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
飞船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就到了这里，只是金泰却不得不在海拔两千多米的地方下到地上来。
GPS信号消失前，只来得及锁定一个大概的范围，这里恰好就是最边缘的地方。
尼尔是探险专家，这里的小镇是登山队的必经之路。
等金泰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刚一开始担心这里没人可以交流，打听不到消息，可是马上拥上来的当地导游让金泰反而有点儿不适应。
“雇我吧，先生……”
“雇我吧，价钱好商量……”
金泰举高双手，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吧，谁能带我去雪山？”
争吵声一下子停止了。
不光是围在边上的人目光怪怪的，连经过的登山客也瞅他，好像他是个傻笔。
“傻瓜，”一个路过的高个白人嘀咕了一句，自顾自走过去，把背着的一个大背包扔到路边的吉普车上，“安！我们走！马的，明明夏天还没过，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围在金泰身边的人都走开了，看样子他们一下子对金泰失去了兴趣。
要不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金泰真想拿着一叠钞票悬赏答案。
“先生……”
正打算着该怎么办的时候，金泰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住了。
一个小男孩，看年纪也就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五左右，有点儿单薄，但是目光坚定，黑红色的脸膛，是当地人普遍的长相。
这个当向导？金泰觉得这太扯了，“小家伙，懂英语吗？”
“会一点儿，”男孩儿结结巴巴地说，看起来不是因为英语不熟，而是紧张，“我可以帮您，雇我很便宜。”
“叫什么名字？”
“巴哈杜尔.哈达吉，巴哈杜尔是太阳神的意思！”男孩儿挺起胸膛，似乎很为自己的名字自豪。
“好吧，”金泰实在也是没招儿了，“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一听到我要去雪山，就没人理了？”
“您不看新闻的吗？”男孩儿说，“昨天下午快两点的时候，喜马拉雅山西南侧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雪崩，而且有非常大的暴风雪，这个季节不该出现这么反常的天气，所以只要是登山客都选择在这个时候暂时离开，毕竟他们是为了登山，不是——自杀。”
雪崩？
“很反常吗？”金泰问。
巴哈杜尔很肯定地说，“很反常，下雪有可能，暴风雪非常意外，你看——”
他说着指向北边。
金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
在很远的地方，白色的雪山被雾盖的严严的，几乎看不到全貌。
“只有冬天才会这样，”巴哈杜尔说到这儿有点儿担心，“我的爸爸正好被一个白人雇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安全。”
“那个白人叫什么？”金泰心中一动。
“尼尔吧，好像是这么说的，”男孩儿带着渴望，“先生，你要雇我吗？”
金泰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抽出一张二十块递给他，“这是你的报酬。”
“谢谢，”巴哈杜尔有点儿惊喜地接过来，“先生，这么说——”
“我是不会让你带我去雪山的，”金泰还没疯掉，“不过你可以跟我说多一些，比如，你爸爸带着那个白人去哪儿了？”
“他也不知道，”巴哈杜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精明，看来虽然他年纪小，却也不好糊弄。
“雪崩，还记得吗？”金泰指着雪山，“你爸爸可能就在那里，我能找到这里来不是因为我突然想来度个假，我在找那个白人，如果你父亲碰巧在那里，我也可以顺便把他救出来，但是如果你不帮我，什么都不说，我们谁都没办法，”说着，他一摊双手，“所以，我们要互相帮助，是吧？”
涉及到父亲，巴哈杜尔动摇了，他毕竟是个孩子，精明也有限，“额——先生，是这样的，有时候，虽然客户一再要求保密，可是——为了防止意外，也有的时候，是为了可以找到尸体，通常会向家人透露一些，我是家里的大儿子，爸爸告诉过我一些情况。”
“哪里？”金泰紧张地问。
“经度：84.69，纬度：28.73，”巴哈杜尔说完就很紧张，“先生，我爸爸说这是经纬度，我没听懂，我爸爸就在那里吗？”
“只是可能吧，”金泰把剩下的钱分成两半，一半塞到他的兜里，“谢谢你，巴哈杜尔，现在，赶紧把钱拿回家去。”
“您要坐飞机去吗？”巴哈杜尔拿着钱，却不急着离开，“是不是？您一件行李都没带，一定是有飞机，能去救我爸爸吗？我妈妈在听到雪崩的消息以后，经常晚上哭，很伤心，是不是我爸爸已经死了，我很担心……”
“我可以帮你找一下，”金泰硬着心肠，雪山远看就不小了，在近处更不知道有多大，找一个人——他的飞船还没有那么强大，要是那人还活着，有热感应和精神力感应，都好办，要是死了——找个屁啊！
“你需要装备，先生，”巴哈杜尔再一次强调，“您现在穿的衣服太少了，上山会冻死的，有飞机也不行。”
金泰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等想到了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少了点儿。
这里海拔已经很高了，天气有点儿阴沉，甚至偶尔还会飘来几片雪花，而自己全部的装束就只有一件羊绒夹克衫，还有一条牛仔裤。
在飞船上呆的太久了，久到他几乎已经忘了地上气候的变化。
他不能一直呆在飞船上，下到地上来的时候，的确需要一些专业的装备。
“在亚松的店里可以买到，”巴哈杜尔指着这条街上最显眼的招牌，“都是登山客不想带回去的装备，不过你得强硬一点儿，亚松很——很——”
“会宰客是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巴哈杜尔缩了一下脖子，害怕地四下看。
看来这个亚松在当地挺有势力。
“谢谢你的帮助，巴哈杜尔，”金泰跟他握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