她的手,以示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