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答案,相信以那个名声在外的西蜀新帝他更是了解此事,所以和楚家的联手就不得不让人更加深思了。
是什么能让西蜀不管不顾的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都还要和现在的楚家扯上什么关系?
这是拓跋珪现在对于楚家唯一一件想不明白的事情。
所以不解决这个问题,他是不会对楚家下任何的手,即使现在他将人全部都关在这里,但是那也是关在这里罢了。
楚家在外的名声已经被他消耗殆尽,即使出了大牢也是不会有任何的作为,他们的死活就是完全看拓跋珪的脸色,现在的他们无非不是拓跋珪将自己扬名立万的一个道具,是生是活那都是以后拓跋珪想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怎样的皇帝罢了。
这就是成为一个皇帝的残酷。
拓跋珪一点都不认为掌握着这么多人的生杀大权是一件极为轻松的事情,就像是他一开始说的那样,他不适合做一个皇帝,这也是他无形之间总是向慕容倾城透露出来的信息。
但是慕容倾城需要一个皇帝来辅佐,她的目的是只有皇帝才能为她办到的。
所以因为这一点,不管现在的拓跋珪是有多么的不愿意,他却还是登上了这个位置,并且打算就这样长长久久的做下去,因为这是唯一留慕容倾城在自己身边的办法,其他的别无选择。
而现在为了让自己保住自己这个皇帝的位置,他就必须要处理好楚家的这个问题才是,他不能让西蜀因为这件事情在钻了北齐的空子。
尤其是他知道现在的慕容清澈和西蜀皇宫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楚太尉何须如此激动,楚家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说实话即使是朕也很不明白,明明前不久看见你们楚家的人,朕那都是要起坐相迎,但是现在情况竟然转变到你成为朕的阶下囚,甚至是你现在在仰视着朕,这种感觉很是怪异。”
话语一顿,拓跋珪像是想要形容一番现在自己的感觉,但是却想不到什么好的比喻方式,所以一时之间两人之间又只有这地下阴寒的不知从哪刮进的风声。
“你……”楚连城先没有忍住,因为他想到了关于楚家的未来,但是话刚开口,拓跋珪却是一把堵住,像是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描述方式。
“对!这种感觉就像是那天,在朕登基之时,在那高台之下,朕还没有上台,而你却站在龙椅之旁!”
一句话将楚连城的话堵的死死的,他此时微张嘴,整个背脊却像是被枷锁突然压弯了一样微微有些塌陷。
拓跋珪虽然只是在描述两人之间身份的转变,但是却也是告诉了楚连城他们楚家的未来。
这话说的简单,却是说出了一个帝王最为忌讳的心声。
一高一低的不仅是身份,更是心态。
当时他在龙椅之下是个什么心态?
楚连城记得清楚,他那时的样子是完全看不上拓跋珪的,拓跋珪在他的眼中无异于是一个跳梁小丑般的存在,他能走的上那个位置?真是笑话。
那时的他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出拓跋珪只是他们楚家登位的一个预热罢了,这小子甚至是不会坐热那个位置他便会坠落!
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不言而喻,他也不屑于明说,所以他可以在那个时候看着这个人走上那个位置。
但是说到底,心境是怎样的,那他周遭的空气也会是什么样。
现在楚连城真是好好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被看低的感觉。
“那现在你要怎样,将我们楚家赶尽杀绝?”
楚连城收回了自己的思绪,现在与其让自己沉浸在被现在北齐皇帝看低的情绪中,还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他要做什么才是好的。
楚臻和西蜀的人跑了,这就说明他和西蜀的人不可能仅仅只是在三国会上的那些联系。
虽然他们楚家有的时候因为情况而定会和其他国家的人有过一些接触,但是这么直接的叛国行为他们却是不会去做,因为他要考虑的还有自己真的夺国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他们可是不会那么简单的在从这些别国手中得到什么帮助,说不定大家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撕破脸皮!
更何况他的心中对于西蜀可没有什么好印象,以他的脾气更是不会和西蜀有什么联系!
“赶尽杀绝?楚太尉未免将朕想的过于不堪了吧。”
“不堪,那你登基之初做的那些事情又是为了什么,既然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那你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认为我们楚家都和那不孝子一样,叛国了!”
拓跋珪沉默没有回答楚连城的话语,但是他的沉默却是给了楚连城答案。
“拓跋珪!老夫告诉你!楚家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生是北齐的人!死是北齐的鬼!既然楚家已经要亡了,但是也容不得你在为北齐尽心尽力的楚家代代面前为楚家泼上这个脏水!”
此话一出还真的是让拓跋珪对楚连城有所改观。
但是一想楚家确实是在北齐成立之处就是对北齐全心全意,要不然在父皇那一代如此功高震主却依然享有北齐大家的名号。
因为他衬得起,直到自己登基之时,南疆大营署名楚家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异议。
拓跋珪突然不知道自己对于已经匍匐在自己身前却还是挺直了自己脊骨的这个为北齐尽了一辈子心的老者该抱有什么样的心情了。
这人不忠于自己,却忠于北齐。
一时之间,拓跋珪觉得自己即使是得到了答案,他却依然下不了决心。
这楚家他到底要如何处置啊!
最后拓跋珪一句话也没有说,带着自己被突然扰乱的心,有些落荒而逃的回了御书房。
那里已经等候了很多人,都是自己派出去执行各种任务的人。
看样子这些人也是很有话想要对自己讲的样子,但是拓跋珪现在的心很是杂乱,将所有人挥退,至少要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来平缓自己的心情,要不然他真怕自己动了什么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