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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孩子胡来敌人倒栽

孙嫂跟在陆嫂后面来到了包家,三个女人一坐下来就谈了起来。

正谈得起劲的时候,山成急匆匆地跑进来了,见到包嫂就问:“大妈,虎子呢?”

包嫂说:“他没有和你们一起玩吗?起先还在东屋做枪呢,后来出去了,我还以为找你去了。”

山成说:“刚才是和我们在垄沟里玩,后来他一个人先走了。”

孙嫂问:“桃花和你们在一起吗?”

山成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包嫂问山成:“你找虎子有事吗?”

山成说:“我姨妈生了,姨父刚划船来,要接虎子去湖西替我姨妈才生。”

“噢,这是好事呀。生个小伙还是千斤呐。”

“小伙。”

包嫂说:“噢,好福气呀。山成,你到东屋去看看,虎子不会跑远的。”包嫂说着朝东屋指指说:“你快去看看,如果找到他,你就带他去吧。路上要当心啊!”

“噢,大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虎子的。”山成说完就直奔东屋。

等山成带走虎子,包嫂问:“生了孩子为什么要才生?这‘才生’是什么意思?”

“我也弄不懂,接生婆把孩子接出来叫‘接生’,那么孩子出世了,还不会走,要么要有个人搀着他走吧,那应该叫‘搀生’哇,怎么叫‘才生’呢?大该是刚刚才生出来的,除了接生婆之外第一个人见到孩子就叫‘才生’吧。我也没有听人说过,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也没有仔细想过,就瞎说说。”陆嫂说完推推孙嫂问:“孙嫂,你说呢?”

孙嫂从刚才山成的点头中知道桃花和山成在垄沟里玩了,她正担心着山成他们在垄沟里会不会和桃花压着玩,经陆嫂一推才缓过神来问:“你问什么呀?”

陆嫂说:“你想什么想走神了呀?是不是想什么情哥哥了?”

孙嫂说:“你瞎说什么呀!我哪有什么心思想什么情哥哥呀!你没有见到山成刚才点头吗?我怕桃花这死丫头在垄沟里和这些野小子瞎胡来。这些毛头小子丫头片子,碰到一起,就喜欢裤子一脱模仿大人压着玩。我骂过几次了,叫她不要到垄沟里去,那地方不是女孩子去的地方,这死丫头就是不听。好象着了魔似的一有机会就钻进去了。”

陆嫂说:“那个地方女孩是不能跟着小伙去的,我常听说那些小年轻和大丫头们在里面鬼混。我就不让梅花去的,你要管管好。我还要说一声,你们大人来那种事一定也要当心的,千万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到。这些孩子懂什么呀?被他们偷见了能不好奇吗?他们一有机会怎么会不模仿呢?”

孙嫂说:“谁喜欢让他们看呐?你知道吗?这些小丫头鬼得很,不是半夜假装睡着了趁着月光偷看,就是会在你一不注意时她动不动会突然冒出来了。叫你骂也不是,打也不是。”

陆嫂故意问:“你说她会冒出来?是指牛棚里那次被小丫头撞上的是吗?”

“哪件事你是不知道哇,明知故问!”孙嫂不想就这些事再说下去,就转换话题了,她问陆嫂:“哎,陆嫂,你刚才问我什么呀?”

陆嫂看了孙嫂一眼说:“我能问你什么呀,是包嫂问我,才生是什么意思。我哪里知道哇,所以想请教你。”

“这个事呀,我也没有听说过,就是老规矩吧。”孙嫂说着就站了起来,回头对包嫂说:“我要先走一下,等会儿再说吧,我要回去看看死丫头在家嘛。”孙嫂说完就走了。

陆嫂见孙嫂走了,就接着说:“我看这才生就是这个意思吧。这是传下来的老规矩。也就是搀生的意思。包嫂,你发现吗?第一个才生的人见过孩子后,不要说,这孩子还真会渐渐长得象搀生(才生)的人,所以生孩子人家总是要找个长得好看、人又聪明的孩子去才生,让他搀着能不好吗?”

包嫂说:“我就是不大懂才生的意思,有几家人叫过虎子才过生了,我也没有去见过孩子,到底象不象我家儿子,我也不知道,有机会我也要去瞧瞧。不过我担心那刚生过孩子的屋里能多去吗?”

“没有什么关系,就一会儿,只要见上一面就行了。让虎子去看一下有什么不好,人家还会给他吃糖粥,可能还有红蛋、花生、红枣子呢。”陆嫂说。

包嫂说:“这才生弄不清楚就不说了。孙嫂说走就走,那你就把小刘的事说下去吧。”

陆嫂说:“你问小刘呀?这个家伙是个机灵鬼,水性特别好,只有他敢和敌人周旋。我就把他在前几年如何戏弄敌人的事说给你听吧。”

包嫂竖起耳朵听陆嫂说了:有一次敌人小火轮突然出现在银湖头湾,大概是从海边绕过来的。一些妇女正在湖边洗东西,几个老头也在湖边洗脚,敌人突然的出现,大家躲避不及,都觉得来者不善,紧张极了。这时小火轮船头上站着一个翻译喊话了,叫大家不要怕,皇军这次来,要和大家亲善亲善。可谁也不敢上前答话,可就在这时,水里冒出了个人头,船上的敌人一紧张,把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水中人。大家老远一看,认出来了,那是小刘,大家都为他捏着一把汗。原来小刘也不知道敌人的小火轮会突然出现,他正在湖里芦苇丛边闷在水里摸鱼,时间长憋不住了,想冒出水面换口气,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撞上敌人。他一见那么多的枪口对准他,他急了,忙摇摇双手高叫自己是良民,捕鱼的。

敌人通过翻译才知道小刘在摸鱼,连忙做了个捞鱼手势让翻译叫小刘摸个鱼看看。

事不宜迟,小刘一个猛子钻进水里,不一会果真摸到一条鲤鱼,人一出水面顺手将鱼摔到轮船甲板上。鱼是活蹦乱跳的,几个敌人一见兴奋了,七手八脚捉了好一会才高兴地把鱼抓住了。一会儿小刘又朝船上摔去一条大黑鱼,不知是他用力过大还是故意耍弄敌人,黑鱼在敌人头顶上飞过,只听扑通一声,掉进船舷的另一边了。敌人失望地摊摊手,叫小刘继续捞。接着又是几条小鱼飞上了船,敌人见鱼太小,连连摇头。做着手势要小刘继续捞鱼,不一会,又是一条大草鱼被小刘举出水面,敌人一见乐了,个个伸出手,叫小刘将鱼摔到自己面前。小刘真的摔了,这次不知是鱼太重还是小刘力气不济,站在船边上的高个子见鱼快到自己面前了,连忙伸出双手探身去接,只听扑通一声,水里溅起无数的浪花,人和鱼都栽进水里了。船上的所有敌人都慌了,有的哇啦哇啦叫着,有的对小刘比划着,翻译指着小刘,叫他快快救人。小刘是一个猛子栽进湖里了,等小刘冒出水面,还是不见那敌人的身影。接着有好几个敌人一起下水了,摸了好久,什么也没有摸到,最后还是小刘从船底下的污泥里把那敌人拔了出来。等七手八脚把那落水狗抬到甲板上,人是不动了,他满嘴是泥,早已断气了。

陆嫂说:“这个敌人一死,小火轮乖乖地开走了。后来传说也多了。有人说,不会游水的人掉下水,头是朝下的,因为天上的光反照到水底,水下是发亮的,落水人慌乱中总以为那是上面,就拼命朝下钻,结果是十有八九都是钻进了污泥怎么也出不了水面了。也有人说,是小刘将敌人推到船底,再将他插进污泥,来个倒栽葱。我们这里人谁不恨敌人呀,只要有机会谁都会报仇的。不过这事到底怎样,谁说得清呐。”

包嫂问:“后来呢?”

陆嫂说:“谁知道哇?人家问小刘是怎么一回事,他笑笑,什么也没说。”

包嫂说:“这是不能随便说的,被敌人知道不仅他要被杀头的,全村都要倒霉。你不要对外瞎说呀!”

陆嫂说:“你瞎紧张什么呀?小敌人不知死到哪里去了,现在谁怕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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