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不出性别身上穿的衣服很是严密,出了一对透露着无尽癫狂的眼睛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一滴是裸露在外面的,而且那双眼睛中的狂热有一种狂热到了极限的不正常。
老僧看着那个男人癫狂的举动,手指遥遥一指,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静,浩轩就已经将手上的长剑砍了过来,只是不知为何,浩轩砍下去的时候长剑有一点的忧郁,似乎剑下是一个他不忍心砍下去的人。
确实,他现在是一个瞎子,但是他的其他感知已经变得很是灵敏,只是他的眼睛要很久才能恢复,他现在都是靠气息来感知或者神魂来感受旁边的事情,在刚才长剑劈砍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琪琪和诗涵似乎正在手牵着手在下面冲着他甜甜的笑。
那笑容是那么的甜,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甜的糖一样,那种感觉是浩轩一直忘不掉的,纵然时间已经似乎过去了一个世纪那样久远,其实并没有那么久远,只是这段时间是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浩轩再一次感受到琪琪和诗涵的时候居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于是他有一点砍不下去了,他突然有一点迷恋的感觉,他突然很希望那老僧再一次对着自己割肉饲鹰,如果这个样子就可以再一次见到琪琪和诗涵,浩轩手上的长剑一定是砍不下去了。
只是终究还是要战,在不远处的那些百姓中已经出现了骚动,人类的原罪在这一瞬间被放大的触目惊心。
随着第一滴血的飞溅,无数的鲜血开始肆意流淌,流淌在这一片已经凝实的就像是水泥地一样的雪面之上,也流淌在老僧那遍布沟壑皱纹的老脸上,老僧的容貌开始以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变得年轻,很是诡异。
浩轩感受到老僧的气息开始疯长,但是又开始跌落,他就知道这一战已经没得打了,这还打个屁啊。
自己一个瞎子,场上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片地方来了很多人,而且这里已经变成了人间鬼城,而且对面的那个变态老僧已经强大到不是他能对抗的了。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隐忍到最后。”老僧看着那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眼睛透亮的人说道。
那人的眼睛透亮的如同一汪深潭水;那双眼睛似乎是会说话一样,将这人世间所有的美好似乎都容纳进去才能变换成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
那人用来遮挡脸颊的围巾就这样飘然坠地,似乎是一块美玉被什么灰尘给遮住然后被擦拭一样,他整个人散发出强大的气息,然后气息攀至了顶点之后,那男人笑眯眯的看着正在天空之上悬浮的浩轩,脸上露出了这个世界上最阳光的一个笑容。
他长得很普通,有很帅气,仔细看上去却又很是丑陋,等你在盯着看的时候他又变的普通了起来,就像是一汪清水那样看着舒服到人心里去了,从来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个地步,除了暗箭的一号。
“你好啊,暗箭首脑梁云月就是我啊。”那男人的声音就像是从山间流过的清泉,让人一听就心生舒爽,正想要多听两声的时候,他却不在好好说话了。
站在原地掐着腰如同一个泼妇一样对这浩轩就破口大骂:“你看看你都把这儿弄成了什么样了,成天都在死人,我就出去执行一个任务,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原来王玄策也好,已经叛逃了的枫家也罢,你看看什么时候这片土地之上有这样的事情了?我是从北边过来的,你好好想想你到底要干什么吧,北边有我一个故人的女儿,你去帮我找到她,我今天就放过你,不然回头一定把你打惨。”
浩轩并不是认识地面上那个自称梁云月的男人,但是他又知道有这样一号人,因为王玄策曾经和他说过。暗箭的人啊,一个个的都是这个样子么?而且浩轩也知道,王玄策的女儿就在北边儿,只是不知道这一片已经饱受荼毒的土地上,自己能不能找到那样的一个孩子。
没有听到浩轩的回答,地面上的梁云月有一点不爽了,声音很好听,只是他现在的样子有一点不是很好看:“作为暗神阁阁主,你要知道,这片土地发生了什么都会和你有关系,你不再是那个散修,而且留相那个老头也把一切压在了你的身上,你去放手施为吧。暗箭的人啊,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啊。你就先别去内蒙了,王玄策已经快不行了,你总要好好的保护一下他的女儿吧。”
“我只能给你说到这里了,终究是不能打乱部署。一定要记住啊,救完了那一对父女立刻前往外蒙,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男人最后的话语如同喃喃一样,声音很小很小,而且带着一阵挣扎之后的感觉,似乎是坐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说着,身上的单衣紧紧地贴住了自己的皮肤,凭空拔地而起,对面的那老僧也从地面上飞起,将防御用的金光全都收缩最后收拢到自己的皮肤下面再表面再也看不出一点痕迹,他才好好地从地面拔地而起。
天上现在有三个人了,一个返老还青且有头发的诡异僧人,一个在大冷天只穿了一件贴身单衣的长相奇怪的男人,还有一个手持长剑浑身褴褛的失明男人。
他们相对而立,梁云月是一个乐天的人,他也和能让别人乐天,只是这种时候根本不可能乐天起来,一个拥有无数智慧的老人变成了年轻的模样这怎么打?
这一战啊,只是自己已经消失太多年了,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打啊。
后人记载,这一战天地变色,天山顶峰矮了一米有余,天几乎都被戳出了一个大洞。
“一定要好好地打赢这场战争啊,不然老子可就亏大了,不过说起来,这天山之上还是有一点冷了。”那个穿着单衣的男人死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