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爱我吗?”沈梦雨动情地追问。
“不是一样的爱!”陈毅男说:“那不一样。梦雨,不要逼我了。从现在到永远,我只会为小梅和我儿子活着,心里不会再有第三个人了。”
“那就试试看吧。”沈梦雨退后了几步:“你真的是铁石心肠,我也认了。”
沈梦雨说完,绕过陈毅男,朝前走去。
看着沈梦雨的背影,陈毅男知道这时不阻止她,她真的会做出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的,但怎么阻止她呢?
陈毅男望着她,见她的脚步坚定,知道她的心意已决,想要说服她已经很难了,现在,只有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不要那么自私,好吗?”陈毅男大声地说着。
沈梦雨站住了,自私这个词刺痛了她。自己自私吗?为了华子明,自己从苏州来到武汉,恋爱期间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为了等他成功而付出青春,当他陷入麻烦时,自己尽心想办法为他借钱,这些都是自私的吗?
陈毅男慢慢走到沈梦雨的面前:“不要总看到自己在为感情付出,你想过爱你的人为你的付出吗?”
佘梦瑶望着他,似乎不屑回答这个问题。
“你总想到你的委屈,但你想到过华子明的感受吗?”陈毅男似乎也不想多说什么:“回去看看他吧,那时,你就知道你的想法是错的。”
陈毅男说完,扭头走了。
沈梦雨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然后咬了咬嘴唇,继续往前走,来到自己的车前,上车走了。
坐在车里的陈毅男看着沈梦雨的车远去,心里有些发烦,为自己贸然来见沈梦雨感到后悔。他为这次见面想了很多,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沈梦雨爱自己,这早就知道,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竟然还没忘记这份情感,并准备为这份情感直接付出行动。
怎么办?陈毅男问自己。如果她真的离婚了,自己该怎么办?陈毅男认为沈梦雨不会在离婚后一意孤行地纠缠自己,那不是她的性格,但她真的孤独地生活在自己周围,那对自己不也是一种压力吗?自己真的会看着她这样下去吗?
陈毅男捶了一下方向盘,为自己没能说服沈梦雨而气恼。下一步该怎么办?找人商量?这事还真没法找人去商量。但无论如何不能让董梅知道。她现在正处于身体恢复期,要知道了,胡思乱想起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陈毅男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发动了汽车。
沈梦雨回到了家。家里依然冷清无人,华子明肯定在实验室里忙活着,看情形,估计连饭都没吃。沈梦雨坐在沙发上,为今天与陈毅男见面无果而气恼。虽说她对这样的结果有心理准备,但真的面临这种局面,她还是难以接受。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陈毅男决然的态度,心里只有董梅,全然不为自己着想。自己并没有要求他孤注一掷地和自己在一起,许多问题要在一起商量,争取把震动降到最小,尤其不能让董梅母子受伤害。但陈毅男却完全不理解自己的好心,还像以前那样决然拒绝自己。这不能不让沈梦雨感到生气。
原以为自己点醒他的那些话,能让他心意有些改变,能正确正视自己的真实情感。没想到,他还是只想着董梅。这给了沈梦雨不小的打击。但无论如何,自己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情感,下面到底如何,就看自己的决心了。
沈梦雨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易地退缩了。这一次,做事就要做彻底。她坚信陈毅男不会看到自己孤单受苦。只要自己离婚,从这里搬出去,独自租房、生活,陈毅男就不会坐视不管。到那时,他就会来找自己,然后两人就会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最后实现在一起的目的。
沈梦雨看看有些冷寂的家,感觉到有些饿了。看看时间,已经是6点多了。沈梦雨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苏州女人不干家务,是传统了。沈梦雨以前在家里,也不怎么做家务。但孤身来武汉后,也不得不学着做一些。结婚后,因为华子明忙,她也分担了一些家务,学会了做饭。现在,她想着自己马上要跟华子明提出离婚,应该为他做一次晚餐了。
沈梦雨在厨房里忙活了好半天,才张罗出一顿晚餐。她看看时间,已经7点半了,但华子明似乎还没有回来的迹象。她拿起电话,拨了华子明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华子明让她先吃,不要等自己了。
沈梦雨虽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情景,但还是有些失望。想到要分手了,却还没有时间在一起吃顿饭,这样的夫妻生活,也确实没有意思。
沈梦雨坐下来,没滋没味地吃完了一顿饭,然后把碗筷收拾了,把一些菜放进锅里,保温,等着华子明回来吃。
沈梦雨做完了这一切,就坐在客厅里,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华子明却还没有回来。沈梦雨站起来,走到窗户旁,朝外面看去,还没看到华子明的身影。沈梦雨走到厨房,看看放在锅里的饭菜,还有热气,决定趁着饭菜还没凉,给华子明送去。这样,在晚上回来和他谈重要事情的时候,也能让自己心安了。
想到这里,沈梦雨拿起饭盒,把饭和菜装起来,然后放进塑料袋里,拎着出了门。
通往实验室的小径上没有什么人,沈梦雨走得很快,没多久,就来到了华子明工作的地方。
实验室很安静,虽然亮着灯,但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人。沈梦雨推开门,走进去,看见内室的门关着,里面只有一个人在忙碌着。不用说,这就是华子明了。
“子明。”沈梦雨喊道。
华子明听见了,扭头一看,是沈梦雨在外面,连忙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华子明说:“我马上就完了。”
“等你回去,菜都凉了。”沈梦雨说着,把饭盒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没事,我这里还有方便面。”华子明说:“倒是你,跑这么远干嘛?应该在家里休息。”
“快吃吧,老吃方便面,又没什么营养。”沈梦雨坐了下来。
华子明带着感激的笑,也坐了下来,把饭盒打开,凑近用鼻子闻了闻,然后用夸张的语气说:“好香。”
华子明的动作惹得沈梦雨笑了起来,自己的手艺不怎么样,自己是知道的,华子明如此表现,就是想逗自己乐一乐。
华子明坐在那里开心地吃着,沈梦雨打量着实验室的环境,然后目光落在了华子明身上。想着自己马上就要和他说离婚的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她看着华子明,见他又瘦了一些,眼睛也充满了血丝,一看就是缺少睡眠的缘故。
华子明并没有注意到沈梦雨在注视着他,而是想赶快吃完饭,好让沈梦雨回家休息。不想,一口饭吃急了点,一下子腔到了气管里,在那里咳嗽起来。
沈梦雨连忙走过去,拍着他的背:“急什么?有谁跟你抢呀!”
“不碍事!”华子明摇着手说:“就是呛了一下。”
“你呀,就是这么赶时间,吃饭也是如此,有营养的菜也被你弄得没营养了。”
华子明说:“营养不营养的我不在乎,我身体底子好,扛得住,现在重要的是抢时间,做完这个项目,成果出来了,就能进行推广应用了。那时,我们的生活环境又会提升了。”
“干嘛那么急?”沈梦雨说:“晚一点又怕什么?”
“不能晚了。”华子明说:“我们还欠人家一大笔钱,虽然是朋友,但也不能长时间不还,这里面,还有你的情意,我就更不能拖延了。”
沈梦雨一愣,好半天才说:“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钱不急,等着政府处理吧。”
“怎么能不急?”华子明低着头说:“祸是我闯的,让你替我善后,我能安心吗?再说了,上次去参加满月酒,对我也是一种刺激。那种生活,应该是我为你提供的,但现在也没有实现。我不能再拖下去了。”
沈梦雨望着他,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认识华子明。没错,华子明曾经无数次跟自己说过,要用他的聪明才智,为自己提供更好的生活。但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疲惫了。在以前,她还想着华子明拼命工作,只是为了自己事业更上一层楼。但现在看来,他依然把为自己提供舒适的生活放在第一位。
华子明吃完了最后几口饭,把饭盒拿到水管前冲洗干净,然后装好,放进塑料袋,对沈梦雨说:“小雨,你先回家休息,我昨做完这个实验就回家。”
沈梦雨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怎么了?”华子明问道:“不舒服吗?”
“不是!”沈梦雨掩饰道:“你也回去休息吧。你看,你的同事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