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这才不慌不忙的坐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眉,她那精致的妆容现在多有脱落,脸上斑斑驳驳的,甚是难看,发髻也散乱开来,没了之前的完美模样。
在沈眉还没靠近自己的时候,沈画就已经有所防备,沈眉想要泼她,却被她抢了先,一碗冰寒刺骨的水,劈头盖脸的便直接盖在了沈眉的脸上。
“沈画!你竟然敢泼我!”沈眉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愤怒无比。
沈画面无表情的看着沈眉,樱桃色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沈眉被沈画这样的眼神盯着,只觉得分外的不舒服,明明站在她面前的还是那张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沈画有什么地方变了。
“看什么看!天底下竟然会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贴缠国师大人,谁知道你到底是真的昏迷还是装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啪!
沈眉不配提起她的生母,她更不能容忍沈眉污蔑她的生母。
她的生母,在生她的那天大出血,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但是却落的终生无法脱离病床的苦痛结果。而她的爹爹沈骞,不仅没有好好照料她的母亲,反而因为沈画出生时候的不祥而迁怒于她的母亲,竟然在她的母亲还没有出月子的时候就将其送到了一处偏远的别院,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再去探望过任何一眼!
沈眉震惊的捂住了侧脸,“你敢打我?!你这个不要脸的灾星!”
沈画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横眉怒目的女子,反手又是重重一巴掌!
她出生那晚,整个屋子里所有的婆子丫鬟,全部都在一夜之间离奇暴毙,而沈画的娘亲,大出血险些丢了性命,而后虽然存留一线生机,却终生瘫痪在床,她也由此落得了个"灾星"之名。
现在想想,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有人从中作梗。
沈画冷笑,“姐姐在府中待了这一二十年,怎的越发的不懂规矩了,小小庶出,也敢这样对我大呼小叫?”
“沈画!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根本没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沈眉被泼了一脸水,又连连挨了两个巴掌,自然是火大。
“没有资格的人是你,沈眉,你可别忘了,我才是将军府嫡出的小姐。以庶犯嫡,以卑犯尊,沈眉,你好大的胆子!”
沈眉从来没有想到,一向胆小怯懦、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沈画,竟然突然之间如此厉声厉色,一时之间被其震慑到,僵在那里,涨红了脸却不知道回击什么,一怒之下,便想到近身攻击沈画。
一旁的芙蓉反应迅速,在沈眉冲到沈画的床边之前,偷偷伸出了脚,沈眉没有注意,直接绊在了上面,只听得沈眉一声惨叫,整个人便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最不巧的是,由于她摔倒的位置距离火盆太近,身上的大麾落进了火盆之中,火种瞬间引燃了她的衣衫。
顿时,玫红的大麾升腾起了火焰,一股烧焦的味道很快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火苗蹿的很快,眼看就要一路烧到沈眉的上身了。
沈眉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烫的难以忍受,又惊又骇,大叫:“快!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救火啊!”
沈眉的丫鬟们慌乱一团,推推搡搡的挤着去外面打水。沈眉一时等不到水来救援,那火又越烧越旺,不得已,只能在地上翻滚,然而那火却分毫不见弱势原本绾好的发髻凌乱的散开了来,莲花簪子摔在地上断成了好几截。
这时,打水的下人陆续奔回,几大桶冷水兜头盖脸,悉数泼在了沈眉的身上。
寒冬腊月时节,沈画这屋子没有火盆本就漆寒彻骨,现在又被冷水这样一浇,沈眉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被浸入了冰窖般,打着寒颤半天缓不过劲来。
“姐姐,姐姐您没事吧姐姐!”沈画虽然说的是关切的话语,然而身子却还是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根本没有一点儿关切之意,反倒是坐看笑话。
沈眉狼狈的爬起来勉强裹住自己的身体,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险些气得她背过气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沈画和沈眉皆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站在那里,是她们的爹爹,沈骞来了。
“爹爹!”沈眉娇呼一声,柔顺的依偎在了沈骞的身旁。
在沈骞的面前,沈眉一向都是端庄娴静、温婉宁淑,先前在沈画这里骄横的模样全然不见。
沈骞爱怜的抚了抚沈眉的秀发,注意到她狼狈的模样,顿时皱起了眉头,“眉儿,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