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他质疑的时候,他已经能看见不远处跪在那里恭候着他的百官们了,看见了这么多的人气,拓跋珪也收了收自己的心思,但是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百官们看见龙辇渐行渐进,一个二个的都将自己的头低的是更低了,新帝上位第一天,紧张的不仅仅只有皇帝,他们更甚,但是好歹这些人也都是一群见人下菜的人,今日他们更是要看看这个新帝会是个什么样的皇帝!
可是皇帝的龙辇在行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就是彻底的停住了。
紧接着就是一双绣着暗纹的黄金皮靴出现在了他们那低矮的视线中。
所有人不由得一抖,心中暗自揣测,这个新皇到底要干什么!
“你们就这样一直长跪着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这样吧,朕往前走着,谁能在朕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跟在朕的身后,朕就免了他以后在这跪等之礼。”说完,拓跋珪就抬起自己的脚步往前走去。
前排的官员们在拓跋珪都已经走过自己后才抬起头来和身边的人面面相觑起来,虽然拓跋珪刚才说了那话,但是谁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尤其是经过了这几天,他们对拓跋珪的所作所为也都有所耳闻。
其中最狠绝的一件事就是二皇子逼宫被押进大牢的当夜,先皇的尸体甚至都没有凉透,新帝就将二皇子提刑直接问斩,剩下的那些皇子本来已经说好要集体去质疑父皇留下的遗诏真假,新帝就将二皇子的头颅摆出当做了证物,证明了皇帝遗诏的真实,理由是二皇兄是亲耳听见的。
所有皇子瞬间禁声,只有六皇子走出来站到了新帝的身边,但是他也是说,“父皇的遗诏是真实的,我也可以作证,并且谁敢质疑新帝,那么就是与我为敌。”
就此再无其他皇子出声,新帝就这样被默认了。
拓跋珪走过一排又一排的官员,可是他的身后竟没有一人。
这算是在意料之中吗?拓跋珪无声的问着自己,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是他的脚步并没有停留,他甚至是连步速都没有变一下继续朝前走着。
拓跋珪一直向前走着,他中途没有回过一次头,直到他走到了宫殿的楼梯下。
可是当他走到头后,他淡然的回头,他的身后如他所料那般,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是连慕容倾城的父亲慕容尚书都没有跟上。
拓跋珪略带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不再理会身后的那群还跪着的人,自己大踏步的就向楼梯上走去。
其实他今日本无需如此,但是就当是心血来潮吧!至少他知道了这皇宫中并没有他所需要的人,虽然以前他就知道了。
拓跋珪现在并没有什么心腹之人,所以他身边现在能用的都是以前就和他有过交情的那些人。
就像是大名鼎鼎的柳昂,此时却像一个小太监一样的静立在他的身旁。
拓跋珪坐在龙椅上并没有体会到什么叫做如坐针毡,因为除了他的六弟,底下没有一个皇子出席了这场早朝,而且朝中那些实力强大的人也都不在。
楚家是因为人全部都在南疆大营里,崔家一部分人送亲还是没有回来,另一部分人也都留守在了北疆,而李家,李威也在昨夜彻底确定了拓跋珪一个人也能在朝中继续存活下去,昨夜连夜带着李飞就赶回了西疆大营。
可以说,现在留在朝中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了吧!
早朝都还没有开始,拓跋珪就已经感觉到早朝真的是无趣至极的一件事情。
当所有的官员都安静下来,并且站好后,柳昂就又按照流程走了一遍,可是无一人站出来发言。
“可能是你们还都没有适应朕吧,但是朕可记得当年,朕到这朝堂之上,你们讨论的热火朝天的那个劲儿啊,当时朕就在想,朕如果能成为你们其中的一员就好了,可是谁能想到朕的这个希望没有实现,朕却变成了坐在上面听你们讨论的人,可为什么你们现在都不说话了呢!要不然朕给你们讨论个话题吧,你们觉得朕会成为怎样的一个皇帝呢!”拓跋珪兴趣盎然的等待着有人能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站出来。
可是在漫长的沉默后,还是没有一个人,有动静,他们反而是更加的沉默了,假如说刚才还有一些细小的讨论声的话,现在那真是在这偌大的宫殿里都能听见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这好歹也是朕的第一次上朝啊,你们就让朕如此的尴尬吗?”拓跋珪只好继续自己先开口。
但是,他就像是在面对着一群死人一样,根本没有人会说话。
“既然你们如此的消极对待朕,那朕也就消极的对待你们吧,这么安静的环境下,你们现在更要竖起耳朵听好,所有人从现在开始,就没有俸禄了,因为你们既然不干你们本职内的事情,那么又为什么让国家再给你们发俸禄呢!而且,每日早朝的时间都要提前,但是朕可以告诉你们,朕会和往常一样的时间来,虽然朕不在,但是你们该做成什么样还是做成什么样,朕会派稽查来回巡视,同时,这种情况维持多少日,朕就削多少人的官,一日撤一人的官,从六品开始。如果你们担心你们的职位会有空缺的话,那朕也可以告诉你,这是怎么都不会发生的事情,因为现在怎么说也是改朝换代吧,有多少人才等着朕去任用呢!你们就不要再尸位素餐了。”
拓跋珪这段话说完的余音甚至都没有从大殿消下去,他就已经扶着柳昂从后面退去了。
徒留一大帮子官员,依然站立在大殿上。
可是此时的大殿,却不像拓跋珪在时那般寂静,所有人都拉帮结伙地站在一起,从他们那焦急的神情上可以看得出,拓跋珪刚才留下的那一段话,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
既然这样那一切就看明日了!拓跋珪默默的从帷帐后面探出了个头,带着冷笑的看着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