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熊琴说：“你以后学开车就知道了。武汉很多特色吃饭的地方，都是学开车的司机发现的，知道汤逊湖鱼丸吗？就是司机传开的，结果以前的路边摊发展成了一片特色鱼丸店，每个老板都是百万身价。当年有谁能想到。”
这事陈毅男是知道的。他打量着身边这个做碳锅鸡店，想着若干年后，这个小店是不是也会崛起。
等了好一会，两人才等到一张在外面空出来的桌子。服务员上来，麻利地把桌子收拾干净然后问两人是吃鸡还是吃鱼。熊琴是这里的老食客了，她先点了碳锅鸡，然后吩咐在里面放土豆和一些别的菜肴，而陈毅男则走到外面，拿了几瓶饮料放在桌子上，一副要大吃的样子。
这里的菜似乎都是流水线上的本成品，两人没等一会，热腾腾的碳锅鸡就端了上来。已经感觉到饿的陈毅男也不等熊琴再说话，伸出筷子，就夹了一块鸡肉放进了嘴里。一口咬下去，鸡肉酥烂，满口留香。
“不错。”陈毅男说：“火候到了，主要是味道。”
熊琴笑了：“看你说的满口火候的，难不成你还会做菜？”
“不会。”陈毅男说：“我会吃。”
熊琴笑了，也跟着吃了起来。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没几句话又说到期货上面了。
熊琴说：“这次橡胶的行情，我都认为是你们对。首席这会出丑要出大了。过几天，看他怎么自圆其说。”
陈毅男说：“橡胶涨起来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这么个跌法要跌几天。如果持续个四、五天，首席就会说自己赚了——”
“这么个跌法，能赚多少？”熊琴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是做图吗？做出来不就知道了？”
“这图没法做。”陈毅男说：“你当我们做图的开天眼了？这种直接因素导致行情变化的模拟图，一没有做的价值，因为行情都明白地显示着，二是可利用的因素太少，变化太快。还没等我把构架搭起来，就出现变化了。”
“那凭经验也能估算出来。”熊琴说：“你的老板说了，就只有两天的行情，明天建仓。两天能跌多少？我看，最多7%，还得是在消息出来前建仓。今天建仓都来不及了。那些没脑子的大户，就给公司上缴交易额了。”
陈毅男知道期货公司是靠交易额吃饭，想着今天那些大户的交易，知道期货公司今天算是捞着了。
陈毅男说：“还真没看出来，你前几天说的那位姓李的女大户，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跟着我们做多。”
“知道锅是铁打的吧。”熊琴用户筷子敲了敲铁锅：“不然人家怎么从百万混成千万？不过，你要当心了。”
“我当心什么？”陈毅男奇怪地问。
熊琴暧昧地笑了：“这次做多，是你最先提出来的。我们的李姐要是踏准了，就算知道你的本事了。你说她会放过你吗？”
陈毅男不解地望着她。
熊琴说：“我忘了你是个理科呆男了，怎么跟你说起风情的事了。算了——”
“别算呀。”陈毅男说：“谁是理科呆男？你还没领教过的我浪漫手段吧。”
“切！”熊琴说：“你能有什么浪漫手段？最多给人送送花，那就是打破你脑袋才模仿出来的。”
陈毅男不想在这方面进行争执：“先别说这个，她怎么就不会放过我？”
“想知道？”
陈毅男点头。
熊琴说：“这还不明白吗？李姐在期货公司泡了这么几年，知道自己是怎么赚钱的。如今公司里的那些分析师都被她掏空了。在参谋方面，已经是无法尽到帮助赚钱的义务了。怎么办？当然只能重新找人了。你想想，你上次就一炮打响，到现在还没有失手。虽然资历浅，但期货找的是赚钱的机会，又不找黄半仙那样的大师。明白了吗？”
陈毅男说：“那也没什么呀？怎么就叫不放过我呢？不就是提个建议吗？”
熊琴说：“真要这么简单就好了。一个奇货可居，一个想要知道好的建议。虽然是一拍即合，但也必须付出代价呀。期货市场是个利益交换市场，谁会白出义务。”
“你说是要钱了？那也没什么呀，她是千万富婆，给的起呀。”
“真是穷人。”熊琴说：“在期货市场提赚钱，你丢人不丢人？还是赚女人的钱，不怕别人笑话你？这里的人都精得跟猴似的，哪那么容易让你从口袋里掏钱？还有一个投入跟收益产出的比例关系。别小瞧女人，李姐能做的这么大，那可不是一般的精明。”
陈毅男说：“你绕这么大的圈子，不就是说她不想给钱就拿到好的建议吗？”
“是呀，不给钱能拿到，或者给小钱拿到，这交易怎么做？”
陈毅男笑了：“你当我是古董呀？不就是玩暧昧，跟人上床吗？”
“聪明。”熊琴说：“看来你还没到老到要进坟墓的地步。”
陈毅男说：“看你说的，好像我还真不懂风情似的。我只是没想到她这样的一个人物，会真这么做。这和那些打着广告万金求子的骗局没什么差别吧？”
“有可比性吗？”熊琴说：“打广告是让你掏钱，还看不到人，这是活生生在你面前的人，你还知根知底。我敢肯定，这橡胶要是涨起来了，你就是李姐拉拢的对象。一清盘，她就会请你吃饭，这是第一步，然后就是娱乐游戏了，怎么样？敢不敢接招？”
“有什么不敢的？”陈毅男说：“她还能吃了我？”
“她还真能吃了你。”熊琴喝了一口饮料：“她的艳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想，给地产商当小三的，要是没几手床上功夫，能混到几百万的分手费？别听那些什么女星一晚上的饭局就是百万的八卦。以为钱是纸呀！”
听着熊琴的高论，陈毅男深表佩服：“哎，李姐这么舍得付出，那这期货公司的分析师是不是都入她套了？”
“想知道？”
陈毅男点点头。
熊琴说：“别小看李姐，人家好歹是见过世面，兜里揣着百万钞票，住别墅的人，眼光会那么窄？我们公司的分析师，也就能跟她吃个饭什么的，别的事，想都别想。”
陈毅男有些糊涂了：“那你刚才怎么说她——”
“我说错了吗？”熊琴说：“期货公司的男人除了分析师，就没别的男人了吗？不是还有大户吗？女人玩男人，那也得看档次，你以为是大姐大？找个吃软饭的男人，还不安分。那才是跌份。李姐是在富贵圈里混的，要玩的男人，不是大富大贵，就是头脑一溜的。你说，在我们期货公司，不缺哪种人？”
陈毅男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说她和我们老板——”
“你们老板又不是柳下惠，面对着如此美人，能忍得住吗？再说，又不花钱，又不牵扯感情，春风一度，有什么可避讳的？”
这倒是陈毅男没想到的，他所见到的黄瑞鸣多数时候正正经经，连个璜铯笑话都没说过，却没想到会和李姐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熊琴说：“这就是期货江湖，踏入了，就会陷进去。你也一样。好在你现在没有大的资本，一切都要从头来，等你混成了老江湖，说不定你也厌倦了。”
熊琴说着，拿起饮料，又喝了一大口。
陈毅男望着她，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老江湖？你觉得我还很嫩吗？”
熊琴放下饮料，望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