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咖啡,饮料,不是汤。”素心觉得这个时代的人真是不可理喻,除了汤和茶什么都不知道,酸梅汤没喝过,咖啡也没喝过。
“什么东西做的?”
“咖啡树上的果实,用火烘焙干了,当然也可以晒干,然后研成粉末,煮过之后就叫咖啡。但是不加糖会很苦,我们那时代很多人喜欢喝纯咖啡,苦中回甘,香味更醇更正。”
“咖啡树……什么东西?”
素心形容了一下,慕北辰才疑惑地点点头:“我们这里叫红果树,你们家乡叫咖啡?”
他发音实在十分不标准,咬成了靠飞。
素心深表无语。
“回头叫御膳房多煮点,我喝了一点现在就觉得精神极佳,居然不想睡觉了,竟然比浓茶还要提神。”
“那当然,我们那个时代都喝这个提神,要知道为了弄这点给你喝,我整了很久呢。光烘焙就要好久,然后还要煮,还要弄奶油,那可是我用鲜奶一直震荡摇晃,摇得水油分离才做出来的奶油,你知不知道要摇多久?”
“奶油是什么?”慕北辰完全成了好奇宝宝。
“我不想跟你解释了。”素心发觉跟他说一件现代的东西要解释得口干,她顺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得我口干舌燥,夏虫不可语冰。”
慕北辰愤愤:“我又不是你们那个地方的人,怎么知道你们那里的习俗。”
他居然自称“我”而不是朕了。
素心惊讶万分地看了他一眼,小心肝跳得有点欢,暗自窃喜。
这是不是代表在他心里,他们已然平等了,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对了,你总说你们那个时代,你真是几千年前的女鬼?”显然他很质疑。
“咳,这个没办法跟你解释。”
“你到底是哪里人呢?不是晏秦的?”
“不是,我是中国人。”
“中国,在哪里?”
素心发现再扯下去她要回答的问题更多了,于是有点受不鸟:“以你们的地球版图来说,我是没办法解释的。”
“地球是什么球?”
素心彻底被击败。“STOP!”她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恢复了本来面目。
慕北辰也很伤心:“你说的鸟语我完全听不懂。”
宫灯在夏风中轻轻摇晃,粉红的纱将灯光映得柔和明亮。
素心坐在那里削竹子,把竹节和铜铃串起来,做成一个好看的风铃挂在屋檐下,好让慕北辰听着清脆的风铃撞击声不至于太容易睡着。
但已经是熬夜看奏折的第二个晚上,两个通宵下来,虽然咖啡和风铃都给了他一度的惊喜,也让他坚持了很久不休不眠,但还是抵御不了睡魇的侵袭,他揉揉眉心,布满红血丝的眼皮已经快撑不动了。
素心有些心疼地走上去,双手拇指按压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揉捏,然后帮他按摩着颈部和肩部。
窗外树影婆娑,一道静悄悄的黑影看着这一幕,心仿佛被人温柔地刺了一刀,很痛,很酸,可是又不忍去恨。
难道,他注定只是个局外人了吗?星光般璀璨的眸子黯淡了一下,仿佛蒙上了灰尘的石榴石,他握紧手中的紫铜笛,黯然伤感地离去。
素心本想把慕北辰搬到床上去,尝试了一会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直接找到薄毯盖在他身上,托腮看着他。
好长的睫毛,像女孩子一样,瓷一样洁白的肌肤,黑缎一样直顺的长发,她忽然很好奇他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连头发都这么惹人妒。一个男人没事长这么好看做啥,她牙痒痒地捏一把他的脸颊,啧啧,超好的弹性,手感真不错。
没什么可以为他做了吗?她已经坐在这里看了他很久了。
对了,帮他批阅奏折,反正有现成的玉玺在旁,应该也不是难事。说干就干,她拿起奏折就看。
经过陶少傅的悉心教导和培训,她已经能熟读文言文及繁体字了,看个奏折也不是难事。
越看越气愤,有少数是弹劾摄政王的,但大多数还是逢迎拍马的,什么摄政王居功至伟,屡建奇功,令社稷稳定之类。几乎看不到什么真正汇报朝政情况的奏章,难为慕北辰还不眠不休去批阅,她真不理解。
但想了很久她终于明白了,估计大多数真正能反应实情、提出建议的奏折都让摄政王给拦截了,他既然摄政,就不会让皇帝真正管理朝政,难怪慕北辰要动用大内密探这种人去打探消息。那少数弹劾的奏章恐怕还是一些忠臣偷偷摸摸直接闯到宫里来递呈的,他真正要翻阅的正是这种夹在里面的奏折,为了一封都不放过,他哪怕再辛苦也要逐个批阅。
素心大笔一挥,刷刷批阅着,也不管她的普氏草书有没有人能看懂。
直至天亮鸡鸣,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终于被顺利干掉,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连滚带爬上了御书房里的贵妃床,蜷成一团就不动了。
迷糊之间,有人柔软地轻拂她的脸颊和发丝,然后那种温软的触感顺着她的下巴直往下滑。
“唔唔。”
她想反抗,又觉得无力,只觉得全身无力,心跳很快,某种难言的感悄悄升起,令她不想睁眼,不想醒来。
身体被重压的感觉让她心里清楚,这不是在做梦,可是她宁愿做下去。在梦里可以为所欲为,不想那么多。
她有点害羞,又有点期待,矛盾的心理让她选择了继续装睡。
但身体的反应是忠实的,凭借着她轻微的颤动和无意识的配合,身上的人已经知道她是醒着的了。
她可以给别人,为什么不能给他? 突然温柔的吻粗暴起来,他的动作也强硬起来,手指的力度不知不觉间加重,捏得她生疼。
“啊!”
“啊!” 两声呼叫同时响起。一个是尖锐的,一个是沉闷的。
素心毫不犹豫把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强行推开,一脚踹开了。
滚落在地的慕北辰毫无防备,喘着粗气瞪着她,有些不敢置信。
还从来没有女人胆敢这样对待过他。
就算他不是皇帝,也是个如假包换的帅哥,后宫的女人不但仰慕他的身份,还倾慕他的容貌,只有这个小女人,再三拒绝他,再三给他意外,完全不顾及他的尊严。
“慕北辰我告诉你,你这个混蛋色狼变态狂,你给我滚蛋!”
愤怒的小女人指着他鼻子骂,粉红的小脸充满野蛮的娇俏,鼻尖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就算生气也那么令人着迷。
但是,但是她的眼里浮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他本来满腔的愤怒消失于无形,只剩下了心疼和不舍:“对不起……朕的小葡萄。”
素心不理他的解释,掩上给他解得七七八八的衣扣,一阵风似从他身边冲了出去。 她白皙丰满的胸上已经多了他刚才无意识留下的指印,粗暴和疼痛的感觉让她不能接受,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柔情变成了占有,转眼他就霸道得不可理喻。
这个色狼从未改变,他只知道性和占有,不懂得尊重和呵护。 慕北辰沮丧地托腮想了很久,才爬起来去整理他的奏章。
这不可能……怎么所有奏章都已批阅了?而且完全是照他的意思,按他的思路来的。
他震惊和不信地一封封翻着。
他的小葡萄竟然一宿没睡,帮他批阅奏折?而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在她释放开来想要接受他的时候,采取了暴力的手段,只想要占有她的身体,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
这才是真正伤害她的地方。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睡了一整天的素心被饥饿的感觉唤醒。
也可以说完全是被一种诱人的香气唤醒。
“什么这么香……”突然住了嘴,那个在她床前忙碌着团团转的男人是谁?脱下了龙袍穿了件简单的白绫中衣,手里还拿着把水果刀笨拙地切着芒果,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喂,我说慕北辰,你在干嘛?”
“朕的小葡萄醒了?”他转身,洋溢着欢笑,满桌丰盛的菜肴糕点,还有他亲手切的水果拼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