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直接离去了,鹿凝和阿宽在这个时候又能拍得上什么用场?他们除了静静地守在慕容倾城的身边,不要让慕容倾城做些傻事之外,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劝解慕容倾城,有些事情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他们如果在这个时候插手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而已。
所以谁都没有在这个时候介入慕容倾城的世界,两个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将眼前的人守好。
明珠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但是小冷子却并没有和她一道出现在慕容倾城的面前,只是这一点就让慕容倾城猜测到了小冷子的现状,所以她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开口询问,整个人就只是想要继续静静地想着自己向拓跋珪夸下的海口,明天自己要如何处理。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所有人的动作都像被停滞了一般,时间虽然在所有人的身上悄然流逝着,可所有人却都是无知无觉,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好像一夜都还没有开始就这么过去了。
明珠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再过不久公鸡就要开始打鸣,便连忙振作了自己,叫醒了身边昏昏欲睡的阿宽和鹿凝,三个人一起为慕容倾城早起的事情做准备。
在身边人有动静之后,慕容倾城就微微清醒了一些,这一夜将睡未睡的样子,让她心情更是疲惫,但一想到今日自己要陪同拓跋珪上早朝,慕容倾城就不敢有任何耽误。
当她从软榻起身的时候,明珠正巧将热汤从门外端进来,和明珠示意一眼自己一早起来要好好梳洗一番,明珠就又连忙去做更多的准备。
看着水中倒影出来的自己虽然一夜未睡,但只是显得有些憔悴的精致面庞,慕容倾城第一次有些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是好,虽然她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皮相,但这幅皮相确实为她提供了不少便利。
可这份便利现在却成了众人攻击的切入点,如果她没有和陛下更加亲近的话,那她继续守在拓跋珪的身边,估计也不会有人这么说她红颜祸水,更不会有人说拓跋珪昏庸无道。
古时的戒言尤为可记,对于现在的慕容倾城来说,这些更是衡量自己的一个标准。
今日,她要端正自己的身份,既然她是拓跋珪的静妃,那么对于她而言,她和拓跋珪更重要的就是君臣关系,所以她更不能只是为了儿女私长就将现在的一切毁于一旦。
慕容倾城心中坚决,更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再犯什么错误。
明珠手脚很快的就替慕容倾城打扮,梳洗完毕,当她看着神采奕奕的慕容倾城巧梦嫣然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一时有些恍若隔日。
不知道在娘娘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好像又见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慕容倾城时的那个她,这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表述的情绪,明珠却明白此时的慕容倾城是不可能做错事情的。
于是将想要阻拦慕容倾城的话语全部又吞了回去,慕容倾城既然在这个时候想要做些什么的话,那便去做吧,他们一开始的目的也就只是守在这样的主子身边护她这一世的周全,不是吗?
没有了明珠的阻拦,鹿凝和阿宽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多说些什么,所以慕容倾城收拾完毕便来到御书房门口。
此时的拓跋珪早已等待在那里,像是知道慕容倾城会来这里找自己一样,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准备妥当的,看见慕容倾城到了,两个人也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才一起上路。
拓跋珪在路上很想问一问慕容倾城,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准备,但每次话到嘴边,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不仅如此,他想了很多,最后却还是保持自己的沉默,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跟着慕容倾城一起走到了地方。
但在门口,慕容倾城却是让拓跋珪先去进行早朝,等到她该出现的时候,她自然会出现,毕竟北齐最近为了这件事情已经弄得人仰马翻,整个朝堂不可能将此事置之不理。
而今天这件事情也肯定不能单指因为慕容一家,在这几天慕容家被那些北齐的学子烦得够呛,他们越是沉默,那些人就越认为慕容府有鬼,甚至连莫然在这个时候话也说的越来越模棱两可。
每每到了慕容尚出现在莫然面前的时候,这莫然更是一直保持着沉默,慕容尚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信错人。
但是事已至此,他又能对莫然做些什么?于是所有的积怨便在这个时候爆发,听闻陛下又重开早朝,慕容尚更是按捺不住自己。
所以在太监宣布早朝开始之后,慕容尚便第一个站出了队列,向陛下情愿。
“陛下,我们慕容家世代忠良,虽然到了我这一代慕容家才得以翻身,可是这却也见证了我们慕容家对于北齐的尽心尽力!”
短短的一句话却蕴含了无数的委屈,由慕容尚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人说出口更是难堪,在场所有的官员都沉默了下来,虽然很多人对于这件事情都抱有疑心,但大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表露自己的心迹,即使是那些已经明显脱离了慕容尚阵营的小官员,更是在这个时候沉默了下来。
拓跋珪静静的看着站在殿中的慕容尚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心里无波无澜,对于慕容家他并没有什么情绪,如果不是因为慕容倾城,如果不是因为慕容欢瑶,这慕容一家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
尤其是现在这一家人,在朝堂之上越来越得寸进尺的样子,他更是将慕容尚直接代换为楚家。
可说到底,这慕容家也是现在慕容倾城出生的地方,他怎么都不会对他们动手,而这一件事情对慕容倾城的影响是在太过于深远,深远到慕容倾城的身世在这个时候都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所以在慕容尚说完这句话之后,拓跋珪没有任何的动作,他既没有想着让慕容尚现在起身,也没有想着让慕容尚在这个时候重回到队列中,只是让整个朝堂继续保持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