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东躲西藏地过了一千多年？”金泰歪着脑袋瞅他，“虽然我承认你的能力过人，不过——一千多年，你们当初来地球的同伴是有多傻啊？”
“事实上，我并没有躲藏很久，”那巴似乎不太擅长撒谎，“是教会，他们收留了我，从一千多年前，来自耶路撒冷的天主教会为了保护我，成立了圣殿，他们专门负责我的保护工作，作为交换，他们学习我传授的科学知识。”
教会？金泰再次紧张起来，他跟教会的关系可不怎么好。
“这就是我来此的目的，金先生，”那巴耐心地，“在看到你所拥有的东西以后，我觉得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进行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争斗，你和教会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误会，尤其是感受到你飞船的气息，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坏人，让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吧，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一起合作。”
“你能做主吗？”金泰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一个大到他无法想像的教会，曾经一度垄断整个欧洲军、政、教体系，现在依然有着非常深远的影响力，还有十二使徒，他们是怎样出现的？难道不是在教会的扶持下成立的？经历了刚刚的失败，想让金泰相信教会的势力与十二使徒不同，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我可以促成这件事，”那巴挺起胸膛，“金先生，你让我看到了可能，人类是可以完全吸收那波塔科学技术为己用的，教会不会看不到这一点，他们会非常乐意与你合作，探寻其中的奥秘，我也非常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在我看来，那波塔的技术是独一无二的，虽然某些基础科学是相通的，但是在发展到高等级时，我们之间无法产生共鸣，所以现在的地球需要一场变革，科学技术到了一个需要突破的瓶颈，而你，给了我们一条路，一条通往真正强者的路。”
“好像这话由一个高新技术开发公司，或者实验室的负责人来说，我会比较相信一点，但是——教会？”金泰始终无法相信，他觉得这二者联系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讽刺。
那巴微微一笑，扯的他眼睛都变得细长，“金先生，其实宗教只不过是让我们统一起来的手段罢了，真正使我们强大的不是我们的内心，正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智慧和创造力，如果你愿意去研究宗教的发展史的化，就会发现，其实从一开始，科学技术就是从教会中传播开来的，宗教会带来很多负作用，正如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物，它在负作用的另一面，也会带来好处，只要积极的作用大于负作用，这件事就是好事，你说呢？”
金泰服了，不是因为那巴说服了他，而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个真理，就是永远不要跟宗教狂人玩辩论，输的一定是你。
“我愿意接受你的邀请，”金泰决定先把他打发走，“但是时间地点由我来定，还有，我是绝不会去梵蒂冈的。”
“呵呵，谁说教会就在那里呢？”那巴此刻的表情像极了一开始在飞船内看到的那个神棍，金泰恍惚中觉得这也许就是那波塔人要耍花招时的标准表情，“你接下来就要去欧洲，是吗？”
“我想可能会在那里碰面吧，”金泰顿觉不妙，“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欧洲？”
“因为夜莺就是我创立的，”那巴以手指着自己的左太阳穴，“让你的飞船帮个忙好吗？如果单凭我自己，太消耗能量了，一个人活的时间太久，总要懂得保养之术，才不会让自己因为滥用体力突然死掉。”
马的，金泰这才想起来，这货是个有着上千年寿命的老妖怪，他朝着天上招招手，小玲打下一束光。
那巴手指朝着那束地上的光一弹，光突然黯淡下来，然后拉扯起来，变得宽大一些，一切技术都像极了小玲在飞船内展示过的那样。
画面是来自一栋恢宏的建筑，里面到处是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有神像，也有印象派的代表作，像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美术馆，卡米尔.古德温正悠然地欣赏着历代名家的大作，后面凭空出现一个身着修士袍的男人，他的手轻轻摁在卡米尔的脖子上，卡米尔瞬间就失去意识一样，眼睛却还在盯着面前的画，周围空无一人。
那个男人摘掉兜帽，露出那巴的脸，他在卡米尔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当他离开的时候，卡米尔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参观。
金泰对这一招也不陌生，这正是梅尼使用过的精神诱导，只是那巴的精神力非常强大，效果也好的出奇。
“卡米尔死了，”金泰并不觉得惊奇，“是她的贪婪毁灭了她，不过这其实不是她的本意，是一个来自外星球的东西，它自称叫水晶球，另外，我怀疑现在阿玛斯神父也受了这个水晶球的影响。”
小玲把金泰脑海中的影像同样打在那束光里，那巴神情严肃地看着，一言不发。
“这不是那波塔的技术，”那巴肯定地说，“绝对不是，要我说，它更像是一个伪装者，一个间谍，它本身有着非常高的科技水平，远远领先于地球，有点儿像是克塔星球的技术，但是我不能肯定。”
“克塔星？”
“一个落后于我们的星球，他们在发展进程里始终贯彻以科技为主，在进入重要转型期的时候，把对技术的追求发展到了极至，我忙于逃命的时候，他们正因为文明发展受限，无力突破，从而选择用战争来解决日益突显的文明停滞问题，他们的首要假想敌，就是那波塔。”
“奇怪的文明，”金泰总算搞清楚了水晶球来自何方，同时也更坚定了消灭它的决心，“它曾经威胁过我，说它的身上有自毁装置，我想知道，那威力有多大？”
“对不起，我无法知道，”那巴摇头，“我只是一个实验室的普通工作人员，又不是从事机械研究的，对克塔星的科技文明也缺乏了解，不太清楚他们的机械是一种什么样的工作状态，不过想来作为一个间谍工具，它的内部应该是有自毁装置的，威力到底多大——不清楚。”
“那好吧，谢谢你的坦承，”金泰的神经再次绷紧，“那么现在请离开吧，既然你有夜莺，想必是知道它正在与我们合作的，你大概也不会往我这里派间谍吧？”
“我们不是已经合作了吗？”那巴又露出那副神棍的德行，“合作就意味着不再对彼此进行试探，这是很危险的行为。”
马的，一定有，看你那副德行！
“一旦你准备好，就请告诉我，请不要让我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那巴无限留恋地看了一眼飞船，扭身离开，才走了没几步，他身边的热量突然增加，然后——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聚在一起的热量又再次消散，那巴的身影消失不见，难觅踪迹。
金泰抬头，看天上的飞船，“小玲，你找到他在哪儿了吗？”
“没有，”小玲的回答让金泰彻底失望，“来的时候就没有任何警示，我的警戒范围内，完全没有任何迹象，离开的时候也是一样。”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他没有说什么威胁的话，却把威胁实实在在地摆在了金泰的面前。
“准备一下，我们去欧洲，”金泰本来还想在利蒙多呆几天，等埃德蒙把钢铁收购公司的事搞定再离开，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刚跟十二使徒闹翻，现在又是教会，说不怕是假的，但愿他们之间会有所不同，不然，以后东躲西藏的人恐怕就是他金泰了。
仓库内，安东已经完成了改造，金泰把自己大脑掌握的世界各地的废弃车辆、船舶、飞机堆放场的地点，还有来自马汀生的情报，都共享给安东。
“拜托你了，”虽然不用说话，双方都明白各自的想法，金泰还是蹲下来，平视着安东，“今后能不能有好日子过，就看你的了。”
本来他是打算多造几个像安东这样的实体分身的，可是梅尼在看到安东以后，警告过他，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精神系异能者通过制造很多的分身来让自己变得强大，任何一个实体本身其实都是在消耗来自本体的精神能量，自身的战斗能力又与本体有一定的距离，极易被对手所乘，更重要的是会拖慢修炼境界的提升。
虽然从分身那里得到的精神力回馈效果很好，可是金泰觉得在精神力修炼方面，暂时相信一下专家还是没错的，至于以后——有一个精神力修炼高人，来自那波塔的那巴，没准儿可以给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一艘RH-2缓缓升空，它会在安东无法确认方位的时候，扮演导航的角色，在安东制作物品的时候，它还会提供能量支持。
看着它们两个消失在天边，金泰朝飞船招了招手，“我们也走吧。”
新的征程再度启航，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
纽约。
曼哈顿区第85大街。
梅琳达抱着自己的吉娃娃，从自己的公寓里走出来，回身锁上门的时候——
“汪——”怀里的吉娃娃突然叫了一声。
梅琳达随即有所感应地回过身。
走廊里空无一人。
“小家伙，你又不乖了，”梅琳达轻轻拍拍吉娃娃的脑袋，“我们要去超市买你爱吃的鸡胸肉，要是你不乖，我就不带你去了，你也不能因为不带你出去，就乱咬我的沙发，呵呵……”
“呜……”吉娃娃缩在他的胳膊上，不满地呜咽着。
梅琳达一边跟自己的狗说着话，一边朝电梯走去。
天色有点儿暗，外面零落地飘起雪花，铅灰色的云彩压的人心里沉甸甸的。
梅琳达站在电梯的门口，按了向下的按钮，电梯从一楼上行，低沉的电机声一直没有被打断，看来出行时间刚刚好，没有人打扰。
梅琳达心情颇佳的样子，等着。
“叮——”
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梅琳达正准备迈步走进去的一瞬间——
“汪——”
吉娃娃再次叫了一声，然后突然挣脱梅琳达，朝着电梯里面扑去。
“嘭——”
看起来瘦小无比的吉娃娃像是撞到了什么庞大无比的东西，一下子把电梯厢壁撞的变形，然后就开始凶猛地撕咬，随着每一声愤怒的吠叫，吉娃娃的体型也越来越大，头也变得阴森可怖，吼叫声也越来越大，逐渐在走廊里隆隆作响，几乎可以让人的灵魂都感觉到恐惧。
梅琳达不为所动，她掸了掸身上的狗毛，“天真的家伙，你以为为什么我不给这个小家伙拴链子，因为这是对地狱生物的不尊重啊。”
话音刚落，她的脖子上突然现出清晰的手指印，然后梅琳达被一股无形之力狠狠摔向走廊的墙壁。
这个一脸褶子的老太太此时却显示出惊人的灵敏，她穿平底鞋的脚直接蹬在墙上，朝天花板走了两步，翻了个只有功夫片里才会有的身，然后就是一记右直拳，击向前方的空气。
“嘭——”
她的拳头没有落空，墙上一下子像有什么东西撞在上在，水泥碎块飞溅。
得势的梅琳达悍勇地冲过去，尽管什么也没看到，却在连续出拳，几乎没有停顿，而且每一拳像是都打在空气中，又每一下都给对方一记重击，让这个似乎隐形的对手无力反攻。
“嗷呜……”电梯里传来一声长嚎，是在为战斗胜利而得意。
“嘭……”走廊里，梅琳达无形的对手突然爆炸，梅琳达一拳击打在墙上，一个清晰的拳印落在上面。
等她的吉娃娃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赫然有三个脑袋，身长足有快两米，肩膀上的划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一滴血落在地上，马上发出“哧”地一声，白烟升起，地面也被腐蚀出一个洞。
梅琳达此时却温柔地走上前，轻轻地抚摩着它的头，“呵呵，谢谢你了，小家伙，是我的错，我老啦，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以为我很了解自己的敌人和朋友，现在看来，我要重新开始学习了，那个叫金泰的年轻人说的对，这个时代的变化速度太快了，我得赶紧跟上才行呀。”
“呜……”如此凶猛的大狗，在梅琳达的抚摩下，发出讨好的呜咽，一点一点变小，很快就又变成了刚才的吉娃娃模样，四肢轻轻点地，跳上梅琳达的怀抱，再度变成一个小听话的小宠物。
“铃……”
楼下拉响了警报。
梅琳达看了看变形严重外加血肉喷溅的到处都是的电梯，轻叹一声，转头走向消防通道，边走边从她那复古手袋里拿出一部手机，利索地拨着号码，“喂？我的小珍妮，陪你的梅琳达姑妈喝下午茶怎么样？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