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周华脑子快,马上就有了大概的数字:“最少也得一千多万。嫂子,小毅是怎么发的财?都千万富翁了?”
周华的妻子睁大了眼睛:“千万?那得中两个五百万吧?”
“千万?”陈银娜鄙夷地看了小叔子一眼:“只怕你想都想不到,他每个月要给我爹妈多少钱吗?猜得出吗?”
周阳有些紧张地问:“多少钱?”
“十万。”陈银娜说:“这是给我爸妈随便花的钱,不够再找他要。我弟弟说了,他没钱一点都不用急,就坐在取款机旁,要不了几分钟,利息就到账了。”
“那是多少?”周阳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他没说。”陈银娜说。
周阳有些泄气了:“你怎么这么没用!连你弟弟有多少钱都不知道。”
“他不说我怎么办?”陈银娜不服气地说:“我问过,他说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我们吓傻了。”
“太夸张了吧?”周华有些不服气:“他再牛,能有同济的院长牛吗?院长一年少说也几百万吧?陈毅男能赚多少?一个炒期货的,有钱也是暂时的。”
“几百万很牛吗?”陈银娜不屑地说:“那些钱有多少是凭本事赚的?他一个月能给他爹妈十万花着玩吗?他爹妈现在还在小城市里待着呢。”
周阳倒不关注这些:“小娜,你……你真的应该问问他赚了多少钱,有这本领,也带着我们呀。我们……我们也凑钱,让他帮我们炒期货。”
周华也说:“对,算我一个。”
“算了吧。”陈银娜说:“这话我早跟他说了,他说我们没这个定力,承受不了赚和赔的刺激,还说他自己也不会再关注炒期货了。要享受生活。”
周华有些泄气了,但周阳却依然兴致勃勃:“他只是这么说说而已,他还年轻,总要做点什么吧?有了钱,做什么都强。小娜,这一次要抓住他,让他不管做什么,都带上我们。”
周华也说:“是呀,嫂子,我们好歹是亲戚,总比外人强吧。问问他,要开什么公司,做什么行业,我当他副手。反正我空闲时间多,就跟着他干了。”
陈银娜的婆婆也说:“是呀,小娜,这都是一家人,总比让外人把钱赚走了强。”
陈银娜有些飘飘然了,这种被重视的感觉好久都没有了:“这不好说,我跟小毅有些别扭,现在,他什么事都不怎么告诉我。”
“那有什么,你还是他姐姐呀。”周阳说:“以前的事算什么?一风吹。明天我跟你回去,我要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明天我的早班,怎么回去?”
周华说:“还急着上什么班呀?这事最要紧,实在不行,你就请假,有什么大不了的。让哥去找人。”
周阳摸着下巴说:“真想不到,你弟弟不声不响就成了大富翁呢?他赚多少钱你不知道,那他是怎么赚的,也不跟你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有什么问题?”陈银娜说:“炒期货合理合法,国家允许的,有什么问题?”
“话是这样说,真没问题,他怎么不告诉你他有多少钱?”
“不用告诉。”陈银娜说:“那花钱的手笔,猜都猜得出来。几千万肯定打不住。”
“难道还会是亿万富翁?”周阳有些不相信地说。
“是不是我不知道。但他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周阳和周华都来了兴趣。
陈银娜说:“小毅说他有一个朋友这次炒期货,原本算好石油涨价的,要是算对了,每天能赚20万,结果算错了,是小毅强行帮朋友平的仓。”
“这又怎么了?”周阳不解地问:“跟他赚多少钱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陈银娜说:“猜错了的人一天都能赚20万,那要是猜对了呢?小毅说了,这次金融危机他赔钱的时候,一天往水里扔一辆桑坦纳,都没法心疼。到赚钱的时候,每天捡一辆保时捷还不够,你自己算吧,”
周阳要晕了,每天捡一辆保时捷还不够?那得是多少钱?
周华的妻子首先就嚷了起来:“每天捡一辆保时捷?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陈银娜说:“昨天他回去,看了他工作时的师傅,其实根本不算什么正经的师傅,就是进厂第一个月的实习带着他,也是我们家多年的邻居了。你知道小毅做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周阳问:“不会送了一套房吧?”
“那都是小意思。”陈银娜说:“小毅那厂不是要黄了吗?他师傅的女儿还在单位里,小毅直接送了一件铺子给她。”
“送铺子?”周华说:“什么铺子?卖什么的?在黄金地段吗?”
“当然在黄金地段,在销品茂那,还不是几个平方的小铺子。小毅还担心他师傅的女儿不会经营,送的是品牌铺子……仟吉蛋糕。每年的分红不下十万。经营都是仟吉的事,让他师傅的女儿去当领班,学着怎么经营,以后还要跟她一起,经营更多的仟吉店。”
“这么好的事怎么给别人?”周华大声说:“我们好歹也是亲戚,这种照顾店铺的事,交给我们来办呀。”
周华和他老婆都是没正经工作的人,想到这种坐在家里赚钱的事就这么错过了,不由得有些懊恼。
周华的老婆马上凑了上来,摇着陈银娜的肩膀说:“就是,嫂子,你一定要跟你弟弟说说,这赚钱的事,还是要靠自己人。他再想买什么铺子,先想到我们。”
陈银娜的婆婆接话说:“就是,自己人不帮,帮外人像话吗?小娜,哪天让你弟弟,还有你爹妈来家吃饭,我们一起劝劝他。”
“这不是劝的事。”周阳说:“得马上去办。不然,好东西都被别人拿走了。这仟吉不就是吗?同济对面就是仟吉的店,那生意好得,都没法说了。让他在这里买一个店,我们帮他看着。”
“就是。”周华的老婆说:“我正好闲着,我来管。”
一家人都兴奋了,似乎当老板的日子就在眼前。
吃完饭,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周阳依然有些兴奋,想着如何跟陈毅男搞好关系:“我说你也是的,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好立刻赶过去呀。做这种事,就要趁热打铁才能成功。这过了一晚上,热乎劲过去了,就差一点。”
“我怎么没给你打电话?”陈银娜说:“你都关机,谁知道你在干嘛?”
“哦,是在开会,开会。”周阳说:“我们的新处长,总在挑刺,让我给那些员工做报告,任何人都不能开机,所以,把这事错过了,怪我!明天我就跟你回去。过一个货真价实元旦。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陈银娜说:“以后在我弟弟那里放谦虚点,不要老想着教训他。”
“我还教训他?”周阳有些委屈地说:“他可是一直都瞧不上我的。这次,我把他当祖宗供着,还不行吗?”
2009年的元旦,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但世界金融危机的浪潮已经波及到中国,一些报纸和电视,开始讨论中国的经济前景,尤其是说南方一些工厂将出现倒闭的可能。当然,最大的新闻亮点就是中国在今年将实施四万亿投资计划,希望通过这样的手段来刺激经济,摆脱金融危机的影响。
只不过,大的经济方面的事,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显得还很遥远,多数人还是照常过日子。陈银娜起来后,为女儿安排好早餐,就急着要去上班。
周阳说:“你去点个卯,马上回来,中午吃完饭,我们一起回武昌。”
“点卯?你说的容易?”陈银娜说:“这是假期,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走得开吗?”
“有什么走不开的?我给你们护士长打电话。”周阳满不在乎地说。
“你面子大,护士长也没权决定呀。”陈银娜说:“得主任同意。”
“这事就交给我了。”周阳说:“我去找你们主任。”
陈银娜坐下来吃早餐:“你这么心急去我们家,真想跟我弟弟谈做生意的事?”
“当然了。”周阳说:“你不知道现在是金融危机时期吗?谁都没有钱,现在有钱就是大爷,一块钱能当十块钱用。你弟弟是第一次当阔佬,这里面的门道还不清楚,我得教教他。跟仟吉签一间铺子就满足了?现在拿一间铺子的钱,起码能得到三间。”
“你得了吧。”陈银娜说:“你知道的事,我弟这么精明的人会不知道?你知道一间铺子多少钱吗?就在这里嚷嚷。我可不像你这么想。”
“那你怎么想的?”周阳连忙坐下来问。
“现在,我爹妈不会为什么钱呀、房子着急了。现在主要着急的是我弟弟的婚姻大事,懂吗?”
“婚姻大事?怎么了?”周阳有些不明白。
“想抱孙子呗。”陈银娜说:“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帮他找一个女朋友,这样,我们的关系就更亲近一些。所以呀,今天上班,我就要把那些护士、医生什么的,只要没结婚、没恋爱的排个队,找合适的,帮我弟介绍。”