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圣女的这个说法,拓跋珪倒是微微一愣,因为他怎么也都想不到,竟然会这么快就要出发了,明明他们才是刚刚到达的北疆大营,不是吗?甚至那崔相国都还没有和孩子待熟。
一想到自己直接带着孩子离去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更是对不起崔家了。
但孩子要是真的留在这儿,拓跋珪却也还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而真的就让孩子跟着他们一同前往的话,却也是和理不通
所以就在瞬息之间,拓跋珪便作了一个决定,看着身后抱着孩子匆匆赶来的十六,拓跋珪却指了指更身后对于孩子的即将离开北疆大营,而望眼欲穿地崔相国。
“你们就留在这里面,等我们回来。”
一句话,拓跋珪淡然的说完,便转身直接离去,徒留下十六抱着孩子手足无措。
看着怀里的孩子也一脸茫然的望着直接转身离去的拓跋珪,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可是崔相国望着拓跋珪离去的方向却是深深的低下了自己的头,然后行了一个大礼。
慕容倾城和圣女已经和商队快速的交涉好,转身便看着拓跋珪一个人向他们快步走来,却没有发现孩子的踪影。
圣女不知道想到的是什么,转身低头笑了起来,而慕容倾城望着拓跋珪莫名向她投来的傻笑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径直骑上崔相国为她们准备的马匹,走在了队伍的前端。
于是,这才算是他们此行出宫的真正开始,可是谁都不知道,他们这一走真的就是没有尽头的走。
一行人就这么深入了大漠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久到慕容倾城彻底褪去了自己中原的服饰换上了草原女人们经常穿的服装,并且也寻来一副好弓,重新练起了自己的骑射技术。
虽然这时候她的骑射并没有恢复到上一世,一箭毙命的程度,但慕容倾城的心境却因为她此时的举动有了很大的变化。
在这广阔无垠的草原之上,慕容倾城体会到了自己早就忘却在身后的一切,她甚至是回想起了自己在山上的那段时光,而骑射的目标有了转变之后,也更让慕容倾城彻底变了一个人。
即使只是将箭头对准在苍天遨游的苍鹰,甚至仅仅只是让自己射出的利箭与苍蝇振翅高飞的巨翅擦边而过,这都能够让慕容倾城兴奋上好一阵子,这种兴奋甚至比她真的捕获到什么猎物而让她更为兴奋不已!
于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慕容倾城有些恍然,恍然自己现在的身份,甚至是恍然自己现在是谁?
弯弓搭箭,随着一声铮响,一只苍鹰从头顶掉落,慕容倾城骑马飞奔而去,回来之时,马背上却是多了不少猎物。
看见慕容倾城骑马奔来的身影,拓跋珪嘴角牵起盈盈笑意,即使是在这大漠,随着商队转悠了将近一年的时光,他的脸上依然没有留下什么风尘的痕迹,反倒在一群因为风吹日晒而布满痕迹的大老爷们群中显得更是精致的面庞,此时带着笑意,不禁让他身边的众人又是看呆了去,甚至就连一直默默静坐在他身旁的圣女大人都有些无奈的感叹起了自己儿子的蓝颜祸水。
虽然儿子的美貌大部分都遗传自她,可是却也也怎么都还没有到这个程度吧?
圣女这么自娱的想着,却也将自己的目光投放放向远处,策马飞奔而来的慕容倾城身上。
此时的慕容倾城也依然是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可是她的变化却要比拓跋珪来的明显。
在这大漠呆了一年,她身上的那丝女气是彻底消散,在宫里养出的雍容华贵也完全被英气替代,直到她侧身下马,将马背上的猎物通通甩到商人面前并要求烹制的时候,拓跋珪悄声走到她的身边,反倒像是一个来自中原的小媳妇,满脸娇羞的看着慕容倾城,好像在赞叹自己心上人的能干,这让商队的一众老爷们更是阵阵无语。
这男生女相也就罢了,这拓跋珪和慕容倾城那心心相惜的模样却还真的是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插足他对慕容倾城的心意,甚至不少人因为拓跋珪这些天来的举动对于慕容倾城也渐渐失了心思。
所以,这一切还真的是挺耐人寻味的,慕容倾城耐不住拓跋珪的纠缠,径直又是飞身上马,策马奔腾而去,留下拓跋珪一脸宠溺的望向她离去的方向,圣女却实在是忍耐不住的凑到拓跋珪的身边,拍了拍他,让他收敛一些。
可拓跋珪却还是不为所动继续默默的坐回自己原来坐着的位置,不再多言语些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月光,然后拿出纸笔,在画纸上轻描淡写了起来。
圣女虽然没有跟着拓跋珪一起坐回原位,但是光看着他此时的举动,她都能够猜出来拓跋珪现在是在画纸上画些什么。
“哎呦,又开始了,所以说啊,你们这么细皮嫩肉的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商队的领头人维那靠近圣女如此问道,但是眼神望向拓跋珪的方向却总是带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愫,也许这也是一个被拓跋珪外表俘获的男人吧,至少像他们这种商人大多都是有家不能回的,所以在商队之中很少有人能够安家立户。
而且这里虽然虽然大部分人叫的都是大漠人的名字,但他们本质却都还是中原人,所以对于这个看惯旷野风景的糙大汉来讲,细皮嫩肉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在他们眼中那就都成了宝。
而且因为他们的思想要比中原的更为奔放一些,所以也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伴侣是男是女,毕竟都是在边境上过活的,刀口上的钱不好挣,脑袋时刻提在裤腰带上,说掉就掉,谁还有那心情去计较那么多?及时行乐都来不及呢!
所以圣女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回答维那的问题也保持着沉默,却还是因为自己莫名成了这三个人之中最能说的那个人,而依然勉强待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