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
金泰曾经以为自己的梦想会在这里开花结果，然而并没有。
肯辛顿街62号。
金泰目不斜视地走过那扇玻璃门，这是一个写字楼，位于曼哈顿区，不是热点地段，也不是商业区，只有匆匆而过的上班族，基本没人关心这是做什么的，也没人在乎这里面主要经营什么业务，平时只有一个黑人拿着报纸，坐在门口，从早看到晚，到了吃饭的时间，如果没有警察来抓，斜对过会有一个卖热狗的小吃车，那就是午饭解决的最佳地点，基本上除非有事儿逼投诉，不然就连附近写字楼里的老板和白领都会来这里解决午饭问题。
“然后他会继续回去看报纸，”梅尼挽着金泰的手，混在人行道上的人*流里快步走着，即没有与众不同，也没有放慢脚步，“直到晚上五点，他就会自行离开，然后大门的卷闸门会自动放下，跟周围的写字楼没有什么太大不同，不过真正的核心部门在——”
“在地下，”金泰接话。
梅尼亲了一下金泰的脸颊，“宝贝儿，别太聪明，我会嫉妒的。”
金泰非常享受地眯起眼睛，“他们让你进出都不蒙眼睛的吗？”
“还是在半夜呢，”梅尼指着自己的眼睛，“可是不一定要用眼睛看才能看到呀？”
论精神力探测，这位才是祖师级的人物。
就在金泰和梅尼刚刚经过大门口的时候，迎面开来的轿车戛然停在门口，从里面跳出来几个保镖快速把门口封锁。
“别回头，”金泰的手一紧，“是马汀生。”
这个自称是国土安全局特工的人穿着棕色的西服，从车上下来，左右看了一下，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就迈步朝着写字楼走去。
金泰在越走越远的人群中，“太好了，我一直想找他来着，他来这里总不会是为了闲聊吧？入口在哪儿？”
“当然是在里面，”梅尼苦笑，“我能看到的有限，一进入地下室，就有极强的精神力屏蔽。”
“咯愣……”
机动车道上，一辆轿车驶过的时候压到了一个井盖，闷响声让金泰精神一振。
“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这里的地下管网图纸？”金泰看一边的梅尼。
梅尼果断摇头，“我上次来纽约的时候是在75年前，你确定要问我吗？”
额——好吧，金泰恍然记起自己才是来这里次数最多的人。
不管建的多深，实验室是个什么样子，只要是在地下，就有办法。
纽约拥有全世界最复杂的地下管网，在这片土地下面，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条通道存在，有些纪录早已失散，有些图纸在某个角落里发霉，不管是哪种，多少都有迹可循。
“如果要问这地底下的情况，”梅尼突然用眼神瞟了一下左边，“那个人会不会更适合呢？”
金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是个工人，他刚从一条丁字路口边上的井盖里爬出来，年纪看来是不小了，身边的两个工人平均年纪都在三十出头，而他差不多有快六十岁了，摘下安全帽以后，苍白的头发上都是汗水，脸上、手上黑一道白一道的，要是此时有人拍下一张照片的化，那就是纽约底层民众最真实的写照。
这些还不是最吸引金泰注意的，这个老头儿真正让他打起精神认真对待的还是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精神力波动。
异能者！而且最近去过梵蒂冈，因为这种能量残留带有非常明显的金泰制造印记。
这才是教会想要的效果吧？金泰隐隐觉得这种方式与那巴先前创造的夜莺计划并无不同，只是想法更加大胆一些罢了。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两个稍年轻一些的先自行离开了，只留下那个老头儿，整理着地上的东西，把井盖重新盖上，又用水简单洗了洗手，然后在一边的工程车上拿出一个纸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汉堡，大口吃起来。
金泰看了看红绿灯，穿过马路，快要接近工程车的时候，梅尼主动退后一步，担任起了现场警戒。
老头儿本来还在大口咬着汉堡，同时四处瞎看，发着呆，看到金泰朝他走来，先是警惕地看着金泰，在纽约，这种突然靠近的人可不是什么受欢迎的人，不过马上他就被金泰身上熟悉的精神波动所吸引，目光也柔和下来。
“你好，我叫金泰，”金泰主动伸手想跟他握手。
“墨瑞斯，”老头儿有些窘迫地看看自己只保持了基本洁净的手，“可以吗？”
金泰笑着握了上去，“也许过不了多久，我还不如你呢。”
“我们——见过？”墨瑞丝忍不住问，“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眼熟？”
“在梵蒂冈吧，”金泰笑着说，“在那儿渡假的可真不多。”
“哦，是啊，”墨瑞丝朴实地笑，“作为一个地下管道维修工人，去那样的地方度假的确是有点儿奇怪，所以我骗我的同事说我去了加利福尼亚。”
“是为了看到教皇？”金泰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忍心，对于这样一个朴实的人，卷入危险的行业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
“是啊，”墨瑞丝拘谨地，“可是只看得到一个背影，他摸了一个亚洲人的头，赐福与他，我羡慕极了。”
金泰挠挠脑袋，“恐怕那个亚洲人就是我了，呵呵……”
“哦，难怪我觉得你眼熟……”墨瑞丝恍然大悟。
“咳……”梅尼突然轻声咳嗽起来，墨瑞斯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艳光四射的女人，以至于无法正视，可是突然发现她善意的微笑并没有因为他寒酸的衣着而有所轻视，不由也是大生好感。
马汀生此时从写字楼里走出来，在保镖的保护下匆匆离去。
“那栋大楼你进去过吗？”金泰状若无意地问。
“那个？”墨瑞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哦，鬼屋，我们都这么说，那里很少有人进去过，只有一个打更的会在里面，我们都叫它鬼屋。”
“那他们的维修工作一定很轻松，”金泰随意地说着，眼中寒芒一闪，梅尼在此时也微微一抖手。
五行之气在周围马上变得浓郁起来，与墨瑞斯身上的能量遥相呼应。
金泰在控制他的思维，这并不容易，与电影里的某些桥断不同，控制别人的思维不像想的那样，单纯地用精神力干扰一下就可以做到，要是真那么容易，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事实上如果墨瑞斯不是接受过赐福，这种过程几乎最终会以他变成白痴或者疯子作为结束。
墨瑞斯的目光突然变得飘忽起来，好像被引导进入了一个不属于现实的世界，可是又非常明白清楚地感觉到他就在现实的世界。
这时梅尼才走近，在他的眼前用手指晃了晃，感觉不到墨瑞斯的眼球跟着她的手指转动了才说，“行了，两分钟，再多会留下记忆。”
“告诉我们怎么到达鬼屋下方，”金泰在手机上设好定时，同时打开录音功能。
要是可以的化，把他弄回飞船去最好，有小玲的帮助，可以做的更精准，但是这里是纽约，是一个人口超过四千万的城市，又是在这样的闹市区，把一个混身脏兮兮的维修工人带走，消失一段时间，足够让人报警的了。
警察早晚会来，但不能是现在。
“咳……”
梅尼在工程车尾再次咳嗽了一声。
墨瑞斯的同事们吃完午饭，正从路上走过来。
手机上的定时不再有效，在确认了一下录下的内容以后，金泰跟墨瑞斯握手，“谢谢，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知道怎么走了。”
好像终于问完路了，金泰转身离开。
墨瑞斯此时迷茫的眼神也重新恢复了清明，他不明所以地看着离开的金泰和梅尼，似乎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两个同事在此时走过来，“嘿，墨瑞斯，他们问你什么？”
“那个妞可真辣！”
“看看就行了，你注定只会在皇后区找个黑肥猪过完这辈子。”
“去你马的……”
两个同事的胡说八道并没有让墨瑞斯明白刚才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摇摇头，把剩下的汉堡吃完，戴上头盔，准备再往地下钻。
“这就是催眠术，”梅尼在走出一段距离以后轻声说，“人类的心理学家不知何时天真的以为可以不靠精神力就完成这样的技术，不过你的异能是金系，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融入其他元素的，不过在使用的时候要小心不要把过多的能量注入目标体内，不然他的脑子就会像开锅的浆糊一样，砰——”
“所以我带来一位成功的法师，”金泰吻了她一下，“不问问为什么？上一次你见到我的时候，还是与那波塔别无二致的能量，但是现在——完全就是两回事。”
“这不奇怪，”梅尼平静的让金泰害怕，“有一次，那波塔人为了保护什么东西，灭掉了一整个部落差不多五万多人，在那个现场，我也感觉到同样的元素波动，后来，试验就突然进入了批量生产阶段，人类，混血，血族，非常大的数量，几乎一个月里，我就见到了非常多的种族出现在地球上，我想这也是为什么那个维生舱里的女人会选择这么快妥协的关键。”
“你到底活了多久啊？”金泰感慨。
“可能的化，我会一直这样活下去，”梅尼展颜一笑，“太多我熟悉的人在我面前渐渐老去，新的人又从小长到大，直到有一天，那波塔人再也不需要巴泽尔族，我们就在孤独和迷茫中走上歧途，直到灭亡。”
“你现在有我了，”金泰温柔地，“从此以后，只要巴泽尔族需要，我就会一直都在，守护你们，让你们发展壮大，重新成为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族群。”
“那我就替你打造一支不死军团，供你驱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