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会儿的时间,你又忘记了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了吗,我说了,今天的事情不准让任何人听见,你是全部都当成了耳边风吗?”说着洛盼桃便用手轻轻地敲了一下竹篓子,说道:“快放我下来,等下我们各自回去,就当今天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段墨舒有些哭笑不得:“你可不能这么过河拆桥呀,我好不容易将你救了出来,你怎么这个要将我踢开呢,再说了,现在药林谷中只有你手下的那几个人,他们懂得什么事情,若是让他们来照顾你,我也是放心不下的。”
“少在这里跟我废话了,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直接跳了。”洛盼桃说着身上也有了动作。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行了吧,我这就让你下来。”说着段墨舒便轻轻地将那竹椅子放了下来,竹椅子刚碰到了地面,洛盼桃就立刻站了起来。
“瘴气的毒还不算解,你还是要好好静养才好。”洛盼桃说着便轻轻地拄着手中的小锄,消失在了远处的雾气中。
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家伙,和从前简直是一模一样,段墨舒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感觉到掌心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定是刚才运气太深,所以伤了元气,段墨舒将竹椅子放在了一边,也闪身进了自己的厢房中,自行调息去了。
药林谷的山脚下,看似通常的大道上,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大哥,您是否觉得这阵仗有什么不对吗?”逸云衔着一个酒壶子,看到逸风竟在半山处的位置看着下面的局势许久了,便也缓缓地问道。
“那天我们是在段墨舒的指导下才能破了这阵势的,可是你想,若是凭着我们自己,能否有这样大的能耐呢?”逸风问道。
“我们四个人是阁主亲手栽培的,即便算不上是有绝顶的武功,但是要破了一个小小药林谷的阵势有什么难的。”说这边是仍然捧着他的酒壶子慢慢地喝了起来。
“那我问你,你说当天这阵仗中究竟有多少人是真实存在的。”逸风若有所思地问道。
“所谓四角形丰,必定是四的倍数才能够与我们形成围合之势头,若是按照那一天的情况来说,该是有上百人吧。”逸云认真地想了一下当天的情况,说道。
“你又错了,其实那一天并没有这么多的人,事实上,那一天根本不是活人与我们进行对阵,若真的要追究起来,应该不过是一些草木吧。”逸风笑着说。
“怎么可能,那些人与我们都是真刀真-枪地对敌的,不过是因为速度太快,导致我们没有办法看到他们的真身罢了,大哥怎么可能说与我们对抗的只是一些草木呢。”逸云停了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逸风,逸风冷冷地笑了一下,说道:“你真的以为这谷长留是个简单的医者吗,且不说他的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集团,便是当年隐逸阁因为被党政牵连之后被完全地攻占,药林谷作为当年江湖上的另一个大帮派,怎么可能不受到牵连呢,看起来老阁主在这江湖上安身立命的方式还是我们这些小辈要好好地学习的啊。”说着便是对着远山的风景静静地望去,竟然看到了一些层云在阳光的笼罩下慢慢显现了一些异兆。
“大哥您这话大有深意啊,但是我却觉得老阁主不至于有什么心机算计,恐怕也只是为了自保罢了。”逸云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我问你,你说这阵法是借鉴了什么样的派兵布局之法。”逸风笑着问道。
“若说能将这草木幻化成人形,恐怕也不是一般的剑术可比了,恐怕还是要涉及到一些幻术吧。”逸云静静地想到。
“错了,你可记得当年我们的师傅教导我们的时候,曾经说过,无形之中,便是八卦最是强大,所谓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如此看来,老先生应该是借鉴了其中的精髓奥秘才对啊。”逸风冷冷地说道。
“八卦有八象: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对应的便是八个图腾的意思,如果是要按照大哥您的意思来说的话,那天我们在与阵仗对峙的时候,应该要有所察觉才是,怎么反而完全都不知道呢。”
“你说得不错,若是要运用这八卦阵,必须在阵仗中明显地看到盘踞四方的图腾是什么,只是那一天我们本来就很是奔忙,再加上有段墨舒在旁边指导,你觉得当时我们还有谁能够注意到真正的图腾在什么地方呢?再说了,真正的奇门遁甲之术,便是能将草木融入侠士的灵魂,再以快字取了敌人的性命去,这一切在真正的大师眼中看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的。”逸风冷冷地说道。
“大哥所言极是,如今我们的新主人在谷长留的手中,可不知道是好是坏呢。”逸云有些担忧地说道。
“若说真的要考虑谷长留的人品,我觉得还不算是什么事,若是说他要对我们家的主人有什么忌惮,这几年在他的药林谷中,随时都有可能丧了性命,可是我看起来,谷长留不仅对我们家的主人这般的骄纵,就连那个小师傅也是十分惯着主人的,可见,应该是个有大心智的老人。”逸风寻思了一下,继而说道:“你觉得不觉得那谷老阁主和段墨舒是旧相识?”
“这么一说起来的话,也是也不是。”逸云寻思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随便下了结论。
“若是两人没有了交情,那为什么段墨舒会这么认识药林谷中的阵仗,要知道,即便是我们这样的高手要想破开四角都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可是这个段墨舒竟然是好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获得的,若不是谷长留事先告诉了他,又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巧合的事情呢?”说着便是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腕,慢慢地将所有的猜忌都化作了一声叹息:“可惜小主人涉世未深,并不能跳脱出现在的情况去看外头的局面,我这个做属下的也不可能与她多说什么了。”
“大哥这是哪里的话,若是有用的话,小主人自然是会听的,只是如今我们确实也没有什么证据,若是一时半会儿要让小主人相信了我们说的,未免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才在这八卦阵上细细揣摩,希望能看出什么破绽或者究竟来,当然了,我也要在这里提防一些事情,也由不得等到敌人追来的时候,被破了这道山门,我们可不就是全部都腹背受敌了吗?”说着便是轻轻地捻了身边的一株绿草,在空中轻轻地比划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八卦阵原就是拱手双方对峙,步兵对阵马兵的一种方法,那一天的对垒之中,我倒是可以感觉到对方是在不断打乱我们之间的相互联结之势头,企图将我们四个人分开,而后分别固结在一处地方,各个击破,所以说当时段墨舒才会让我们不要恋战,四个人只能背靠一处,共同对抗,如今看来,还真的是破解八卦阵的好方法。”逸云想起那一天他们兄弟四人在山脚下破阵的时候,段墨舒说的话。
“不错,可是那天对抗我们的对手速度十分地快,那段墨舒又是被我背着的,他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看出对方的阵法呢在,再说了,你可有听洛盼桃说,这个阵法原来已经是被做了改变的,叫做幻踪阵,段墨舒能够一眼看出,已经是神人了。”说着便是将手中的草叶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说道:“这个阵仗如今已经被我们破了,回去一定要好好地告诉阁主,不能再以身犯险,而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搞清楚围绕在小主人身边的人中,究竟有多少个是真正为了她好的,若是被发现了有什么人是言行不轨的,我定然是不能放过。”说着便拍了拍逸云的肩膀,说道:“我的三个师弟中,你是最懂我的,所以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和你说,你虽然总是仗着酒气做一些肆意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你的心思甚至比我还细腻,以后你还得帮我多看着一些,我们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孤注一掷,如今只能是用自己的命来还了阁主的,可不能有什么错落。”
“大哥,你放心。”说着逸云轻轻地作了一个揖,而后说道:“这么说来,那一天的情况当真是有些奇怪了。”
“哪一天?”逸风蹙眉问道。
“就是主人为我们做饭的那一天,其实那一天主人暗示了让我在段墨舒的身上投毒的,因为顾及了谷长留的身份,我便是轻轻地用酒掺了夹竹桃,用指尖弹出了一点在段墨舒的身上,原本也想不到会这么顺利的,可是偏偏那谷长留还当真是看不出来一样,反而让我轻轻松松就得手了,如今看来断然是不可能的,就凭段墨舒这样深的内力,一眼都能看穿这个阵仗,可不是连我这一点小动作都不知道吗?”说着便是轻轻地将那酒壶子盖上了盖儿,又放在了腰间。
“傻小子,你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得手了吗,我就说那一天看你怎么与小主人像是在对暗语一般,如此看来,这段墨舒是故意的?”逸风寻思了片刻,说道:“好好提防着这个叫段墨舒的,也不管什么殿下不殿下的了,反正我是定然不能让任何人伤了小主人的。”逸风说着便拂袖离开,逸云也连忙跟上,便是轻声浅笑之间看到了中间的一些端倪,有风慢慢地卷过了两人的脚下,突然之间又归于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